林橙交代完趙洋又去了收銀台處,悄聲跟李靜芹說:「你記住那個男人的臉,悄悄上樓去問安安是不是她爸爸,別讓他看見。」


    李靜芹睜大眼睛,抿緊嘴巴,借著書架的遮擋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趁男人背過身時一溜煙上了樓。


    林橙若無其事地繼續給人結帳,實則心裏有點不安,盼著安安的媽媽趕緊來。


    不多時,李靜芹一溜煙又跑下來,附在林橙耳邊小聲說:「是安安爸爸,不過安安好像有點怕他,我還問她知不知道是她爸爸來接她,她就搖頭。」


    林橙蹙著眉心,打定主意無論男人有沒有說謊都不能讓他把安安接走。


    李靜芹提議道:「橙姐,你給安安的媽媽打電話問一下吧。」


    林橙遲疑了下:「……我沒有她號碼。」


    安安來這裏等媽媽的時候,陳女士都不會拖太久才來,因此林橙從沒聯繫過對方。


    「等等。」林橙想到什麽,「我記得安安媽媽好像給過我名片,但不知道放哪兒了,你幫我一起找找,應該就在收銀台這一片。」


    此時過了高峰期,來買書的人漸漸變少,不需要結帳時林橙和李靜芹就挨個抽屜拉開找名片。


    男人沒料到二樓也屬於印刻時光,在店裏找了幾圈,依舊沒找到陳霜安,他氣沖沖地走過來,趙洋緊跟在他後麵。


    他惱羞成怒問:「你們到底把我女兒藏哪兒了?」


    不知道內情的旁人聽見他問的話,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林橙有點生氣,正要開口,跟在男人身後的趙洋率先站了出來:「我們這裏是書店,不是託兒所,你是來找茬的?」


    趙洋的聲音比男人還大,氣勢上壓過對方。


    男人轉頭看著趙洋,亂潑髒水:「我女兒經常來你們這裏,今天我朋友親眼看見她走進來,怎麽我晚到一會兒她人就不見了,肯定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


    這話說得,不知道還以為林橙開了黑店。


    林橙氣道:「這位先生,我開門好好做生意,你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


    李靜芹在一旁幫腔:「信不信我們報警抓你!」


    可惜她的氣勢不太足。


    男人冷笑一聲,說:「你報啊,正好讓警察來幫我一起找,我是小安的爸爸,看警察來了抓誰。」


    李靜芹一生氣就說不好話:「你……」


    林橙輕輕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繼續找安安媽媽的名片,別跟他吵。


    趙洋護在林橙和李靜芹身前:「誰看見的你找誰要人去唄,你給我們錢請我們看著安安了?來我們這兒買書的人誰不是買完就走,你找不到人憑什麽怪在我們頭上。」


    林橙欲言又止,她沒來得及和趙洋對口供,趙洋不知道她假裝不認識安安的事。


    果然,男人聞言像是抓住了把柄,嚷道:「你們終於承認小安來過了,我是她爸爸,你們不讓我接走她,究竟是何居心?」


    正好來書店買書的人吃到瓜,小聲議論。


    這時李靜芹往林橙手裏塞了一張卡片,林橙握緊,說:「我隻認識安安的媽媽,還有她舅舅,你想接安安走可以,你打電話給他們其中一個人,他們說沒問題我就把安安交給你。」


    男人更加生氣了:「我是安安的爸爸!我接自己女兒還需要取得別人的同意?他陳酒白有什麽資格?!」


    林橙聳聳肩:「那沒辦法了,趙洋,請這位先生出去,他影響我們做生意了。」


    趙洋「禮貌」問:「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


    男人看著趙洋的體型以及肩臂處的肌肉線條,不敢和他硬碰,轉而拽起臨近書架上的圖書扔到地上,嘴裏罵些不幹不淨的。


    趙洋抓著他的胳膊把人拎出去了。


    李靜芹罵罵咧咧地撿起書,又給店裏旁觀的客人解釋,最後小聲跟林橙抱怨:「他真的是安安的爸爸嗎?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啊?」


    林橙也很無奈,伴著男人在門外的咒罵聲上了二樓。


    剛才爭吵的聲音有些大,陳霜安在上麵顯然聽見了,一副呆愣的模樣。


    林橙看得不忍心,摸了摸女孩的頭髮,對著名片撥通安安媽媽的電話。


    陳新煙很快接了,聲音有點低。


    林橙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如實說了目前的情況。


    陳新煙聽完很生氣,音量拔高不少,說自己立刻趕過來,但是需要一點時間,在電話裏央林橙千萬不要讓男人把安安帶走。


    林橙鬆了口氣,既為有人來解決麻煩了,也為自己沒有看錯人,沒有好心辦壞事。


    掛了電話,林橙想了下,低頭問小女孩:「安安,你記得你舅舅的號碼嗎?阿姨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陳霜安點點頭,小聲報了陳酒白的電話號碼。


    —


    亙酒工作室。


    會議室裏座無虛席,陳酒白剛講完新遊戲的進度,安排了各部門接下來的任務。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還有三分鍾到下班時間:「那今天就……」


    電話就是這時進來的。


    陳酒白停頓了下,接著說:「今天就到這兒,迴去收拾下班吧。」


    然後接通電話:「喂,你好。」


    「請問是陳酒白嗎?」手機裏傳來女孩的聲音,又些許失真,但也能聽出來聲音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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