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腳步不曾停歇,這日,從廣縣被帶迴來的縣令和縣令夫人終於到了京都。


    與他們一同迴來的還有馮瑩瑩的兩位女兒。


    兩個女孩狀況都不太好,隻能說值得慶幸的是,她們還活著。


    原本眾人還猜想著這位“疑似聖上明珠”的女子會有何與眾不同,想象著跌宕起伏的舉證環節。


    然而事實就是一見皇甫瑾灼,縣令和縣令夫人就都招了。


    縣令夫人是吳家家奴,家中幾代人都是記錄在案的奴隸,不存在身份不明的情況。


    至於為何會有那樣的謠言,隻是因為在縣令夫人第一次從京都去廣縣找縣令的時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銀的,有路過的百姓感慨了一句:“這一身裝扮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吧,這姑娘看起來真像傳說中的公主一樣富麗。”


    然後倆人見麵一聊,吳縣令突然想起皇上似乎多年前真的來過這裏,再一查,年齡也大差不差,兩人一合計,覺得天高皇帝遠的,有位疑似公主的女子,自己身為縣令不就能橫著走了嗎?


    然後就有傳言說縣令夫人疑似君主明珠了,這當然是這兩位的功勞了。


    再加上吳家的勢力本就龐大,所以那些人從來沒有懷疑過青檸的身份。


    “都怪你,若不是你鬼迷心竅,讓這賤人跑了,我們何至於迴落到這個地步。”縣令夫人叫囂著罵著縣令。


    多年前主仆身份有別的定位早已在二人勾搭在一起狼狽為奸之後煙消雲散了。


    如今的青檸別說是罵吳縣令了,著急了上手打也是敢的。


    而青檸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和縣令現在都是各玩各的,她強搶的民男要不事後解決掉,要不乖乖聽話。


    她原本可以一直快活的,正是因為吳縣令的疏忽,才會讓馮瑩瑩有機可乘,毀了她的全部幸福,如今淪為階下囚,朝不保夕。


    要她說,當初既然已經動了手,就該斬草除根。


    “我怎麽知道會這樣?要不是你當初說自己像公主,怎麽會有如今的事情。”吳縣令也指責道。


    ……皇甫瑾灼覺得這實在是浪費他的寶貴時間,剛想將人扔給大理寺,就發現兩人已經打作一團了。


    比較稀奇的是兩人打架,竟然是縣令抓著縣令夫人的頭發在撓臉,縣令夫人拳打腳踢的伺候著那位縣令。


    二人打的火熱,其他人也都看的開心。


    “參見太子殿下。”顧奕塵和沈羽、沐暗迴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群人圍觀兩人打架的場景。


    “嗯,你們幾個要不要猜一下這位縣令夫人的真實身份?”皇甫瑾灼看著仍舊緊緊纏在一起的兩人挑眉問道。


    “呃,殿下,微臣愚鈍,還是不猜了。”沈羽說道。


    “微臣愚笨。”


    “微臣也猜不著。”幾人的答案大同小異。


    開玩笑,再怎麽著也是涉及聖上的事情現場還有其他人在,他們可不敢亂說。


    “行吧,那你們一會兒去將這個案子卷宗整理一下,送到大理寺去。”皇甫瑾灼也不勉強,接著說道。


    “是,殿下。”這個可以,不過這位縣令夫人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


    “吳家家奴。”已經起身離開的皇甫瑾灼仿佛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四個字。


    “家奴?!”還真是敢夢就能有啊,他們是覺得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說過自己是公主,皇上就拿他們沒辦法嗎?


    不得不說,幾位少年真相了,當時這倆位想得就是以後真有人問他們就說他們不知道,流言是百姓傳的。


    隻是沒想到會直接鬧得這麽轟轟烈烈,驚動了太子殿下,被拿到了京都,所以倆人瞬間不知道該怎麽狡辯了,畢竟馮瑩瑩母女受到傷害是事實。


    “卷宗怎麽寫?”沈羽問道,他們幾個裏應該就是顧奕塵有寫過一點,沈羽和沐暗都隻看過,沒寫過。


    “就按照平常見過的寫就好,這次審訊有記錄,如實填寫應該就行。”顧奕塵說道。


    “幾位大人,手下留情啊。”看著皇甫瑾灼離開,吳縣令和他夫人也停止了互毆,出乎意料的是兩人打了半天似乎誰也沒受傷。吳縣令衝著顧奕塵三人哀求著,掩在身前的手還拿出了什麽東西。


    “這是何物?”顧奕塵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東西。


    然後吳縣令就感覺自己要瘋了。


    你沒收過賄賂嗎?你不知道發財要悄悄的嗎?你光明正大的舉著“贓物”是什麽意思?你們幾個還一起討論我的銀票?


    沒錯,吳縣令悄悄掏出來的正是他貼在胳膊上的幾張銀票,銀票麵值很大,顧奕塵手裏的那些加起來足有近百萬。


    “案子暫時應該結不了了,這位縣令的這些錢恐怕隻是他錢財的一部分,他這貪了多少恐怕得仔細查一查了。”沈羽說道。


    原本吳縣令強搶民女、欺男霸女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但是他貪汙受賄的證據就不那麽多了,還以為是他好色不貪財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


    “好多錢啊。”談完了正事,顧奕塵拿著手裏的那些銀票以一種羨慕的口吻說道。


    “你這話有本事當著殿下的麵說去,我相信他一定樂意給你更多的。”揍。沐暗戲謔道。


    “塵兒喜歡錢?那我以後把俸祿都給你好不好?”沈家還是有一點點積蓄的,最起碼沈羽和沈老爺子的生活可以維持。


    和奕塵和奕兮相認之後,奕塵和奕兮的日常支出都被皇甫瑾灼承包了,甚至連沈老爺子和沈羽的大部分費用也都是皇甫瑾灼出了,所以他們也沒怎麽用過錢。


    雖然俸祿可能不太多,但是既然外甥喜歡,沈羽覺得給他們也挺好的,外甥外甥女自己還是應該養活的。


    雖然他以前並沒有看出顧奕塵有財迷的潛質。


    “沒有,沒有,小舅舅,我開玩笑的,嗬嗬,我馬上送走。”顧奕塵趕緊笑著說道,喜歡錢也不能喜歡這個錢啊。


    說完顧奕塵就快步朝皇甫瑾灼院子走去。


    “顧奕塵,你走路不看路嗎?”顧行勉散步散的就看到了邊走邊迴頭的顧奕塵。


    “夫子,學生知錯。”顧奕塵聽到聲音立即身體一僵,趕緊規矩站好,行禮認錯。


    “夫子。”沈羽和沐暗也走了過來行禮。


    沒辦法,總不能扔顧奕塵一個麵對顧夫子的風暴吧?


    “你們幾位如今既然已入朝為官,就更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要是有朝一日傳出“翰林院的大人走路不看路撞倒行人”的傳言出來,你們該如何自處?”顧夫子略帶嚴厲的說道。


    “是,夫子,學生謹記。”幾人恭敬應道。


    千裏之堤能潰於小小的蟻穴,有些時候小毛病確實能致命。


    “嗯。”顧行勉點點頭離開了。他今日和一個老朋友約好了見麵,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出發正好。


    “顧夫子似乎比以前溫柔了一點了。”看著顧行勉離開的背影,沐暗感慨道。


    顧奕塵和沈羽默默的點頭讚同,確實,在國子監那會兒碰到這樣的情況顧夫子絕對是先動手再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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