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那些人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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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國公(鄧恢):“這是最後找到的消息,在此之後,再無人見過他們了。”


    李同光接過這份情報,短短幾行字很快就看完了:


    元啟三年九月初九,原梧國慶寧大長公主及衛國公一行9人,自淡馬錫南側海岸裕廊碼頭乘船出海,船上並無其他人同行。


    因半年未歸,當地保長帶人登門查看,院內一應物品皆空,無人知曉何時搬離,因地契未銷此屋空置。


    後有漁人稱在近海處曾見過一搜空船,無人出入於海上隨浪飄動,樣式描述與9人出海所乘之船貌似,海民恐其為鬼船,並不敢靠近查看。


    李同光:“確定這是他們幾個人嗎?”


    慶國公:“寧遠舟幾人皆身高八尺,任姑娘和慶寧公主也身子高挑,南部海島本地人普遍身高六尺到七尺,他們一行很是顯眼。


    再加上舒夏姑娘那隻形似山狸卻長著斑點花紋的貓,長相突出十分好認,種種特征確是他們無疑……”


    (哦吼,是貓暴露了行蹤啊~)


    李同光捏著這張紙半晌沒說話,二十年過去,鄧恢已經是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了,放到現代都是能退休的年紀了。


    他看著眼前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也變成喜怒不形於色的上位者,身上威壓日重。


    唯有在追尋到那些人的線索時,會流露出一絲落寞和懷念。


    鄧恢走後,李同光從暗格裏拿出一個文件袋,裏邊裝的全是這些年來,他派人一點點查到的他們的去向和零星的消息。


    一開始他們並未刻意隱藏,他也以為那一次的分別,隻是他們又想出去玩兒了,就像那個夏夏一樣,從離開合縣便再未見過,聽聞她和錢昭一直在外遊山玩水。


    誰知5個月後傳來的最新消息是他們出海到達琉球後,並未返迴而是向著汪洋大海繼續走。


    消息中斷的幾年,他忙著改革、發展經濟、統一領土麵積、與蕭氏一族周旋合作,直到……他終於完成了那個大目標:中原一統!


    驚覺已經有2年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了,上一次還是說他們到了一處,與中原商貿往來較多的海島,因當地人喜食各類昆蟲,他們不適應找商號買臘肉和筍幹的事情。


    李同光在頒布定都合縣的政令後,很快又下令建英烈閣、編忠魂譜,並命人將這幾個消息廣傳天下,希望他們看到能迴來一趟。


    哪怕還是不喜朝堂束縛,起碼迴來看看我吧,師父,我做到了!


    李同光:“……真是狠心呐,就沒迴來過一次~”


    他眯著眼看了其中一張情報:在蘇祿島居住半年,當地由西班牙軍隊統治,因幾人膚色白淨長相也與當地人有異,故旅居至此並未被當做奴隸與下等人。


    然其中一喜穿白袍、手持折扇的男子(於十三跑不了了)被總督侄女看中,欲許親事,男子婉拒稱已娶妻後,總督府派出200親衛欲扣押其親友逼迫。


    一行人倉皇逃走,臨行前還在當地駐軍武器庫放了火器引發爆炸,並釋放了監牢裏關押的犯人(多為被欺壓的當地人),引得蘇祿島土民趁機反抗,搗毀西班牙駐軍多艘大艦。


    本來他還笑著腹誹,這一定又是於十三惹的風流債……忽然手頓了一下,翻迴去看了一下時間,是4年前……


    那年他都已經38了,而比他大7歲的於十三……他心中有個疑惑,是那總督侄女口味特殊就喜歡老頭子,還是?


    他手有點急切的開始翻其他情報,找到一張是他們第二次到暹羅的情報,說的是因為隊伍中幾位女性喜暹羅鮮果,又喜當地衣飾,故第二次來此居住。


    據開在都城萬象的金沙樓賬房給出的消息,這些人先是在金沙樓住了幾日,後在當地尋了一處幽靜的院子,有三座竹樓和一個大花園,掌櫃夫人常去作伴。


    偶有一次他同去送貨,見到了幾位夫人,貌美異常遠比南地人白皙許多,他不敢直視恐有唐突,隻是好奇四對年輕夫妻均無孩子,是否身患有疾。


    被人相中……年輕夫妻……均無孩子……


    他或許知道他們為何一去不複返了,他已過不惑之年,那幾人裏除了楊盈元祿,全是已近知天命。


    快五十的人了,還能引得小姑娘派兵圍府搶親?


    快五十的夫人,能讓賬房先生稱貌美異常?


    就算他親師父他也不能這麽誇啊,一般這個歲數的都是氣質高貴、雍容典雅這樣的形容,所以說……


    枯坐半晌,李同光拿出筆洗,將這些情報一一焚毀。


    他不是傻子,師父曾經給他拿出的那些書,以及……師丈給他的那些治國良策,他從未在任何國家的任何書籍上找到,仿佛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樣。


    許是仙人謫凡,給這蒼生一場救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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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輝:“娘子我迴來了!”


    順手把油紙包著的醬牛肉放到堂屋的桌子上,他去臥室換下當值的外袍。


    唐婉在廚房裏應了一聲,打開後窗叫還在後院跟狗子玩兒的小女兒,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丁輝走到飯桌邊,就看見一個紮著小揪揪的粉團子,正在摳油紙包偷吃肉肉呢,被他一把撈起,舉到臉前開始拿胡子紮她逗著玩兒~


    “娘~娘~九敏啊~爹爹變大刺蝟啦~”


    啪~後背挨了親媳婦兒一巴掌。


    唐婉:“迴來就鬧,去!你倆都去給我洗手,用香胰打一遍好好的洗!”


    丁輝:“走嘍,洗手去嘍~娘子今天吃什麽啊?”


    唐婉:“天熱,今天吃個冷淘,你買的醬牛肉剛好做碼子……”


    丁輝帶著小閨女洗完手迴來,就看見娘子對著桌子上的盤盤碗碗發呆,怎麽了?


    唐婉迴過神,拿起比頭都大的麵碗,開始搭配碼子作料:“沒什麽,我就是想起夏夏小姐了,這冷淘,還是她教我的呢……嗬~她呀,也不知道腦子裏怎麽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丁輝嗦了一大口麵,舒坦~


    丁輝:“也是哈,不知道什麽樣的人家,能教出夏夏姑娘這麽聰慧的女子,我們寶囡也能這麽聰明就好了~


    對了,我今天迴來時路過金寶棧碰到金會長了,你知道她來了嗎?”


    唐婉:“她來了幾日了,這幾天忙,說是過兩日閑了再來找我。誰讓你這個天天練兵的教頭,七日才有一次休沐呢,不然我早把寶囡給你帶,去跟我的小姐妹們小聚了。


    對了,聽媚娘姐說那個土芋試種了3年,長得十分好,已經可以朝百姓推廣了,我們應該以後就能吃上夏夏說的狼牙土豆了,我這還留著菜譜呢。”


    這次金媚娘帶著顏卉來梧都,其實就是為了土豆的事兒,雖然這裏地處南方還是秋老虎的天氣,但實際上已經到了收獲的季節。


    今年是皇莊試種土豆的第三年,不出意外以後就可以大力推廣這種作物了。


    皺紋已經爬上了曾經光滑的眼角,然而明媚颯爽依舊不減當年。


    媚娘和顏卉這些年一直沒有成婚,事業蒸蒸日上,看的上眼的不是沒有。


    可是想想以後要忙著相夫教子,手裏正在做的這些事,也要交到別人手中,頓時覺得自己就這樣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


    唐婉嫁給了丁輝,雖不算大富大貴,但起碼是自己的貼心人,丁輝也還可靠,平凡又幸福,是她們求不來的。


    而曲代……哎,明明大家都是從朱衣衛死過一迴出來的,誰知她又一頭紮了進去。


    當年陪著楊盈從安國迴來,作為她的貼身女史,曲代也是水漲船高,被一個翰林院的探花郎口頭的真心騙了,就這麽嫁了過去。


    起初幾年夫婦和諧是很美滿,可是隨著長公主南下一去不複返,整個梧國成了蕭氏的天下,她這個曾經長公主的親信,也變得尷尬了起來。


    那幾年她眼見著從幸福的小女人變成了高門正妻,冷眼看著丈夫態度大變,一個一個納小妾,甚至最後平妻都娶進門了。


    唐婉氣不過還問她,要不要把那個負心小人套麻袋打一頓,都被她淡淡的拒絕了。


    共和國成立後,蕭氏一族的勢力慢慢消解分化,曾經的官員體係也要重新考核分派,而曲代府上也迎來了來探望的朱殷部長。


    曲代沒理會丈夫的小心奉承,隻問朱殷她想帶著唯一的兒子和離離開這裏,能不能幫她這一個忙……


    顏卉:“唐婉那裏好像有不少夏夏姑娘留下的小吃食譜,您這裏的全是正規菜譜,我覺得小吃製作簡單,應該百姓更好接受。”


    金媚娘:“那不如到時候看看產量,如果要推廣,我們先在梧都開一家土豆為主的小吃食肆,看看百姓們的反應。”


    顏卉:“我看行,正好給唐婉找點事兒做,她對別的不感興趣就喜歡吃,被夏夏姑娘一教更是。


    開別的她或許不上心,開食肆她一定盯得好,省的天天光在家帶孩子人都傻了,跟曲代似的……”


    金媚娘:“你就別耿耿於懷啦,人生幾十年,走岔路了幾年有什麽要緊,拐迴來就是了~她現在在女子學院教術數管理不是挺好的嘛~”


    手搭起涼棚望向不遠處正在喜獲豐收的場麵,金媚娘心頭微酸,尊上,我們曾經的理想我在慢慢實現了,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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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到這裏就正式完結了,番外我已經沒有更多想寫的了,很多東西停留在想象裏或許更美好。


    江湖路遠,一路同行。


    慶幸有你,惟願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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