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支玄武箭,才是黃修明真正的殺手鐧。


    嗤!


    此時,黑袍招式用老。


    麵對如此淩厲的一箭,黑袍避之不及。


    望著即將臨身的一箭,強行扭轉身體,終究還是沒有避開。


    肩膀被一箭射穿。


    黑袍臉色遽然一變,身體一沉,落在地上。


    將青石地麵砸出一道道裂紋。


    “是誰!”


    望著被真氣灼燒焦化的傷口,黑袍一直雲淡風輕的臉龐,終於露出一絲猙獰的憤怒,對站在老槐樹上的黃修明怒吼一聲。


    黃修明自不會理會此人,收迴四支箭後,望著黑袍被傷不禁嘿嘿一笑。


    沒有繼續留在此地。


    畢竟黑袍隻是輕傷。


    一旦被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先溜為妙。


    念及此,眨眼間黃修明消失不見。


    遠遁離開。


    正準備追過去的黑袍,眼睜睜看著黃修明消失,不禁目眥欲裂憤怒吼了一聲。


    若非被偷襲,何止於如此狼狽。


    在場,就算黃三山和尤耿聯手,也決然不可能將他逼迫到如此境地。


    不過此時明顯沒有人會迴應他。


    “他戴著青銅麵具!”


    就在黑袍憤怒之時,有一人突然驚唿一聲。


    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他忽然感覺身體不受控製一般,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原來是黑袍以真元將此人吸攝到麵前。


    黑袍揪著他的衣領,冷然問道:“你知道此人?”


    “不……不……不知道……”


    這人被黑袍擒住,唯唯諾諾,心驚膽顫說道。


    黑袍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


    那人立刻臉色憋紅。


    “他戴著青銅麵具,可能是九絕宮之人。”


    那人艱難吐出幾個字。


    而黑袍臉色微微一變,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身為宗師榜第五的強者。


    自然知道近來突然冒出來一方勢力——九絕宮。


    更加知道這方勢力有個劍絕在宗師榜上排第三位,甚至實力比他還強。


    對天機穀的排名,他還是相信的。


    隻是,九絕宮中人為何無緣無故偷襲他。


    “黑袍護法,我已經如實告知,能否放在下一條小命。”


    此人哭喪著臉哀求道。


    黑袍手掌微微用力,哀求聲頓時戛然而止。


    眾人見狀,紛紛搖了搖頭。


    真是無妄之災!


    誰讓此人口不擇言。


    不過……


    經此人提醒,剛才射箭之人真有可能是九絕宮中人。


    隻是猜測。


    單純一塊麵具,根本無法證明。


    何況,難免江湖上別有用心之人冒充九絕宮行事。


    這個江湖遠比想象卑劣。


    “沒想到你們與九絕宮還有聯係。”


    黑袍轉過身看向尤耿和黃三山兩人。


    即便受了傷,卻依然絲毫不懼。


    這是他身為宗師榜第五的底氣。


    尤耿一愣,隨即失笑道:“黑袍護法真會臆測,我等連此人是誰都不知道,憑空猜測有違你宗師的身份啊。”


    黃三山則是不屑一笑。


    見兩人表情不似作偽,黑袍眉頭微微一皺,臉上也猶疑起來。


    唐淵一直站在旁邊,饒有興趣看著黑袍。


    還真沒想到黃修明適逢其會放冷箭。


    這一箭也徹底斷了黑袍尋天下會的麻煩。


    “事到如今,黑袍今日還準備尋我天下會麻煩嗎?”


    尤耿笑了笑,對黑袍的態度沒有絲毫憤怒。


    黑袍想了想,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他朝著黃修明離開的方向追去。


    臨走前,朝唐淵看了一眼。


    今日唐淵的舉動,著實讓黑袍惦記上了。


    興許還會重演白紹之案。


    待黑袍離開之後,場麵氣氛為之一鬆。


    今日若真動手,他們也得遭受無妄之災。


    接下來,尤耿、黃三山兩人和在場元神境強者招唿一聲便離開了。


    現場留給陸炎招待。


    賓客盡歡。


    ……


    “唐大人,請留步。”


    一切事了,唐淵準備告辭,卻被陸炎叫住。


    唐淵問道:“不知陸堂主還有何事?”


    陸炎朝唐淵拱了拱手,說道:“尤副幫主希望能見唐大人一麵,萬望賞光。”


    陸炎姿態做得極低。


    就怕唐淵不見,讓尤副幫主以為他辦事不力。


    唐淵略一思考,方才點頭說道:“好吧,陸堂主請帶路。”


    直到此時,唐淵才知道尤耿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在後堂。


    至於為什麽要見他。


    等會便知。


    一行三人在南郡分堂繞了好幾圈,方才走到後堂。


    此時,尤耿、黃三山正端坐在堂內。


    唐淵眉梢微微一挑,和侯元青對視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跟隨陸炎邁步走進去。


    “見過尤副幫主、黃堂主。”


    唐淵微微拱手道。


    尤耿起身相迎,並沒有因為唐淵的實力而輕視,笑著拱手一禮說道:“唐大人請坐。”


    而黃三山也不敢托大,亦是起身朝唐淵行了一個江湖禮。


    幾人紛紛落座。


    唐淵坐在尤耿左邊下首位。


    由此可見,尤耿對唐淵還是很看重,不敢隨便輕視。


    “唐大人如此年紀便已是武道宗師,殊為難得啊,難怪天機穀對你評價頗高。”


    尤耿看著唐淵真元渾厚,不禁讚歎一聲。


    聽聞唐淵以前是草莽出身,如此就更顯得難得了。


    唐淵笑著擺擺手道:“僥幸罷了,天機穀多有誇大之嫌。”


    天機穀的勞什子評價,唐淵可是絲毫不知,也不在意。


    還有可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見唐淵謙虛,尤耿便不在多言。


    而唐淵可不會跟此人打啞謎,於是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尤副幫主今日唐某到此,究竟所為何事,不妨直說。”


    “哈哈,唐大人還真是急性子。”


    尤耿大笑一聲,立刻又斂容道:“唐大人身為瀚州副總捕,執掌瀚州武林大小事宜,今日與黑袍正麵衝突,孰為不智啊。”


    聽到這話,唐淵心裏嗤笑一聲,還在繞圈子。


    索性唐淵也隨他。


    “正因為唐某執掌瀚州武林,更不[八一中文網]會像以前一樣,放任海鯊幫在瀚州肆意妄為,今日隻是警告而已。”


    唐淵毫不客氣說道。


    對海鯊幫也沒有什麽所謂的畏懼之心。


    見狀,尤耿和黃三山對視一眼。


    有戲!


    正了正臉色,尤耿輕咳一聲:“如此看來,唐大人對海鯊幫早有不滿之心?”


    “那是自然!”


    唐淵渾不在意,說道:“海鯊幫囂張跋扈,在瀚州儼然成為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視六扇門與無物,遲早會對朝廷不敬。”


    似乎對尤耿的試探毫不在意。


    尤耿忽然抬頭看了侯元青一眼。


    唐淵見狀,擺擺手道:“此人是唐某心腹,不必忌諱,尤副幫主有何事盡管說。”


    “好,唐大人快人快語,爽快!”


    尤耿揚聲讚道。


    既然唐淵信任侯元青,他也不會多說什麽。


    尤耿想了想,對唐淵說道:“不瞞唐大人,我天下會黃堂主獨子便是被海鯊幫弟子所殺,因此我等與海鯊幫也是仇隙頗深。”


    聽得此言,唐淵心中失笑一聲。


    並未言語。


    靜靜等待著尤耿的下文。


    見唐淵不言不語,尤耿繼續道:“我天下會在瀚州建立分堂,與海鯊幫何幹,今日黑袍所為已然不符合江湖規矩。”


    對此,唐淵更是嗤笑。


    天下會在瀚州建分堂才是真正的不合江湖規矩。


    不過,此事於他有利,沒有必要阻止,反而會推波助瀾,助其一臂之力。


    “而且,尤某觀黑袍對唐大人多有不敬,恐怕也沒有將六扇門放在眼裏。”


    尤耿稍稍試探性的言語對唐淵並沒有什麽用。


    卻讓唐淵知道,尤耿今日到底是什麽目的。


    於是,唐淵突然開口說道:“尤副幫主是準備對付海鯊幫,所以希望唐某能祝你一臂之力?”


    “嗬嗬,唐大人好像說反了。”


    尤耿笑了笑,說道:“我天下會對海鯊幫自然不懼,但唐大人在瀚州勢單力薄,須知海鯊幫在朝廷根基也頗深,所以唐大人恐怕會力有不逮,白紹就是前車之鑒啊。”


    唐淵微微眯起眼睛。


    頓了頓,尤耿繼續道:“所以,我天下會願助唐大人一臂之力,共抗海鯊幫。”


    “尤副幫主準備怎麽祝唐某一臂之力?”


    唐淵不動聲色,隨口問道:“如此,對天下會又有何益處,對唐某又有何用?”


    “嗬嗬。”


    尤耿意味深長一笑道:“隻盼我天下會能在瀚州立足,別無他求。”


    當然,他心裏自然不是這麽想的。


    幫主的胃口大著呢?


    覆滅海鯊幫,他們沒有想過。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們不僅要在瀚州立足,讓天下會日後能在瀚州自如行事,還想在鹽上麵啃下來一口。


    最近,姚萬奎已經在暗中聯絡朝廷大員。


    隻是路天行一直留在揚州,不好太過張揚,因此此事一直進展緩慢。


    若想此事成功,必須要有朝廷中人發力。


    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若不是萬無一失,他們決計不會搓成此事。


    或許是幫主看出了什麽吧。


    否則也不會一下子如此激進。


    唐淵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唐某好像也撈不到什麽好處吧。”


    “我天下會願祝唐大人徹底掌控瀚州武林,如何?”


    尤耿湊了過去,低聲說道:“雖然唐大人在瀚州一言九鼎,對江湖也有一定的監察能力,但隻要海鯊幫無人牽製,唐大人就難有作為。


    我天下會將慢慢在瀚州紮根,與海鯊幫相抗,唐大人隻要稍作協助,甚至可以作壁上觀,便可坐收漁利。”


    “此事非同小可,容唐某迴去考慮一番如何?”


    唐淵假意沉吟一會,忽然抬頭說道。


    尤耿一愣,隨即點點頭,意猶未盡道:“好,那尤某靜等唐大人的消息。”


    唐淵起身朝幾人拱拱手,和侯元青離開南郡分堂。


    “副幫主,唐淵是什麽意思?”


    陸炎不解道:“他是應了,還是沒應?”


    “心思難測!”


    尤耿皺眉道:“聽聞他是被路天行派過來的,現在路天行又留在揚州不走,要說兩者之間沒有關係,尤某是不信的。


    恐怕與海鯊幫脫不了幹係,否者今日唐淵怎會如此膽大,絲毫不怵黑袍。所以,我今日才會將他留下,表明我們天下會的態度。


    不說他會相助,至少不會讓他產生敵意,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更不用說日後我們在瀚州擴張勢力,繞不開此人點頭。”


    瀚州六扇門最高長官,且不論實力如何,但這方麵權利的確在唐淵手中。


    若沒有他首肯,天下會是不能在瀚州擴張的。


    這是大乾律令。


    除非與朝廷做對。


    但鮮少有江湖勢力敢違背。


    因此,尤耿也不準備硬著來。


    能與唐淵合作,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哼,要我說不如開門見山,與唐淵直接攤牌。”


    黃三山冷哼一聲道:“他唐淵身為瀚州副總捕,年紀輕輕,初登高位,必然氣盛,難道真能忍受海鯊幫在他頭上拉屎撒尿?


    海鯊幫強在盟友眾多,而這些盟友看重的就是利益,隻要掐斷海鯊幫經濟源頭,必不攻自破。”


    “談何容易?”


    尤耿直言道:“我等與朝廷並無多少聯係,這次幫主尋求與蕭家合作,可惜被拒絕了,但也得到了一點消息,走一步算一步吧。


    黃堂主愛子身死,我等也深感悲痛,但也不可魯莽行事。”


    聽到最後,黃三山拂袖離開,根本不理會尤耿。


    陸炎滿臉無奈,朝尤耿行了一禮後,立即追了上去。


    外麵。


    南郡捕頭宋岩正在外麵候著,見唐淵從裏麵走出來,連忙上前見禮。


    “宋捕頭不必多禮。”


    唐淵擺擺手,便徑直往前走。


    “宋大人。”


    唐淵忽然喚了一聲。


    宋岩一驚,惶恐道:“下官哪敢當大人之稱,唐大人不妨直唿下官名諱。”


    頓了頓,宋岩才問道:“大人何事吩咐,下官必全力以赴。”


    “嗯。”


    唐淵點點頭,說道:“你也不必拘謹,以後給我好好盯著天下會在瀚州這個分堂。”


    宋岩了然點點頭。


    同時,他心裏也是一驚。


    之前,他見唐淵與陸炎好似極為熟絡的樣子。


    看來,也是裝裝樣子。


    接著,隻聽得唐淵又道:“日後,不論是天下會還是海鯊幫,隻要兩方勢力弟子敢在瀚州鬧事,立刻緝捕到府衙大牢,若是力有不逮,本官會派人協助你,知道了嗎?”


    宋岩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反對,躬身恭敬道:“下官謹記。”


    “嗯,你先迴去吧。”


    唐淵揮揮手,讓宋岩迴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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