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那個小蠻女叫了一聲,乖巧地跑到了白姥姥的身後,不用說,剛才她的幫忙自是白姥姥指使的。


    麵對滿臉不愉之色的白姥姥,蕭季安無奈地一攤手,道:“誰知道湖裏有那個大怪物。”


    “你這麽機靈,能看出老身在,就看不出湖裏麵有怪物?”


    白姥姥顯然餘怒未消,蕭季安不跟她在這方麵爭執,問道:“它到底是什麽?”


    “老身也不知道。”白姥姥皺了皺眉頭,臉色愈發地難看了起來。


    先前湖泊處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她又怎麽會沒察覺,想到小蠻與那麽個大怪物關在了一起,她臉上就黑如鍋底一般。


    “老身也打聽不出來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什麽時候出現的?


    神水湖中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那東西存在。”


    “是嗎?”


    蕭季安不置可否地坐了下來,沒有就那個怪物多說什麽,轉而奇道:“白姥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又怎麽會給我那張地圖,篤定我會去救小蠻呢?”


    白姥姥哼了一聲:“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呃~”


    蕭季安噎了一下,發覺這白姥姥除了在關心小蠻這一方麵有點可敬可愛外,其他方麵果然如第一印象般,絕對不好相處。


    “哼~”


    白姥姥看了蕭季安一眼,接著道:“看在你為了小蠻,連冒充曼殊少主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連命都可以不要了,老身不能不信你一迴。”


    “至少你是真心對小蠻的,不像有些中土人,無情無義,始亂終棄。”


    說著還不忘瞪了蕭季安一眼,看那意思還是帶著幾分警告的含義在裏麵。


    蕭季安先是笑著聽著, 後麵越來越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聽到最後眼睛都給瞪圓了。


    “呃~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對……”


    蕭季安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白姥姥是什麽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他真心沒有這想法啊。


    不過蕭季安也沒有笨到在這個時候與白姥姥爭論這個問題,淡化了一下, 沒有再往這方麵深談下去。


    雙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蕭季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白姥姥, 有那個湖怪在, 今天又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短時間內怕是沒法在下手了, 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嗎?”


    “還能有什麽辦法?”白姥姥 眼睛瞪得直如銅鈴大小, 顯然對今天弄成這樣還心有不滿,冷哼著道:“隻能等到神水祭過後了。”


    她歎了口氣,接著道:“王後她向來是很疼小蠻的, 從來不舍得責備她,這次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怎麽忍心關她這麽多天……”


    說到後來,白姥姥的聲音低沉了下去,眼中有些晦暗不明,甚至是恐懼的東西在。


    “神水祭過後?”


    蕭季安沒有去在意白姥姥在恐懼什麽,擔憂什麽,皺著眉頭說道:“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嗯?”


    白姥姥從自己的想象中驚醒過來, 厲聲道:“小子,你什麽意思?”


    “白姥姥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蕭季安完全不理會她的聲色俱厲,淡淡地說道:“山雨欲來啊!”


    “神水湖,神水祭,真不知道祭的是神水, 還是你們南荒蠻族。”


    話音落下,遠處有轟然巨響, 仿佛是萬鈞巨石從天而降,砸落到了湖水當中一般, 想來當時那頭湖怪又在宣泄著什麽。


    巨響聲傳來時候,大地都在為之微微震動著, 連綿不絕,恍若無量量的湖水在怪獸的肆虐下向著八方壓迫著,要尋找新的出口, 將所有地方化作一片澤國。


    如此動靜, 配合上蕭季安的那句話,房中白姥姥的臉色頓時如同金紙一般。


    ……


    玉兔西沉, 金烏噴薄欲出,在此日夜交替的時候,莫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中。


    白姥姥與那個小蠻女,在蕭季安放出那句話後,沉默良久,最終拂袖而去。


    此時一個單獨待著,蕭季安的臉上沉凝了下了,縮手入袖,再探出來時候,在麵前把手掌攤開。


    在他的手掌上,一團碧綠的,散發著熒光的液體滴溜溜地轉著,仿佛有什麽力量在吸引著它,就要破空飛去一般。


    “這湖怪的血……”


    蕭季安靜靜地望向掌中,看著那也碧綠的血液浮起,看著它凝成了一團,看著它散發著熒熒光輝,看著它無頭蒼蠅般地在亂竄著,又始終竄不出莫玄的掌中範圍。


    “魔神碧血!”


    “竟然是魔神碧血!”


    蕭季安眼中的鋒芒,幾乎將那團仿佛有著自己意識的碧血刺穿,它戰戰兢兢地縮成了拇指大小一團,一動不動。


    源天典籍記載,源天之初,有十億八千萬先天魔神誕生,他們或搬運千山,或駕馭萬水,或捉星拿月, 或轉瞬萬裏……先天魔神們各有天賦神通,形態亦是各異, 簡直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唯獨一點例外。


    ——魔神碧血!


    但凡先天魔神之屬,其血化碧, 而有靈性,能熒光,離體而不滅。


    據說,隻要先留存先天魔神碧血,再將其本體斬殺,那麽失去了本體的掌控,一滴碧血甚至就能吸收日月精華神力,發展成一個全新的生命。


    這種玄之又玄的力量,也隻有曾為源天乃至於諸天世界霸主的先天魔神才擁有。


    “那個湖怪明顯是個蠢物,連靈智都未曾大開,怎麽會擁有魔神碧血?”


    “若說是蠻神是魔神後裔,身擁碧血還可可能,那個湖怪蠢物,又不可能是統治南荒蠻族多年的蠻神?”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呢?”


    蕭季安沉思著,東方天際萬道光芒刺破雲霧,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到了他身上時候,掌中豁然用力,“啪”的一聲,一團碧血湮滅。


    “不管你是什麽東西!”


    “今日能斬傷你,他日就能滅殺你。”


    “你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


    兩天之後,神水大祭!


    過去的兩天裏,蕭季安才知道什麽叫神水祭?


    方才明白南荒蠻族們為什麽把它看得那麽的重。


    在這兩天中,他一直呆在別部台中,與厲若海等人,還有蠻部少主們在一起。他們親眼看到原本是一片恢弘建築的蠻神教,乃至於蠻王宮,在短短時間內被湖水淹沒,成了一片澤國。


    整個雲夢城的中心地帶,幾乎占去了大半個雲夢城的範圍內,一個全新的大湖,豁然存在著。


    萬頃波濤,波光粼粼,偶然一陣晃動,閃出大片的金光來。


    “這,才是真正的神水湖……”


    蕭季安、厲若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連忙不著痕跡地尋人打聽了一番,這才明白了過來。


    這還是他們現在身份不同於往日,能夠找到足夠身份,知道足夠內幕的人打聽,否則還是會如此前一樣,同那些普通蠻人般懵懵懂懂。


    原來,所謂的神水湖有內外湖之分。


    當日蕭季安斬了湖怪一刀的那個大湖便是神水內湖,每當十年期至,神水湖中水位就會暴漲,直接淹沒了大半個雲夢城,形成神水外湖。


    據說,早在雲夢城沒有建立時候,在這塊雲夢澤寶地上,一直是這個大湖的區域。


    後來蠻神看蠻族窘迫,無所存身,這才以無上大法力壓製湖水,使得其十年才得以爆發一次。


    從那之後,這便有了神水祭的說法。


    蕭季安等人知曉後,一個個皆是不置可否。神話是什麽德行,他們難道還不清楚嗎?


    不管神水湖是怎樣的來曆,總之此時這個大湖上,匯聚南荒上最強大的勢力,構成了一個最大的舞台,一幕幕大戲就要在其中上演。


    神水湖外圍,從各地趕過來的南荒蠻族蜂擁簇集,遠遠看去密密麻麻,仿佛是大片的螞蟻一般。


    在神水湖近處,別部台所在的高處,王後、蠻神教主、烈火宗主、十八蠻部少主,齊聚一堂。


    王後這是第一次真切地出現在蕭季安麵前,隻見得她身著華麗蠻族服飾, 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美麗的臉上帶著病態的倦容,手上拄著一根華美的權杖。


    在她的身後,黑杖與白姥姥恭敬地隨侍著。


    白姥姥出現的時候,前一刻還恭謹地低頭前進,下一刻忽然抬起頭來,衝著蕭季安所在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嗯?”


    “怎麽了?”


    蕭季安心中一動,想要再看的時候,白姥姥已經低下了頭,如同身旁的黑杖一般,目不斜視,裝作了不認識模樣。


    “難道是小蠻出了什麽事?還是這個王後?”


    心中轉著諸般念頭,想要再看的時候,一陣鼓聲衝天而起。


    鼓聲蒼茫,隆隆聲中,似見無數蠻族先人在蠻神的帶領下,在蠻神教的指引下,於艱難中求生,在百戰裏不懼,一步步頑強地在南荒大澤無邊惡劣環境中存活了下來。


    鼓聲裏的肅穆之感,本就是濃濃的宗教味道。


    當鼓聲止時,更響亮的萬人齊唿般動靜響起:“恭迎教主!”


    數百黑袍蠻師拜服在地,數不清的蠻人在高聲歡唿,於王後平行的地方,一個人影突然地出現。


    他手持蠻神雕像的權杖,全身籠罩在一襲華美的黑袍當中 。


    黑袍如流水,將他連腦袋一起包裹在裏麵,不露出半分相貌,然而他隻是簡單地站在那裏,就產生了一種整個天地在往他身上傾斜一般的感覺,沒有人會懷疑其身份。


    “這就是蠻神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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