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海等人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他們幾個不約而同地將身子縮了縮,躲入了人群當中,不讓自己那麽顯眼。


    “應該不會那麽巧吧?”溫柔有些心虛地說道。


    “怕還真是那麽巧……”


    蕭季安也有些頭疼,沒想到會巧到這個地步,他們為了進城方便打劫一套衣服,結果就把十八部族中某一部的少主給放翻了。


    這事情要是泄露出去,甚至不用泄露,隻要那個少主始終不出現,那早晚紙包不住火。


    那樣的話,他們幾個怕真是要殺出雲夢城去了,暗中查訪,尋找線索什麽的提也休提。


    “應該不是的。”溫柔想到了什麽似的,“還記得蕭師弟身上那套衣服的主人嗎?”


    “如果是十八部族少主,那就肯定是那個家夥,可你看他們像嗎?”


    溫柔朝著遠處十八個蠻人部族少主聚集的地方努了努嘴。


    幾人想了想,還真是覺得不像。那十七個年輕蠻人,秉承著蠻族一貫的傳統,男醜而女嬌,這十七個少主無不是奇形怪狀,醜陋無比。


    當然,這是按照中土的審美標準來說的。


    可是那個被剝成了光豬,扔在隱蔽地方現在還被下了禁製唿唿大睡的那位,可是細皮嫩肉,乍看上去還與蕭季安有幾分相似,跟他們完全是兩類人。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沒有人能確定,總不能上前去問問那些少主們,缺席的那個是怎樣一般模樣,再把自個兒放翻的那個形容一下,雙方來個對症?


    十七蠻部少主們所待的地方,是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上麵放著圍成一圈子的座位,每個座位後麵的插著一杆旗幟。


    那些旗幟上都繡著估計是代表著部落圖騰的奇獸,多是眾人聞所未聞的。


    在那些圖騰旗幟上,也同時繡著幾個蠻族文字,每個旗幟上的都不相同,想來當是他們部族的名稱。


    那些蠻部少主們,一一在旗幟下落座,肆無忌憚,旁若無人地說起了話來。


    “曼殊怎麽還沒來?”


    最開始第一個進城的蠻部少主那朗,望著唯一空置的那個座位,陰陽怪氣地說道:“難道他以為他是王族近支,小蠻王女的堂兄,就有恃無恐了嗎?”


    “有恃無恐?我看未必,估計是嚇得不敢來了吧。”


    坐在那朗對麵,同樣是少主身份的羅台撇了撇嘴,極其不屑的模樣,“十幾年前那件事情後,曼殊部就退到了大澤深處,這麽多年沒有跟我們照過麵,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小時候一嚇就哭的娘娘腔模樣,哈哈哈~”


    羅台好像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似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十七個落座的蠻部少主有幾人跟著他大笑,其餘的則麵色陰沉,一點反應都不曾給出。


    即便是對這些蠻部少主的關係再不了解,莫玄等人也看出來了,這些蠻部少主怕是還劃分著陣營勢力,以其中幾個人各自為首,並不和睦。


    這群人裏麵最沒有地位的應該就是那個曼殊少主了,十七個蠻部少主中的三個領頭人物,就有兩個出言當眾嘲諷過他了。


    “有什麽好笑的?”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同樣是蠻部少主中領頭人物,身邊也聚集了不少人的黎舜冷哼一聲,道;“曼殊他來不來,膽小還是膽大,有什麽區別嗎?”


    “曼殊小蠻,隻會是我黎舜的女人。”


    這個黎舜傲慢狂妄,這番話頓時就惹了眾怒,一群蠻部少主分成了三個部分,彼此咒罵威脅。


    在下方,那些蠻族人還不覺得怎麽樣,在那大聲為自家部族的少主助著威,蕭季安等人卻是麵麵相覷,實在無法接受他們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絲毫不顧忌身份潑婦一樣罵街的舉動。


    不過很快,厲若海他們幾個就無暇去看上麵的猴戲了,他們發現自從那幾個蠻部少主落座後,莫玄的神色就有些怪異了。


    他時而抬起頭來,望向台上;時而低低頭,雙手攏在袖子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師弟,師弟,蕭師弟。”


    厲若海碰了碰他,低聲問道:“怎麽啦?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蕭季安抬起頭來,麵露苦笑:“是不對勁,還是很不對勁。”


    “嗯?”


    麵對眾人的疑問目光,蕭季安把手從袖子裏麵伸了出來,攤開攥住的拳頭,道:“咱們果然是鴻運當頭,隨便一出手,就搶了一個少主。”


    在他的手掌上,一枚溫潤的古石小印靜靜地躺著。


    溫柔不解地問道:“這印章?”


    同時伸出手來,捏著印紐把這個印章翻轉了過來,看向下方的文字。


    彎彎曲曲,怪異陌生,正是那他們都看不懂的蠻文。


    “從那個倒黴蛋的隨身物品裏麵翻找出來的。”


    迅雷不及掩耳地打暈了那隊蠻族所有人後,他們隨行的幾輛大車,以及像樣的隨身物品,當然都放到了蕭季安的彌天袋裏麵。現在,他正是從裏麵將這個小印章翻找了出來。


    “你們現在明白了吧?”


    蕭季安指了指印章上麵的文字,又指了指台上那個唯一空置著的座位方向。


    那裏隻有空空的座位,座位後麵一杆旗杆迎風招展,上麵繡著手持魚叉,擊浪搏殺的蠻族勇士形象。


    座位、圖騰,這些都沒有什麽問題,蕭季安所指的,自然就是旗幡上繡著的部落名稱了。


    “啊~”


    溫柔掩住了小口,繼而搖頭好笑:“我們果然是好運氣啊。”


    將手上的印章與旗幡對照了一下,不難看出上麵都是同樣的文字,是那個部落的名稱,興許應該就是“曼殊”二字的蠻文。


    確定了那個倒黴蛋的身份,幾人的神情反而恢複了正常,劫了也就劫了,小小一個蠻部少主罷了。無非是他們現在需要在雲夢城中不著痕跡地尋找線索,區區一個蠻部少主,如何放在他們的眼中。


    “看來我們的動作得迅速一點了。”


    隨手將那個印章收迴了彌天袋中,蕭季安沉吟道:“不然要是那個曼殊少主太久不出現,雲夢城中強者肯定要出動尋找,到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下,就更加難以找到線索了。”


    “嗯。”


    厲若海等人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看法,這就準備熱鬧不看,提前離去了。


    畢竟他們身上的服飾現在看來是有些紮眼了,一不留神就會出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周身黑色錦緞包裹著的禿發蠻族老者,忽然手持一杆旗幟,走上了為蠻部少主們臨時搭建的高台。


    “咦?”


    這個黑袍老者的舉動登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連那些蠻部少主們都停止了爭吵,吃驚地看著他。


    黑袍老者對那些蠻部少主並不如何恭敬,隻是應付地點了點頭,持著旗杆走到了高台的上首處,“嗤”的一聲,將旗杆插了下去。


    緊隨他身後,有幾個身高丈許,麵目呆滯的壯漢,赤裸著上半身扛著一個華麗的雲床,走上了高台,將其擺放到了旗杆的下麵。


    “這是誰的座位?”


    看著這一幕的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了這麽一個疑問。


    第一個按捺不住的則是那個黎舜少主,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問道:“蠻師,這是什麽人的座位,竟然敢在我們之上?


    是王後還是教主?”


    蠻部少主們也是一臉的氣憤,在南荒蠻族當中,身份地位在他們之上的,也就是十八部族的族長,以及王後、王女、教主等寥寥幾人。


    那些人都不太可能出現在這個場合,那又有什麽人有資格高居在他們所有人之上的?


    蕭季安他們倒是無暇去管這些驕橫慣了的蠻部少主有多氣憤,反而打量起了那個禿頂黑袍老者來,心中暗道:“原來這就是蠻神教的蠻師,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麽手段?”


    禿頂蠻師顯然並不懼這個傲慢的蠻部少主,隻是從鼻子下哼了一聲,接著手上一揚,將旗幟展開。


    “刷~”


    旗幡被風揚起,舒展開來,將上麵的圖案徹底地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嗯?!”


    蕭季安等人神色皆是一動,皺著眉頭看向那杆旗幡。


    蠻部少主們則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黎舜更是直接掉頭迴到了自己座位,不再抗議了。


    旗幡為黑底紅色花紋,在漆黑如夜色的旗幡正中央地方,繡著火焰熊熊燃燒的圖案,當旗幡迎著風舒展開來的時候,就好像火焰漫卷天下,在整個視野中都燃起了大火。


    “烈火宗!”


    “宗主親至!”


    師兄弟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內容。


    這樣明顯代表著烈火宗的旗幟,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定然是烈火宗主親至此處,才有可能如此。


    “烈火宗的人也來湊什麽熱鬧?”


    幾人疑惑的同時,也明白他們來到雲夢城的時間,或許正是恰到好處。若不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發生,那些南荒部族還有烈火宗怎麽會來得這麽齊整。


    蕭季安他們幾個隻是疑惑,畢竟不曾將烈火宗看得有多高,南荒蠻族那邊則徹底是震驚了。


    以烈火宗一宗之主的身份親至,那些蠻部少主屈居下首,還有什麽好說的?


    禿頭蠻師壓根連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這些常年與烈火宗有摩擦衝突蠻部的少主們,會有怎樣的反應,直接掉頭走下了高台。


    同一時間,吹塤吹篪的聲音再次響起,大片的火焰紅光從城門外蔓延了進來,將整條街道映照成了一片火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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