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一隻手瞬間對著身後眾人壓了壓手掌,示意眾人蹲下放輕腳步,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麵示意噤聲。一行幾個人見狀,也迅速悄悄蹲下放輕了腳步。


    隨著眾人緩步向前,前麵一家已經破舊的奶茶店櫃台後麵,露出一個微微晃動的身影。張天冬就跟在林恆身後,慢慢看到人影後,此刻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他大氣都不敢出,連忙捂住自己嘴巴。


    “沒關係,一隻幼形者而已,而且還好像在休眠。”林恆轉頭壓低聲音對身後眾人道,話雖如此,他的語氣之中還是透露著警戒。說著,林恆反手抽出了掛在腰間的匕首,蹲著身子迅速接近前麵那道身影。張天冬死死看著眼前的那道身影,感覺有些不寒而栗。這不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變異種,但是每次見到還是不免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前麵的幼形者像“生前”像是一位男士的身形,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但其破舊衣物下蘊藏的本質卻是完全異於人類的怪物。它的衣服破爛不堪,原本的顏色已無法辨認,布滿了裂縫和血跡。衣物的破損處露出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一層薄薄的蠟皮,透露出下麵不規則蠕動的暗紅色血管。這些血管時不時會有些東西在裏麵快速竄動,讓人不禁聯想到令人作嘔的蛆蟲。


    它的皮膚上還沾滿了各種汙漬,其中不乏已經幹涸的黑色血塊,有些部位甚至可以看到因為腐爛而露出的深色肌肉纖維,它們在蒼白的皮膚下麵交織成一幅令人不忍直視的畫麵。幼形者的唿吸聲異常微弱,好似風穿過破碎的風箱,每一次唿吸都仿佛充滿了痛苦和不適。更令人驚惡的是它的雙腳,一隻腳穿著破爛的皮鞋,鞋麵已經被磨得布滿了洞穴,鞋底幾乎完全不存在,露出的腳趾不成形態,仿佛被某種惡性疾病侵蝕,皮膚之間混雜著枯黃和病態的紫色。另一隻腳更是沒有了鞋底,直接與地麵接觸,腳掌厚厚的老繭破損,露出下麵受到感染的肉體,令人反胃。張天冬感覺此時此刻心髒仿佛要跳出來了,他現在緊張的仿佛快要忘記唿吸了。


    隨著眾人越來越靠近,林恆舉手示意,他們的步伐隨之減緩,最終在門店外破敗的台階旁邊停了下來。他們的唿吸在夜風中幾乎寂靜無聲,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鎖定著林恆的背影,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突然!林恆的肌肉繃緊,他的行動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宛如一隻獵豹般敏銳迅捷,他的左手猛地伸出,像鋼鐵般牢牢地抓住幼形者不成形的脖子。與此同時,他右手握著的匕首劃出一道致命的銀光,直刺向幼形者頭部的某個看似脆弱的點。那裏,藏匿著它生命力的源泉——大腦。


    這一刹那的動作流暢而果決,仿佛他已經演練了千百遍,每一個細節都精確到位。毫不猶豫,匕首的尖端穿破了幼形者蒼白的頭皮,輕而易舉地刺入了它的腦部。沒錯,大腦是幼形者的致命弱點,這一點在末日爆發後不久,所有幸存並擊殺過幼形者的人所達成的共識。


    匕首入腦的瞬間,“噗嗤”一聲輕響,仿佛是破裂的水果皮,那聲音在僵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一股暗紅色的鮮血隨著匕首的抽出,如同噴泉一般飛濺開來,沾染了林恆的手臂甚至臉頰。這隻正處於休眠狀態的幼形者甚至未能發出半點聲響,它那黯淡無光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最後一絲生命的跡象,身體僵硬後隨即癱軟下來,仿佛一具沒有骨架的軀殼,沉沉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這時,躲在門店外張天冬和其他眾人皆是不由得鬆了口氣。


    林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酷,他並未對這血腥場麵有任何的留戀或動搖。他的動作機械而精準,匕首的尖端再次毫不留情地插入了那隻已經失去生命跡象的幼形者的腦中。他的手腕穩健而有力,隨著每一個細微的轉動,似乎在那破碎的腦內尋找著什麽。血跡在他手中的匕首上映出一道又一道陰沉的光澤。


    “哈啊,哈啊,哈!”這道突兀地喘息聲瞬間割裂了寂靜的街道。


    此時此刻,離奶茶店不遠處的路口處,一名身上沾滿血跡的男人正一瘸一拐地逃竄著,他的腳步蹣跚,仿佛每一步都要用盡他最後的生命能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能看出來,他此時的體能已經接近極限了,似乎隨時都會重重倒在地上,他額頭上汗水和血水交織,流淌出他臉上的絕望。他的目光中充滿恐懼,每一次迴頭都似乎能夠看到鬼魂般追逐的陰影。


    而在他後麵,那個包裹在深藍色鬥篷下的身影則顯得從容而自若。鬥篷下隱約可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意,他的腳步雖不緊不慢,但卻始終保持著與前者的距離。這種追逐仿佛成了一場貓鼠遊戲,讓鬥篷下的人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感。


    “嗬嗬嗬,你以為你跑得掉麽?再跑快點吧,老鼠。”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就像是夜晚的寒風,不帶一絲溫度。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急不緩的把握,好似已經預見了這場追逐的結局。他甚至沒有加快腳步,隻是冷靜地看著那名男子在絕望中掙紮,好像最終的獵物已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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