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王宅內,陳舊的擺設,名貴的油畫,行走有致的女仆們在打掃著室內各處。


    精美的鐵質酒壺壺嘴被傾斜與透明酒杯相碰,甘甜清香的酒水從中流出,慢慢地由女仆倒滿兩瓶小酒杯,隻留下二位老者的滿意目光。


    “這麽多年你的女仆還未離開,一直等著你蘇醒歸來,也算忠誠。”


    說話的是緣係,他天生愛酒,一看到酒便會控製不住去品嚐酒的各項指標是否合格或者優秀,所以他早已對木桌上的美酒饑渴難耐。


    “嚐嚐,末世前的甜草酒,雖然小眾,卻也算國際品牌。”


    迪可馬沒有了之前的敵意,轉而是一副待客和善模樣,他認真思考到了塔拉提到的問題,也認為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隱患,所以想好好解決。


    “嗯……迴味甘甜,卻也烈……一種小烈,後勁大。”


    緣係深愛這種酒,不顧旁人目光居然用舌頭小心翼翼舔了起來,就如喝血一樣。


    “哈哈哈哈哈!喜歡就多喝,我這裏還有三瓶,都贈於你。”


    “呃好……等等,你這是?”


    盡管對方很熱情,給出的誘惑也很大,老謀深算的緣係卻很快清醒過來,明明之前在殿堂上還吵過架,卻沒想到這次給的棗這般甜。


    “這是議和,也不是利用,隻是公平的議和,你我不計前嫌。”


    “細說……”


    在知道迪可馬的目的後,緣係也繼續了自己嘴邊的低調狂歡,一抿便是一些許甜烈小酒水,味覺與精神的得到了滿足。


    “我雖然對你孫婿有看法,但是也注重血族之間的關係。”


    “末世初我是你們血族的朋友,現在我已經把自己容進了族群裏……老實說,直到現在我仍然不喜歡次血王這個鬼……”


    迪可馬說著停頓,怒氣已經促使他的青筋暴起,卻又很快冷靜下來繼續說道:


    “但是都算了,希望我們二人可以和睦相處,為血王奪下整個西部怪林做一點有用的貢獻。”


    “緣係,你覺得可否?”


    緣係聽著,嘴邊也笑了笑,一頓沉默後,他站起了身,迪可馬一臉緊張地望向他,硬頰邊還有一些汗或者水沒有處理幹淨。


    “可以……不過我還是會保護好孫婿,畢竟我隻有這麽一個孫女,我也聽說了你迪可馬還有一位侄女也要蘇醒了,就在兩日後,在血泉儀式之前。”


    “兒女情長是一件奇怪且讓人痛恨留戀的事情,或許到時候你便能感受到這一份吧。”


    “不過既然你給了我酒喝,我也給你一點迴禮,拿著。”


    緣係從身後拿出一把血劍,這是他的貼身血劍,具有逃命的特性,十分珍貴。


    “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是既然是禮物我便收了,避免被他人說三道四吧。”


    於是,這場愉快的交談也終於結束了,不過迪可馬的侄女也確實該醒,作為叔叔的他早已經籌備了這件事:


    “很快了……血族沒有合適的青年了……真害怕有那麽一天啊……”


    “又叫我?”


    “是啊,次血王。”


    霧氣消散後,辰鶴被一位血奴叫住,提醒他血王塔拉正巧在找他。


    “這也太巧了,也罷,我就去看看吧。”


    辰鶴疊好報紙塞入衣袋,拿起一頂路邊的高帽便和血奴往血殿走去,拿高帽的作用是為了看起來更像一名紳士,畢竟這裏真的很像古老的蒸汽時代,和半械派的高科技生活完全不同。


    “為什麽又叫我來?我應該離開的沒到一天吧?”


    血殿內,辰鶴正小步往塔拉那走去,可越往裏走卻又覺得時間不對。


    “霧氣擴散期間,時間感知會受影響,特別是針對我們血族。”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才派人去找你。”


    塔拉一臉疲憊地癱坐在玩王座前,在這一刻他沒有血族尊貴的模樣,反而像是一隻頹廢的雄獅。


    “你這是……”


    辰鶴走到麵前秒懂,拿起一瓶血瓶欲讓他喝下。


    “還能給男性用嘛?”


    塔拉遲疑地接過瓶子,聞到味道瞬間精神。


    “要用便用,不分男女。”


    “我算迷失了多少天?”


    血殿王座下方左右有大概兩列長老座,辰鶴拿了左邊最上的一座和血王對坐,沒有一點上下尊卑禮儀,看起來很自由。


    “迷失了一天左右,正巧迪可馬的侄女蘇醒,還在找你。”


    血王塔拉喝下血瓶,瞬間精神煥發,神采奕奕,那雙紅瞳恢複底血。


    “侄女?血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偏偏迪可馬這老家夥的侄女要找我治病?”


    “哈哈哈,那倒不是,這是因為聽說迪可馬在她麵前說你和半械派私通這些壞話……”


    血王被逗樂了一下,不過他看起來更像一種試探,一種態度隨便的試探。


    “要是我和半械殿私通,那也沒有血族什麽事了,原本與半械殿副殿主發生那樣的事情已經很影響我的血族地位了。”


    辰鶴內心慌亂,但表麵仍然如春無風湖一般沒有漣漪:


    “好家夥,原來是在這裏等我……和迪可馬交手過,確實很容易被認出來。”


    “現在要想洗清嫌疑,便絕不能使用出當時的各類招數!”


    “事實確實如此,你解決了血族的百年難題,說你心有異心不可如此判斷。”


    “何況末世初你的身份也確確實實存在……隻是出現的地方不對。”


    血王塔拉敏銳而有分寸,他並不想戳穿辰鶴的謊言,他也沒有充足證據。


    “不對?”


    辰鶴內心一驚,還以為自己是暴露了,但其實對方也不過是憑借強大直覺判斷的罷了。


    “現在血族上下不能存在內訌,要是懷疑我,幹脆大戰的時候把我鎖住好了。”


    “但是……我出現在哪裏並不由我做決定。”


    血王看著眼前一臉正氣的辰鶴也陷入了對自己的懷疑,很多時候總會如此,就好像在辰鶴麵前血族直覺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一樣:


    “我自然不懷疑我的次血王,血族與人族,與各派之間的戰鬥長達數百年,沒有誰對誰錯,隻有殘忍與仁義。”


    “我向來在處理人時命令他們應該以快為準,以仁慈為要。”


    “我也自然相信我們仁義的血族不會因為曾經殘暴無度的派係加害到毀滅,所謂仁義隻有族人互相信任才能達到……”


    辰鶴迴去的路上身體顫抖,他已經快要被嚇出心髒問題了,但血王對他說的話也認真思考了:


    “真的隻是為了人類?而不是其他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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