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獻帝劉協,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隨即又笑了笑,癱坐在大殿的台階之上。


    “終究還是要殺我,大漢是真的亡了呀。”


    曹操也不著急,緩步來到劉協身邊,在台階的另一側坐下。


    “若是天下太平,若是沒有這麽多野心之輩,我曹某人也願做治世之能臣。”


    “可生在這個時代,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


    “陛下大漢到如今的地步,與前幾位皇帝的昏庸脫不了幹係。”


    “今日陛下之死,或將開啟這亂世的新篇章。”


    流血嘴唇顫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不知什麽時候眼淚已經打濕了雙目。


    他並不是怕死,隻是覺得自己這一生毫無建樹。


    未能中興漢室未能守住400年大漢基業,先是被董卓挾持後又有曹操。


    他就像一隻籠中的雀鳥,生死自由從不由己。


    雖然每天都是錦衣玉食,但卻不如現在天下的一些平民百姓,哪怕受苦受難,至少活得真實,亦有奮發之處。


    “我泱泱大漢400年基業呀。”


    “今日就將毀於我手。”


    “我有何顏麵麵對先皇高祖。”


    他說著說著淚如雨下。


    “嗚唿哀哉!”


    聲嘶力竭地開始咆哮,赤紅著眼睛,看向曹操,隨即又看向大殿之外的蒼茫天空。


    他哭著哭著又笑了,笑聲中,似乎隱藏著滿腔的怒意與不甘。


    “哈哈哈哈哈......”


    “曹操、袁紹,這天下終會如何?朕是看不到了。”


    “但你等可以替朕看看。”


    “看秦愛卿如何替朕掃平奸佞,重迴天下太平。”


    曹操聞言也,當即大笑出聲。


    “秦愛卿,哈哈哈哈哈哈......”


    “都到這個時候了,陛下莫不是還覺得秦十三是個忠臣。”


    “以他如今的能力,這天下諸侯誰敢與其因殷鋒,真有心匡扶大漢,他早就向我出兵要迎陛下迴去。”


    “可你看他做了嗎?他沒有他一門心思地都在擴張自己的領地提高自己的軍事力量。”


    “他從未想過大漢,當初會盟的十八路諸侯,再加上秦十三可曾有一人,現如今還心係大漢。”


    “秦十三很會演戲。”


    “我被騙了,陛下被騙了,天下萬民都被騙了,他之意從不在匡扶大漢,而在逐鹿天下。”


    “早些時候不以為意,現如今他已羽翼豐滿,無人可阻。”


    “而曹某人今日要做帝王,很大層麵上也是為了秦十三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稱帝。”


    “畢竟陛下還活著,這所有人都是亂臣賊子。”


    “陛下意思就代表大喊,再無可能。”


    “哈哈哈哈......”


    劉學笑了,笑得更加猖狂,毫無顧忌之後,人生最後的時刻,他倒是有了一個帝王的氣度。


    目光鋒利時隱隱含著怒氣與威嚴。


    “曹操,你覺得真傻可真不傻,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朕都知道,我不過是在苟延殘喘是在裝傻罷了。”


    “秦十三確實算不得忠誠,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竊國。”


    “大漢衰弱不是因他而起。”


    “我皇家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像樣的官位,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拚出來的,他不欠大漢什麽。”


    “並不像這些諸侯世受皇恩若是沒有大漢,他們哪來如今的勢力?”


    “如果說是天下諸侯皆是竊國之賊,唯有那秦十三是竊得竊國之賊的領地。”


    “他雖不忠大漢,卻忠天下百姓。”


    “所有諸侯都在壓榨平民的時候,唯有他一人在建設城池讓百姓平安。”


    “若是此人得天下,也好過你們這群亂臣賊子。”


    “哈哈哈哈......”


    “曹操你終究算漏了一點,並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如你們這般心黑。”


    “這長安城中亦有當年大漢的忠臣。”


    “前些時日我已經手書一封,蓋上我皇家專用玉璽,秘密地將一封書信送了出去。”


    “算算洛陽到荊州的距離,也快到了。”


    “我不要你們自立為王為他創什麽名頭,你們隻是被他打怕了,那我就讓你們更怕。”


    “信中我如實寫下了這些年你們的所作所為。”


    “並且我上位於他,讓他光明正大地接掌著天下,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這麽做得不到一點好處。”


    曹操聞言臉色變了變,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如一隻籠中鳥被囚禁起來的劉協竟會有如此氣度。


    他無不會無能狂怒,倒是有些感歎於此人的胸襟氣度。


    “好,既然陛下已然有所安排,那麽曹某也不再多說什麽。”


    他從身旁取過一柄劍,緩緩地向著劉協遞了過去。


    “接下來請陛下慢走。”


    劉協看著遞過來的劍,伸出手緩緩接過,手臂抖動帶動著劍身一起抖動發出鐺鐺的晃動聲。


    他隨即將劍指指,麵向曹操。


    “我乃大漢帝王,怎可刀劍加身。”


    “我要走得體麵。”


    劉協的聲音中包含著不容否定的意誌,這一刻他倒真的像是,先輩帝皇般。


    如今的大唐之上,隻有他與曹操二人相互對峙,這一瞬間的氣勢,甚至讓得曹操都有些動容。


    “陛下說的是,來人。”


    曹操聲如洪鍾。轉身向著殿外唿喊。


    當即就有士兵聽到聲音邁步走了進來。


    “丞相。”


    “給陛下上酒。”


    那人聽懂了曹操話中的意思,拱手一禮後轉身走出大殿,不一會兒折返迴來。


    此時手上端著一個白玉所製的酒壺。


    緩緩地送到劉協麵前。


    劉學笑了笑,毒酒嗎?


    至少身體保持完整,也不算辱沒了皇家威嚴。


    隨即他將手中長劍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緩緩的邁動著步子,朝酒壺走去。


    白玉所製的酒壺晶瑩透亮,其中的酒水也是酒香四溢。


    看得出是上好的酒水。


    不過其中裝著的卻是奪人性命的毒藥。


    既然明知必死,此刻他倒顯得坦然。伸手端起酒壺,笑了笑。


    隨即酒壺高舉,向著口中倒去。


    滿滿的一壺酒,被他一口氣給喝了個精光。


    然後一聲脆響,酒壺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也正如他這個大漢最後的君主一般終將走到盡頭。


    腹中傳來的劇痛,讓流血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他緩慢地挪動著步子來到龍椅之上坐下。


    這一刻他眼中閃過的是殿下的百官群臣大漢的盛世之景。


    喉頭的鮮血湧出,浸染了他的龍袍。


    他臉上露出笑容,緩緩閉上雙眼,大漢最後的一位君主,今日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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