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慕傾茶坐在辦公室,看著筆記本上的各種數據,有些頭疼。


    所謂萬事開頭難。


    推出標杆茶這一舉措,從這幾天的銷售來看,效果非常不理想。


    廣別老寨銷售出去的非常有限,甚至不及比它貴很多的名山茶。


    說到底,雲歸記在燕京的根基,還是太淺了。


    燕京這地塊,確實有不少懂茶,消費潛力不小的老茶客。可是,現在雲歸記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不夠份量。


    幾個月的時間,對於很多老茶客來說,雲歸記也就是茶不錯,環境不錯,服務也不錯的茶館,和滿大街都是的茶館還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春城門店走了幾十年,在當地的做茶的專業度和權威性是深植在一路走來的老茶客心中的。他們對雲歸記的每一款茶葉品質都絕對放心,個人喜好不同又會對某一款特別鍾愛。


    目前的燕京門店還在非常尷尬的過渡期。


    名山茶賣得比自己想主推的廣別老寨好,說白了,就是客戶對茶館還沒有建立起堅固的信任關係。


    名山茶有名氣子那裏頂著,隻要不假,喝著高端大氣上檔次,存著也沒有貶值的可能。


    也就是說,客戶潛意識裏還是都在規避各種風險。


    這種情況,慕傾茶想破了腦袋,也沒有辦法解決。


    還能怎麽樣?隻能交給時間去驗證唄。有春城門店成功的先例,有不怕時間考驗的好產品,堅實走好每一步,做好每一天工作,積水總能成淵。


    想通了這一點,慕傾茶也不再自尋煩惱,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在手邊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順手關掉了電腦。


    鄭秋白正好走進辦公室,笑著和她打招唿。


    慕傾茶抬頭露出愉快的笑容,“正要找你呢。鄭大哥,我們和春城那邊要的貨大概什麽時候能到?”


    “昨天倉庫那邊已經發貨了。貨不少,走的物流,需要一點時間。”


    “我們清單上有寫要一些近幾年廣別的散料,我沒記錯吧?”


    “沒錯,我們要了幾件倉儲了5年,4年,3年的廣別散料,貨到了以後,廣別的超高性價比和轉化潛力就很明顯了。”


    “我就惦記著這事兒呢。糾結了一上午,轉眼吃飯時間都到了,咱們吃飯去?”


    “這飯估計是吃不成了。”


    “怎麽啦?”


    “有人喊你迴家吃飯啊!”鄭秋白說著,眼睛朝窗外瞟了瞟。


    慕傾茶轉頭望去,卻見是殷韶光在外麵,背靠著走廊的柱子,優哉遊哉烤太陽。


    明媚的陽光灑在他微仰的臉上,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慕傾茶不好意思地笑笑,咚咚咚跑出辦公室。


    “你怎麽來啦?”


    這人皮膚本來就一等一好,在陽光下更好看了。


    “喊你迴家吃飯。”殷韶光假裝沒看見小丫頭花癡的眼神,一本正經地說。


    慕傾茶臉有些紅,這家夥絕對聽到剛剛自己和鄭秋白的對話了!


    “今天的飯,我煮的。”


    “等我拿包。”


    慕傾茶衝進辦公室,抓起手機塞進小手包裏,裝作沒看見鄭秋白揶揄的眼神,優雅婀娜地走出來,挽著殷韶光的手到隔壁老院吃飯去了。


    轉眼到了十二月中旬都快要過完了。


    春城發過來的貨品,除了陳列到前廳的樣品,已經妥善收進茶館的倉庫。


    茶館裏也開始向老茶客們主推廣別老寨,有了不同年份茶葉口感、價位的全方位對比,一些老茶客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年份長一些的廣別老寨雖然名聲不顯,畢竟也是那些年份比較稀缺的古樹純料,價位不低,成交的屈指可數。


    年份比較短的茶價位非常有吸引力,倒是成交了不少。


    看著開始動的數據曲線,慕傾茶心裏多少安定了一些。


    這天,百無聊賴的慕傾茶正在茶館後院曬太陽,靠在藤編躺椅上,臉上搭了條帕子擋光,好不愜意。


    因為是周末,虞若卿也在,不過窩在鬆石居撫琴,同樣悠閑。


    這個點喝茶的老顧客很少,隻有鄭秋白有預約在泡茶。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實在是太舒服了,慕傾茶幾乎就要睡著了。


    被丟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瞟了一眼,卻是鄭秋白打過來的。


    “鄭大哥,什麽事兒?”


    “傾茶,我這邊廣別老寨一桌擺了三壺,兩個人喝實在是太浪費了。你要不要來一起?”


    “兩個人?李師兄啊?”


    “對。你看,三壺一起泡還是挺忙的,你來和他好好講講咱們這個廣別?”


    “好吧,我待會兒過來。你們在哪個雅間?”


    “流雲軒。”


    掛了電話,慕傾茶坐起來,有些煩躁地用手指把有些亂的頭發梳理整齊,嫻熟地在腦勺後麵挽了個發髻,用簪子固定好。再站起來,把衣服上的褶皺撫平,到花園一角的石藝洗手池洗淨手,才慢悠悠朝流雲軒走。


    流雲軒也是慕傾茶花了不少心思異獸布置的。雅間裏的桌椅、小物件上多帶有不同姿態的雲紋,最特別還是那架天然的大理石屏風。那石屏本身不厚,上麵青白相間的紋理勾勒縹緲的雲霧紋理,仙氣飄飄的,煞是好看。


    那可是慕老爺子早些年收的,放在春城門店用著。這次燕京分店開業,愣是被慕傾茶討過來了。


    李流逸一直對流雲軒清幽獨鍾,隻要過來茶館,多半都是坐這一邊。


    其實不算上一開始追求自己那檔子荒唐事,李流逸是個極有風度的人,就是,有點,怎麽說,有點龜毛?


    他在樂理,文學,尤其是中國古典文化方麵極有鑽研,平時生活也非常喜歡這種調調,給人的感覺就是講究到過分的地步。


    但他自己怡然自得,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慕傾茶不討厭他這種個性,反而覺得非常可愛。自己在茶道方麵,不也是這樣癡迷的嗎?


    流雲軒的兩個男人看到慕傾茶進來,都露出愉快的微笑。


    “下午好!”慕傾茶禮貌地打招唿。


    “師妹下午好!”李流逸頷首,禮儀十分周到。。


    慕傾茶走到茶桌鄭秋白右邊一端坐下,隨時準備給他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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