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被綁架了。


    她和世鳳搭過路的馬車迴村,在距離村頭2裏地下了下車。


    剛轉過一個山崖,就有個麻袋套住她。“別喊別動,不然宰了你。”


    “世鳳世鳳…那個小姑娘咋著了?”


    “放心,她沒死,隻是暈了。”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告訴她。


    手被綁著,頭上套著麻袋,被兩個男人夾著走在山路上,磕磕絆絆,不知摔了多少次。


    最後,被人拖進一個房子裏,拿下麻袋,“你老老實實待著,不要亂喊亂叫。這裏是大山深處,喊破嗓子也沒人來救你。”


    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她們在村口下車的時候,4點左右,她進來的時候,聽到有人用收音機聽評書,應該是晚上6點左右。


    2個小時路程,她走了差不多10-15華裏。大約在在黃路泉村的東南方向。


    可惜王林隻知道從黃路泉村向北出山方向的幾個村,向南是崖高林深的山區,她都沒有去過。


    手被綁住之前,王林拽下平安符扔到地下,不知道能不能被搜救的人發現。


    很小的一個院子,隻有三間北屋和一間東屋。王林就被扔在東屋,和幾張鋤頭鐵鍁鐮刀斧頭在一個屋裏。


    北屋正房裏,幾個男人正在喝酒聊天,大喇喇的聲音很大根本不怕王林聽見。


    “你們查清楚了,那封舉報信,是誰寫的?”


    “肯定是梅影寫的,他們收到舉報信那天清早,梅影進過大院,有人看見她從大院裏出來,然後坐上迴城的車了。”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黃石郎,跟他說話的人就是犯罪的公社副書記李玉堂了。


    黃石郎接著說,“據說舉報信是塞進田世文和陳清明的辦公室門縫下麵的。陳清明看過舉報信,但是不肯透露內容,信鎖在田世文的抽屜裏麵。要不要,今天晚上派人去翻翻。”


    李玉堂好像被這個提議打動了,考慮了一會兒,“去不去作用不大,田世文現在肯定隨身攜帶著,不敢放在辦公室。以前我們聽說了舉報信的時候,就該直接動手偷迴來,現在完了。”


    黃石郎又阿諛奉承,“以前也有人舉報,最後不是也沒事。我看這次也不會有事,田世文看了舉報信,這麽長時間也沒有動靜,他不敢惹你。”


    “以前的舉報信,都是放進意見箱,你管著,咱們不是燒了扔了,就是看了內容,直接把漏洞堵上了。所以都安全過關。”


    “這次,梅影一個人不足掛齒,她為了明說,不敢直接站出來告我,匿名舉報,傷不了我。我如果說她誣告,她連新工作都保不住。


    不知道她有沒有提過別人嗎?


    最棘手的問題,是周苗苗找不到了。還有幾個女知青也集體不見了。


    我懷疑是田世文在搞鬼。你們兩個,在公社大院蹲了兩天,有沒有發現田世文的蹤跡啊?”


    綁架王林的兩個人,馬上迴答,“沒有找到田世文。昨天早上6點多有人看見他和陳清明坐馬車走了,一直沒有迴來。”


    李玉堂砰的放下酒杯 “他媽的,他們倆可能去找梅影了。他們也懷疑舉報信是梅影寫的啦?”


    另外一個綁架我的人說,“李書記,我發現前天衛生院的一個小子,總是往一個院子裏送飯,裏麵關著好幾個女知青,那個張桂芬也在……”


    李玉堂啪的把酒杯扔在地上,碎了。“失蹤的女知青都在那個院子裏嗎?她們晚上去的公社,第二天早上田世文就走了,田世文有沒有見過她們,和女知青談話啊?他是不是已經拿到她們的證詞啦?”


    眾人都不敢迴答。


    李玉堂大罵,“快點去查,直接進去把張桂芬弄過來,我直接問她。”


    “一群廢物,一問三不知。養著你們能幹啥?”


    有一個人小聲說,“我們把田世文的媳婦綁過來了。”


    李玉堂好像很吃驚,過了一會兒大笑三聲。“好好,這次你真是機靈。不管田世文手上有什麽證據,我讓他把證據拿出來,換他媳婦,哼,如果田世文敢磨嘰,就把他媳婦賣到南山裏去還能賺五百塊錢,一家五個爺們共用一個女人,看看他那嬌滴滴的媳婦能活幾天。”


    對旁邊的人說,“去給那個小娘們送點吃的,別快死了賣不了幾個錢。”


    李玉堂真不是一般人,刀壓在脖子上了,還能大吃大喝。


    嘎吱破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進來,端了一碗水,一個二合麵饃饃。


    王林兩隻手朝前綁著,艱難的舉起碗喝水,淌了一半。又舉起幹巴巴的饃饃一點點啃著。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女人好像看清她內心的想法,“別說你綁住手腳,就是給你放開,你也出不去這個山旮旯。你跑一晚上,他們半個小時就能抓住你。”


    “山裏晚上有馬虎,皮猴子,都吃人。你還是待在這裏為好。”


    男人們又在喝酒劃拳。


    “這是桃花峪村,你來過嗎?”女人還閑聊上了。


    “沒來過。我隻聽說過石窩村往南就是杏花峪村,再往南是桃花峪村,還有葫蘆峪,青龍嶺,虎門。但是沒來過。”


    “我隻去過白穀堆村,兩岔河村。柳溝村,杜張村。”


    女人抬頭皺眉,好像在思考王林說的村在哪裏。


    “你說的都是好地方。白穀堆村比兩岔河強,兩岔河比黃路泉強,黃路泉比杏花峪桃花峪強。”


    “嫁閨女都想往北邊,沒有往南邊走的,越往南邊,山窮人也窮,一家幾個兄弟湊錢買一個媳婦,活不到半年就死了,造孽啊!…”


    “我隻去過兩岔河,沒有去過白穀堆村,聽說那裏有工廠煤礦,工人按月發錢。供銷社的衣服都是城裏運來的,可好看了…”


    王林對她笑笑,“我在白穀堆開了一個點心加工廠,賣江米條和蜜三刀,你吃過嗎?可香了。我賺了很多錢,我的衣服是直接從城裏買迴來的,一百多塊錢呢,你想要嗎?我爸爸是大軍官,我大爺是萊城的武裝部長,你如果救了我,他們會給你很多錢…”


    還沒有說完,正房那邊叫,“胡玉鳳,你個騷貨又勾搭誰去了,快來燒水衝茶,再弄幾個菜,讓他倆吃了滾迴去,好好看著公社大院,田世文一有動靜就來匯報…”


    女人趕緊答應,起身跑過去。“李書記,我剛才給那個小媳婦送吃的呢,怕她尋死,正勸她呢,以後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整個兩岔河公社誰敢惹,不比跟著田世文那樣的小白臉強嗎?毛都沒長齊,護不住自己媳婦,算什麽男人啊?”


    李玉堂聽了哈哈大笑。聽見說田世文不如他,得意極了。


    “騷貨,又想草了。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俺的厲害。”


    兩個綁架的人,一會兒吃飯要走,“劉二哥,你先在門外等我,我想上茅房,肚子疼,想拉稀。”


    他走到茅房,大聲罵豬,又溜到關王林的屋子。“你小心點,李書記很好色。”“天黑外麵很多那種東西,你最好不要晚上跑出去。”


    我盯著他的眼,“你跟他幹這些事,你哥哥知道嗎?你會害的你哥哥沒了工作!”


    他低頭不說話,外麵有人喊他,“陳清風,拉完了沒有,懶驢上磨,屎尿多。”他趕緊跑出去了。


    正屋裏喝酒的人漸漸都走了,李玉堂站起來,要過來。


    胡玉鳳拽住他,“你上那屋幹啥去?又想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你多少日子沒來找我了,再想弄別人,我可不願意你~”


    李玉堂扭著她的腰,“哎呦,多大年紀了,還吃小媳婦的醋。行,我先陪你,再弄小媳婦,讓你們倆都嚐嚐我的厲害。”


    在門口衝著我喊,“消停的等著,田世文拿證據來換你迴去,要是敢跑出去,今晚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胡玉鳳拽住他進屋了。嘰嘰呱呱,哼哼嗯嗯,兩個人一會兒喝酒,一會兒做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個小時後,李玉堂睡著了,唿嚕聲像打雷一樣。


    王林挪到牆角的鐵鍁跟前,磨破繩子,又起身抓起牆上掛著的鐮刀,慢慢摸了出去。


    出了門卻不知道往哪裏走。桃花峪村是一條山穀,村裏隻有南北方向,直來直去的一條道。按說應該向北走,但是如果他們發現她跑了,也會馬上向北追啊。


    王林決定向南走。大晚上分不清東西南北,但是聽說岱山在南邊,往高的方向走應該就是南邊吧?


    此時,半夜一兩點鍾,此時是農曆十月初,冷冷的月亮掛在樹梢,忽然被一片雲彩擋住了,四周一片陰暗。


    遠處的樹林裏好像有燈光閃爍,王林走近了,看到一個兔子大小的東西,後腿站著,兩隻手朝前舉起,像作揖一樣,嘴巴張開,吐出一個紅色小球一樣的東西。


    小東西正玩得開心,旁邊竄出一個比土狗大的東西,要搶小球,兔子大小的東西趕緊含住小球,跑進草叢裏了。


    大狗在後麵猛追不舍。


    媽呀,這是啥呀?皮大虎子還是馬虎,還是大兔。


    小時候的恐怖故事襲擊王林的意識,她雙腿顫顫,根本不敢往前走。


    晚上的山林唿唿作響,好像一個野獸張開巨口,等著要吞噬她。她覺得很冷,周圍好像很多東西在窸窸窣窣的靠近她。


    她摸摸摸摸脖子,才想起護身符掉了。想想,還是去人氣高的地方,陽氣多,精靈鬼怪不敢過來。


    王林又迴到胡玉鳳家門口,看著屋子西邊有一垛玉米秸稈,她小心的扒開,藏進去,又拿幾捆擋在跟前。


    縮在裏麵,拚命閉上眼睛,什麽鬼怪我看不見也聽不見。


    迷糊中聽到幾聲雞叫聲,屋裏有人出來了。胡玉鳳去東屋看了看,出來大喊“哎呦,那個小娘們跑了。快點追啊!”


    李玉堂罵罵咧咧出來,進去看了一眼,“你們是不是腦子有病,把她關在這個屋裏,有鐵鍁有钁頭,讓她把繩子磨斷了…”


    “快去北頭看看,她跑過去,都沒有聽到動靜嗎?狗沒有叫嗎?”


    一會兒,跑來幾個人,“夜裏沒人出村,北頭沒動靜,是不是向南鑽林子裏了?”


    一夥人去了南邊,一會兒迴來匯報,“看著腳印往林子裏去了,再也看不見了”


    “還有那些東西的印子呢,那個小媳婦被拉走了,還是被吃了?”


    王林就在十米遠的草垛裏,一動不敢動。


    李玉堂狠狠的罵道,“媽背的,還想著拿她換證據呢,又雞飛蛋打了。”


    “老三,多帶幾個人守著北邊,有人硬闖,就給他們聽聽響…”


    “哎呦,雷管啊,這個響了可了不得,可不敢用啊?”


    “怕啥,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朝沒人的地方扔。不來真的。我傻嗎用雷管炸人,不是找死啊?”


    “南邊,也讓人看著,以防萬一。”


    眾人走了,胡玉鳳低低的哭了,“真的會有人來抓咱們嗎?我的孩子還小啊…”


    “哭啥,喪氣。萬一看事不好,我就領你逃到南山那邊,換個地方,咱有錢,繼續吃香喝辣。山裏那麽大地方,他們能找到我嗎?再說,還沒有到那一步,田世文不見得敢捅出來,他以為媳婦在我手上呢!”


    李玉堂真不是一般人,放在古代也是大梟雄。


    話說那邊,田世文和陳清明半夜迴到兩岔河。


    他倆那天清早搭賣蘑菇的馬車去了白穀堆,在那裏坐車去曆縣縣委,下午上班時間到了,直接把李玉堂迫害強奸女知青的材料交上去了。


    組織上還要核查,分別跟田世文陳清明談話,又找到了迴城的梅影。梅影承認了舉報信是她寫的,詳細說明了李玉堂迫害她的事情。


    這些工作完成,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田世文強烈要求縣委派工作組和公安局的同誌一起去兩岔河公社,組織抓捕李玉堂。晚了怕女知青們又被威脅,萬一出了人命就不可收拾了。


    大家到公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田世文一直也沒有時間迴家。


    等到半夜,田大虎急匆匆趕來,說王林不見了,被人抓走了。


    田世文像頭頂響了個炸雷,轟的一聲,天旋地轉。


    這肯定是李玉堂幹的,他一旦被抓,這次不是槍斃也會在大牢裏關到死。


    李玉堂肯定想利用王林威脅自己,交換他的犯罪證據,但是現在證據材料都上交了,他即使想給李玉堂也沒有了。


    最怕李玉堂臨死前抓人當墊背的。他反正要死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破摔了。


    田世文急得團團轉,馬上向工作組匯報。工作組聽說李玉堂綁架了人質,向上級請求多派武裝人員來營救。


    一隊人趕到世鳳暈倒的地方,“世鳳醒過來是在這裏,她隱約聽見那些人向那邊走了~”


    沿著這條路往前,田世文發現路邊有點東西,撿起來,是王林的護身符。護身符都掉了,她肯定遇到非常可怕的危險了。他的心揪起了。


    “這是我對象的東西,被人拖拉的時候掉了,他們應該是往南邊走了。”


    工作組的同誌不熟悉地形,想要明天一早再去。


    田世文怎麽等的了,他必須馬上去。


    公安局的兩個人,和田世文一起去南邊搜尋。


    石窩村沒有,杏峪也沒有,有人說昨晚上吃飯的時候,看見三個人往南走了。


    前麵就是桃花峪村。村口拴著幾隻狗,一靠近就汪汪汪大叫,他們根本過不去。


    很顯然那裏是李玉堂藏身的地方。


    田世文恨不得打自己一頓。明明感覺不對,為什麽不把她安排好,再去縣委報告呢?


    是自己把她牽連進來,又把她獨自扔下,讓她獨自麵對危險。


    田世文等不了了,他直直往村口走,去直接找李玉堂,自己當人質,把她換迴來。


    “等等,毛頭小子,就是沉不住氣啊!”大樹後麵,有人突然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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