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願意替小女做主。”楚騰錚滿臉感激地跪下來謝恩。


    皇上盯著楚妍怡的臉,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楚瀟瀟溫柔的笑容,心一陣陣地揪痛著。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楚大人,朕覺得看楚小姐挺有眼緣的,朕想把她收為養女,把她冊封為玉簫公主,你覺得如何?”


    楚騰錚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警惕至極地說道,“皇上,小女她性情膽小,很害怕見到不熟悉的人,她沒有福氣成為公主,求皇上收迴成命。”


    第一步冊封公主,那接下來呢,是不是讓他女兒去和親?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皇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是他流落在外麵的女兒,他想彌補她缺失了十幾年的父愛,楚家竟然阻止他。


    “何不問問令千金的意見呢?若是她想成為朕的女兒呢?楚大人不是斷了楚小姐的錦繡前程嗎?”


    楚騰錚藏在衣袖下麵的手緊握成拳,他以前就猜測到皇上對他那早逝的妹妹有那種齷齪的心思,現在又要把女兒送進皇宮裏,那他女兒還有命嗎?


    “迴皇上,妍兒她有心悸的毛病,應該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很懼怕見到生人,更不能去陌生的地方,否則會發病,會有性命危險。”


    皇上心疼地看向楚妍怡,好一會兒才妥協地說道,“罷了,等她醒過來,身體好了以後再說這件事情吧。”


    另一邊,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楊道齡被抽了幾十鞭子,遍體鱗傷,整個人奄奄一息。


    他痛苦又絕望,“我要見皇上,我真的沒有當街捅了明耀候府的千金,他們這是栽贓陷害。”


    獄卒直接一桶冷水潑到他的頭上去,厲聲喝道,“楊大人,請你安靜一些,這是皇上的命令。你要是沒捅人,難道是明耀候府的楚小姐自己捅了自己,誰那麽想不開往匕首上塗抹毒藥弄死自己?”


    楊道齡滿身是血,“那麽拙劣的陰謀,一看就是栽贓陷害。明耀候府和永寧侯府是死對頭了,他們什麽事情做不出來?我要見皇上。”


    不管他怎麽大喊大叫,那些獄卒都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又抽了他十幾鞭子,給他吃發臭的飯菜,住在陰森潮濕的牢房裏。


    一個時辰以後,楊道齡當街行兇殺人,被關進牢房裏的消息,終於傳迴了永寧侯府。


    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眼前發黑,差點昏了過去。


    “侯爺不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他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大理寺卿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抓人呢?”


    楊道齡的心腹鹿鳴臉色沉重,“老夫人,但是明耀候府的千金差點被侯爺輕薄,因為占不到便宜就把人用抹了毒藥的刀捅了人家是事實,周圍有很多百姓都看到了,人證物證都有。侯爺想要洗清楚身上的罪名,不是那麽容易的。”


    明耀候府和永寧侯府本來就勢同水火,恨不得弄死對方。


    “快點叫夫人過來,侯爺不能被剝奪了官職,更不能一直被關在牢房裏,永寧侯府丟不起這個臉麵。”老夫人心裏湧上了強烈的恐懼,她大兒子要是真的被治罪,那整個永寧侯府的前程就完了。


    她以後還能有榮華富貴可以享受嗎?


    沒過多久,周悅然就帶著一頭的傷,在楊羽菲的攙扶下,來到了老夫人的麵前。


    “兒媳婦,侯爺被人誣陷當街行兇殺人,已經被大理寺卿抓進牢房裏去了,你快點想辦法把你夫君撈出來啊。他要是丟了官職,丟了前程,我們侯府還有什麽前程?就連羽菲的婚事,都有可能受到影響。”


    老夫人難得用低聲下氣的語氣對周悅然說話。


    周悅然滿臉冷若冰霜,毫不客氣地說道,“他殺人都被抓個正著了,我有什麽辦法能把他救出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你怎麽能這樣說你的夫君?他要是真的成了殺人犯,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別忘了你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有羽菲的婚事,她有個殺人的父親,難道她還能嫁進鎮南王府嗎?”


    周悅然不為所動,“我會在他被斬首之前,選擇跟他和離,帶我女兒迴到榮國公府,我讓我女兒跟你兒子斷絕關係也不是不可以。”


    她恨不得將楊道齡那個畜生給殺了,現在他被關進大牢裏,對她來說才是最舒心的事情。


    老夫人心一陣陣地抽疼著,憤怒又失望地看著周悅然,“你這個女人竟然這麽狠心,我真後悔兒子娶了你這麽個惡媳婦,對待你的夫君都那麽狠心,你不害怕遭到報應嗎?”


    周悅然指著還抱著紗布的頭,眼神覆蓋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你兒子寵妾滅妻,把我打得重傷昏迷的時候,你怎麽不出現?我的銀票和首飾都被你兒子搶了,拿去給董媛媛那個狐狸精,你怎麽不出來教訓你兒子。”


    “怎麽,現在你兒子發瘋殺人了,就想到我這個兒媳婦了?他殺人了就該死!你不是囂張跋扈,不把我放在眼裏嗎?你憑著自己的本事去救你兒子啊。”


    老夫人眼淚稀裏嘩啦地流著,大兒子是她的依靠,二兒子和三兒子都沒什麽出息,在外麵做六品小官,沒什麽錢,她也靠不上。


    要是大兒子真的因為殺人被斬首,那她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麽盼頭?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救你的夫君?你心裏有什麽怨氣衝著我來,見死不救,你不覺得自己太冷血無情了嗎?”


    楊羽菲服了她這個驕傲自大的祖母,都到了求人的地步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難道是嫌棄楊道齡死得不夠快嗎?


    她忍不住在旁邊提醒道, “祖母,我爹寵妾滅妻,把我娘的嫁妝和銀子都給了董姨娘,我娘還差點被砸死了,她心裏窩著一肚子氣呢,你這樣,我娘不可能去救人的。”


    “我爹那邊不知道怎麽惹怒了皇上,誰知道爹會不會被斬首。祖母,你得讓我娘心裏的氣消了,她才肯去救我爹啊。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老夫人深唿吸了幾口氣,將滿腔的不滿咽進了肚子裏,“兒媳婦,那你想要怎麽出了心裏這口氣?”


    “很簡單啊,我要董媛媛被打得下不來床,她從我這裏搜刮走的銀錢和寶物全都給我拿迴來。包括以前你兒子偷偷從我這裏弄走給她的。什麽時候我的銀錢都弄迴來了,我滿意了,我再考慮救楊道齡的事情。”


    周悅然說著,忽然笑得絢爛如花,“你想你兒子少受苦,就抓緊時間。萬一皇上大怒,直接砍了楊道齡的腦袋,一切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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