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努力集中精神,但每一箭都未能命中目標,精準度令人擔憂。她的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卻總是與目標擦肩而過,未能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原本還打算驚訝於“二小姐的箭”能驅魔,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貌似隻能自己動手了。畢竟伊蕾娜早就在與僵屍“深情對視”下側過身嘔吐了。


    小艾莉的狀況也不容樂觀,隻是希望她不會嘔吐在頭盔裏吧,否則那場麵將不堪設想。


    看來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司零緊握刀柄,在昏暗的隧道中劃過一道閃電般的軌跡,手中的刀刃如同晨曦的第一縷光芒,刹那間驅散了四周的陰霾。


    刀鋒如同死神的鐮刀,精準無誤地切過僵屍的脖頸,頭顱應聲落地,而僵屍的身體則在一瞬失去了支撐,轟然倒下。


    司零看了眼沒有被汙染的刀刃後,將其收迴刀鞘中。


    轉頭看了眼因僵屍倒下而放鬆下來的妮芙,不由打趣道。


    “二小姐,下次可不要手抖了。”


    “......”


    妮芙好似不服,鼓著腮幫子。


    “快去取魔石,否則今天的晚飯你自己付錢。”


    “......”


    司零臉色頓時僵住。


    他迴頭用餘光掃了眼掉落在一旁的頭顱,空氣中依舊彌漫著那股腐臭味,從一堆爛肉中挖魔石,他實在有點下不去手。


    見到司零猶豫不決的模樣,妮芙好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繼續用惡意的口吻道:


    “哼哼,一會兒還有很多錢等著你拿呢?怎麽?小財迷轉性了?對錢不感興趣了?”


    司零思索再三,最終銀牙一咬,掏出匕首,蹲下身挖取頭顱中的魔石。


    一股惡臭差點直接將他人給熏暈。


    他隻覺得,這手不能要了。


    當他拿著臭氣熏天的魔石迴到三姐妹身前時,她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幾步,甚至還捏著鼻子(小艾莉捂住頭盔出氣口)。


    司零見狀,苦笑一聲,隻能將魔石收入自己的腰包。


    唉,這包也不能要了。


    而後,司零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邊,三女仿佛是躲瘟神一樣,遠遠地掉在他身後。


    已經被汙染過一次後,再遇到僵屍,司零也沒剛才那麽矯情了,動作變得果斷和熟練,一遍又一遍地拔刀、斬殺,然後強忍著刺鼻的惡臭,從僵屍的頭顱中取出魔石。


    在這一路上,或許是因為與隊伍相隔較遠,司零在一片沉默中獨自麵對著僵屍和骷髏的挑戰。


    對付骷髏的時候還好,沒有那麽大的心理壓力,也隻有極少數的骷髏骨架上殘留的肉塊讓人不適。


    由於伊蕾娜也沒有深入過第十一層,因此地圖她也不熟,在遇到路口時就會做好標記,繼續深入。


    “今天就到這裏,該迴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伊蕾娜突然朝前方剛拾取完魔石的司零喊道。


    司零點點頭,他已經記不清究竟殺了多少隻魔物了,反正包已經滿了,溢出的他都是直接裝在褲子的口袋中——嗯,這褲子也不能要了。


    迴到三女身邊,大概是在這一直彌漫著臭味的隧道裏待太久,她們已經習慣了,因此當司零走到她們身邊時也沒太大反應。


    司零環顧四周,這裏的氣氛與上層截然不同,魔物的數量明顯增多。


    “master,這一層很少有冒險者來嗎?魔物數量比上層要多太多了。”


    他對於第十一層魔物的密度感到驚訝,不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是當然,不僅是因為這裏的環境惡劣,亡靈種的魔物更是難以應付。至於那些最低級的骷髏和僵屍,你也親身體會到了,沒人願意在腐屍裏找魔石。”


    “......”


    司零沉默了,理解了這一層為什麽如此荒涼了。


    隨即,他將目光轉移到妮芙身上。


    “二小姐,麻煩你了,輕一點。”


    “???”


    妮芙聽到這意義不明的話,一頭霧水。


    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司零歎了口氣,伸出那雙在爛肉中挖魔石的雙手。


    “牧師不都會清潔術嗎?麻煩二小姐幫我清潔一下,這味道受不了。”


    雖然“二小姐的箭”很疼,但相比持續性的臭味,他更願意短暫的疼痛。


    聽司零這麽說,妮芙才明白過來,這讓她不禁又生出捉弄司零的念頭。


    於是,她裝出茫然的表情。


    “清潔術?牧師的工作是救治傷員,不是幫人洗衣服,那種魔法我不會。”


    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司零也不灰心,隻能迴去仔細地洗一洗了。


    “小小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我...我想自己走......”


    已經養成習慣被司零背迴去的艾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隻是這一次,她猶豫了兩秒後,迴答出人意料。


    “噗噗,被嫌棄了吧。”


    妮芙在一旁偷笑,隻是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


    司零無奈聳聳肩,沒有反駁。


    自己都受不了這味道,更別提有錢人家的小姐了。


    於是,他們迴到小鎮的路途比預期的要漫長。


    司零身上的腐臭味如影隨形,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有的甚至捂鼻皺眉,表情中充滿了厭惡。更有甚者,一些性情急躁的行人直接出言斥責。


    麵對這尷尬的場景,司零渴望立刻衝刺迴到旅館,洗去這令人難堪的氣味。


    伊蕾娜目睹這一切,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妹妹妮芙一眼,責備之意溢於言表:“看看你惹出的麻煩。”


    妮芙見到姐姐的目光,意識到自己的玩笑可能開得有些過火,她帶著一絲愧疚,輕聲說道:“大不了以後補償他咯。”


    小艾莉看著司零的困境,心中也充滿了不忍,她問妮芙:“二姐,你打算怎麽補償他呢?”


    妮芙的聲音中帶著不確定:“或許,我可以少捉弄他幾次?”


    伊蕾娜和艾莉相視無言,心中對司零充滿了同情。她們默默地想著,這樣的補償,對司零來說,或許真的算是一份感激之情了。


    ——


    提前離開的司零頂著巨大的壓力,像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一路風馳電掣終於迴到了旅館。


    他在浴室裏反複清洗雙手,直到確信每一寸肌膚都不再留有任何異味,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始清洗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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