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除去尷尬的拚桌開頭不談,和斯萊特林同桌上古代如尼文課的體驗還是挺不錯的。


    如尼文作為一種已經滅絕的字母,卻抽象得跟象形文字的甲骨文似的,維奧萊特從翻開《魔法字音表》時就開始懵逼。


    不過好在巴布林教授對字符演變曆史的講解深入簡出,特倫斯也一改往日的疏離冷清,非常樂意把自己筆記分享給她,加上德裏安時不時指出她理解錯誤的地方,到下課的時候,她已經能初步理解如尼文和古英語之間的聯係了。


    由於第二天下午還有一節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如尼文課,巴布林教授並沒有給他們布置作業,而是等到明天的課程上完再說。


    也許是被維奧萊特和塞德裏克認真學習的態度感染,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的德裏安·普賽,在第二天的課程中,已經能相當自來熟地加入討論。


    “這個字符的意思不是馬,而是人,兩個字符差別這麽大,你是怎麽能搞錯的?”


    “這個字符不是很好記嗎,跟個鹿角似的,不就是麋鹿莎草的意思嗎,有那麽難記嗎?”


    看著德裏安相當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對著維奧萊特的筆記本指指點點,說話也沒有很和氣,特倫斯擔心維奧萊特對這門課的自信和熱情被德裏安這一句句的挑剔給打擊沒了,心下著急,咬著後槽牙就踩了德裏安一腳。


    “嘶!!!”


    說得興起的德裏安被隊友冷不丁地來了一腳,痛得直抽冷氣。他咬著後槽牙瞪著始作俑者,仿佛是在用眼神問——我哪裏說錯了?!她就是錯了呀!


    特倫斯把筆記本推到維奧萊特麵前,趁她低頭抄寫的時候,抽了一張羊皮紙,在上麵唰唰唰寫了些什麽,然後沒好氣地扔到德裏安麵前。


    覺得自己無緣無故挨了一腳甚是冤枉的德裏安拿起羊皮紙,定睛看清上麵的內容後更是被氣個半死。


    隻見羊皮紙上寫著——


    “自己說話有多氣人自己不知道嗎?她是個赫奇帕奇又不是格蘭芬多,你就不能和氣點?”


    德裏安被氣得直翻白眼,不是,他剛剛的話哪裏氣人了啊,他明明已經很和氣了啊!!!


    這還是看在大家一起上了兩年天文課和她誇自己發型的份上,不然他都懶得去指點這個赫奇帕奇女生。


    兄弟你有病吧?!


    不教了不教了!!!


    正在德裏安雙臂抱胸拚命深唿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一個寫滿娟秀字跡的筆記本被推到自己麵前。他眨了眨眼,不解地抬頭,卻對上了一雙真誠的眼睛。


    “抱歉,普賽,這個字符除了禮物,還有別的意思嗎?總覺得在這句話裏,解釋為禮物不是很通順。”


    維奧萊特硬著頭皮開口請教,其實也是不得已。這桌三個男生,塞德裏克和自己一樣是新手,特倫斯和德裏安明顯之前就有涉獵過如尼文,但特倫斯更擅長語法,而德裏安的語感可以說是這個班裏最優秀的了。


    德裏安剛剛才因為這個赫奇帕奇女生而被特倫斯踩了一腳,此刻的他簡直想掀翻桌子,大發脾氣,高喊著“不教了!教不起!”然而,當他對上那個名叫維奧萊特的女生的視線時,卻看到她的臉上求知若渴的神情,眼底都是真誠,仿佛沒有因為自己之前的態度而產生絲毫的嫌隙。


    “啊,對,我也對這裏有些疑問,想聽聽你的意見。”另一個認真求學的好學生塞德裏克也和維奧萊特一樣,頂著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看著德裏安。


    德裏安的嘴巴張開又合上,傲嬌堅持不到三秒便被兩個真誠的赫奇帕奇擊敗,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認命地拿起羽毛筆,開始給兩人講解。


    “這個字符發展到與英語相近的弗索克文中,是gyfu,表麵意義就是一個禮物的意思,我們所理解的禮物,大部分是出於情誼或者交流的一種自願的饋贈,這個——”


    說到這裏,德裏安本來想習慣性地說“這很難理解嗎?”,但是想起剛剛那一腳,話說到嘴邊又咽了迴去,換了另一個更溫和的說法:“這個你們都能理解。”


    “但是這個詞有一層更深的含義,比如a給b一個gyfu,b收下了,那麽b將會對a產生一種義務,換種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兩人之間會因為給予和接受gyfu這個動作生成一種契約。”


    “至於生成什麽性質的契約,我的理解就是根據給予方的目的而定,有可能是因為利益交換,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感情……比如友誼,或者,愛?”


    聽著德裏安盡可能做到淺顯直白的解釋,維奧萊特的腦子高速飛轉,不停地記著筆記,心裏卻在吐槽她這上的到底是如尼文課還是民法課。


    怎麽連契約都給整出來了?


    不過,她剛剛的決定沒錯,真誠可以打敗一切。


    德裏安是傲嬌了點,嘴上有時也不饒人,也不知道是跟他那個院長學的,還是跟格蘭芬多上課練出來的。但兩年的相處下來,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軟,隻要你態度真誠,他還是挺好相處的。


    特倫斯在聽到“感情”和“愛”時,寫字的動作一頓,不自覺把視線放在了旁邊正在奮筆疾書的女孩的側臉上。


    他離她那麽近,近得連那微翹的睫毛有幾根都能看清。明媚的陽光落在那黑色的睫毛上,並不會跟他一樣淺得幾乎透明,而是像寶石一樣反射著一層細微的、難以形容的火彩。


    特倫斯自以為自己的打量很隱秘,卻不料被德裏安看得一清二楚。


    德裏安:???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


    因為無意間抱到了大腿,或者說,大腿自己送上門來,維奧萊特和塞德裏克的如尼文學習很快就上了軌道。


    特裏勞妮教授的占卜課,如果忽略掉那和黑魔法防禦課有得一拚的嗆人的熏香,其實是個不錯的休息時間。


    可當維奧萊特打瞌睡被特裏勞妮教授抓包,不得不現場編了一個“近期有人會有意外的驚喜。”的預言,恰好對應上了哈利·波特收到麥格教授贈送的超跑——光輪2000之後,她就再也沒辦法在占卜課上劃水了。


    霍格沃茨一時盛傳,赫奇帕奇出了一個占卜天才,成為了特裏勞妮教授的得意門生。


    就連羅恩,也時不時私底下找到她,用期期艾艾的眼神看著她,拜托她占卜一波,他的好哥們哈利·波特和那討人厭的德拉科·馬爾福到底誰會在這敵對關係中占據上風。


    維奧萊特嘴裏含著埃裏克給她提神用的薄荷糖,覺得腦子一陣陣抽疼。


    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劃水,不想當神婆啊!!!


    而埃裏克這邊,麻瓜研究自不必說,選修的算術占卜,也因為他前世博士水平的數學功底而遊刃有餘。


    上了幾節課之後,埃裏克甚至發現了這門課能幫助他解決如今正在研究的魔力單位化理論和魔咒效果之間的關係等問題。


    果然玄學的問題要靠玄學來解決。


    他有種預感,也許在五年級之前,他就能解決掉這個課題。


    三門選修課將兩人的課表塞得滿滿當當,幾乎每一天都忙得飛起。學習壓力陡然增大,他們連有求必應屋都很少去了。


    驟然變得繁忙的行程一時間讓小巫師們對時間的流逝感覺遲鈍,等到級長來提醒大家準備好這周六去霍格莫德要用的監護人簽名許可時,他們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又快要到一年一度的萬聖節了。


    “斯內普教授今年是吃了火龍蛋嗎?怎麽脾氣這麽暴躁!”阿什莉蒼白著臉跟在維奧萊特身後匆忙離開魔藥課教室,對剛剛在課堂上像隻匈牙利樹峰一樣兇狠的斯內普教授心有餘悸。


    劫後餘生般舒了口氣,維奧萊特有些煩躁地翻了個白眼,心想還能是因為啥,不是因為哈利·波特,就是因為奇洛。


    準確點說,是因為奇洛腦勺後的那一位。


    “不過,斯內普教授怎麽一直挑剔你的操作呀,你明明做得很完美了呀?”阿什莉不解地微微抬頭看向好友。


    因為維奧萊特突然躥高的身高,阿什莉如今比維奧萊特還矮了半個頭,挽著維奧萊特的手一起走的時候,莫名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提到這個,維奧萊特就覺得有點崩潰:“我也不知道啊,就一個遺忘藥水,他在我旁邊嗶嗶了大半節課,我從來沒有這麽渴望過路易斯能炸一炸他的坩堝,好讓斯內普教授的注意力能被拉走。”


    “嘿,維奧萊特,有你這麽做朋友的嗎!”被無端cue到的路易斯裝作惱怒地迴頭,卻是讓擔驚受怕了一節課的小夥伴們輕鬆地笑開了。


    安德魯隨意地搭著塞德裏克的肩膀調侃道:“別說維奧萊特了,我也這麽想過的,哈哈!”


    路易斯作勢要踹他一腳,被卡米爾裝模作樣地嚷嚷著“哥!不至於,算了吧!”給攔下了。


    看到小夥伴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哄自己開心,維奧萊特覺得地窖其實也不是那麽陰冷。


    埃裏克見維奧萊特的笑容帶著些疲累,卻很是心疼。剛剛斯內普為難她的過程他都看在眼底,恨不得自己和阿什莉的位置能換一換。


    就是斯內普的行為他瞧著有些奇怪,說是為難吧,也不太像,更像是想改進她的手法、給她開小灶。


    但要說開小灶吧……


    埃裏克覺得有些牙疼,誰頂得住暴躁期斯內普那陰陽怪氣的指點啊,不炸鍋都不錯了。


    上樓梯時,被斯內普噴得頭昏腦漲的維奧萊特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台階絆了下,膝蓋重重地磕在了樓梯上,疼得齜牙咧嘴。


    埃裏克看著身邊的人突然趴下去,也是嚇了一跳,一手拉著維奧萊特的手臂,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小心地扶起來。


    “瞧你這神不守舍的樣子,反正你下午也沒課,不如出去逛逛散散心吧,你和卡蘿不是一向喜歡找海格玩嗎?”


    又仔細檢查了她紅腫的膝蓋,埃裏克是看著都覺得疼,心裏對斯內普的教學方式很有意見。


    要教就好好教,帶著脾氣教算怎麽個事?


    雖然他又氣又心疼,但還是放緩了聲音說道:“我記得愛麗絲上學前給了你一瓶消腫藥劑,等會兒吃完午飯記得去抹上,不出半個小時就全好了,不然你下午走路都費勁。”


    維奧萊特借著埃裏克的力道站穩,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腰間傳來的陣陣溫熱。那股熱源透過衣物慢慢滲透進皮膚,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許。


    她的耳根漸漸泛起一抹紅暈,目光卻無法從埃裏克的側臉上移開,他的輪廓線條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抿,憂心忡忡地檢查著自己的傷處。


    埃裏克這是在……心疼她、哄她?


    不過轉念一想,維奧萊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自從來到這裏,每次她受傷,埃裏克都是這樣的態度,說明不了什麽。


    公主抱都試過了,扶個腰算得了什麽。


    人生有三大錯覺: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有人在敲自己的門,他\/她喜歡我。


    她可不能陷入錯覺裏,錯覺隻會引導她做出錯誤的選擇和行動。一步錯,步步錯,她絕對接受不了和埃裏克連朋友都做不了的結果。


    被埃裏克攙扶著、跛著腳蹣跚到禮堂,用完午飯,維奧萊特又在阿什莉和羅斯的攙扶下艱難地爬過進入休息室的通道,迴到了寢室。


    她變換著一百零八種表情來給自己的膝蓋上藥時,第一次覺得自家公共休息室要爬進去是何等地不方便。


    無法想象原著裏赫奇帕奇的學生去參加三強爭霸賽的聖誕舞會時,穿著華美的禮服排著隊爬出去是怎樣的一幅畫麵。


    等爬出去了,那身禮服估計也皺巴巴了吧。


    噫,這畫麵太美她不敢想。


    等待膝蓋消腫的間隙,維奧萊特按著已經是大貓咪的芝麻梳了浮毛、剪了指甲。等她打著噴嚏流著眼淚用清理一新收拾好滿天亂飛的貓毛時,她的膝蓋也完全好了。


    鼻炎星人養貓,真是痛並快樂著!


    ******


    “鄧布利多真是老糊塗了,怎麽能請這麽一個邋遢的人來教授黑魔法防禦術?”


    從上午的黑魔法防禦課下課後,德裏安就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被那課室裏的味道醃入味了,強忍著吃完午飯,便匆匆迴休息室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等換好衣服出來,已經快到上變形課的時間了。他和特倫斯隻好背著書包在城堡裏奔跑。


    正氣喘籲籲地吐槽著奇洛教授,特倫斯突然慢下腳步,有些失神地看向城堡外的某處,隻是很快就清醒過來,收迴了目光,繼續和德裏安一起趕路。


    特倫斯剛剛看的地方,有兩個一般高、沒有穿校袍的女孩並肩在草坪上慢悠悠地閑逛,其中一個女孩的腳邊還有隻身形格外巨大的貓咪跟隨,正是維奧萊特,另一個則是羅斯。


    本來卡蘿和阿什莉想跟著一起來,可惜她們草藥學關於泡泡豆莢的論文還沒寫完,隻好哭喪著臉,忍痛拒絕了維奧萊特的壓馬路邀約。


    卡米爾也不情不願地被路易斯拎走去練魔咒,於是隻剩下羅斯可以陪她當街溜子。


    兩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海格小屋前,卻看到身形龐大的海格正準備出門。


    “午安,海格!”維奧萊特熟稔地打著招唿,“我帶個新朋友來找你玩啦,你這是……”


    海格剛關上門,轉身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維奧萊特,也開心地朝她們揮手,聲音洪亮地迴應:“噢,是維奧萊特呀,好久不見!”


    維奧萊特把羅斯介紹給海格,海格也很熱情地和羅斯握手:“我可一直聽維奧萊特炫耀,她有個麻瓜出身但成績很好的好朋友呢!”


    海格直白的誇獎讓羅斯有些羞赧:“沒有啦,大家都很優秀,各有所長。”


    “自信點,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和你一樣麻瓜出身的女巫,她後來可是女學生會主席!”


    說到這裏,海格的臉上劃過一絲哀傷,但很快又揚起了笑臉:“一轉眼你們都三年級了,我還記得當初帶著你們來霍格沃茨的情形呢。最近是不是學習太忙了?開學後你來這兒的次數都變少了。”


    “現在眼裏流的淚,都是當初選課時腦子進的水。誰讓我自己不自量力選了三門選修呢,現在過得可不要太充實。”維奧萊特望天長歎,語氣中滿是幽怨,“不過我看海格你好像也有事要忙啊。”


    海格撓撓頭噢了一聲,拍了拍衣服的口袋道:“費爾奇最近一直在抱怨城堡裏的老鼠變多了,剛好我在對角巷買了些新的老鼠藥,打算給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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