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瑪·法利,你還不是級長呢,你管不到我頭上!”


    “拿低年級的學生撒氣,還是自己學院的,這是無用又懦弱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大庭廣眾之下做這麽丟臉的事,你覺得斯內普教授能容忍你在眾人麵前破壞斯萊特林的形象嗎?”


    傑瑪·法利緊皺著眉頭,弗林特真的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弗林特冷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屑一顧的笑容,聲音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仿佛對方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的存在:“你也就隻會告狀了,肮髒的雜種!”


    “此事何關血統,而且你確定要用這種詞語來議論混血巫師嗎?”


    聽到弗林特的話,傑瑪差點就氣笑了,下一秒卻平靜了下來。


    弗林特真是氣昏頭了,連自家院長是什麽血統都不記得了。都用不著等到她成為級長,弗林特現在就是在找死。


    看著傑瑪幽深眼眸裏的嘲弄之色,弗林特就像是被劈頭蓋臉倒了一桶雪,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臉色微微發白,說話也有點結巴了:“還……還不是這兩個小鬼頭在非議我!”


    傑瑪嗤笑一聲,不疾不徐地說:“他們為什麽會議論你,你想過沒有?你自己平時怎樣行事該心裏有數,會遭到反噬是意料中事,別總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


    弗林特聞言火冒三丈,梗著脖子就要反駁,卻被傑瑪冷靜地打斷:“到此為止吧,其他學生都看著呢!你連累斯萊特林遭人非議的次數已經夠多了,還要再繼續丟人現眼嗎?”


    弗林特用力把羽毛筆摔在地上,扭頭氣衝衝地離開了禮堂。傑瑪·法利冷著俏臉盯著弗林特離開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禮堂門口,她才翻了個白眼,把注意力放在引起事端的另一方當事人——兩個斯萊特林的一年級生身上。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維奧萊特卻難得打起了精神,盯著正抱著手臂和一年級生說著什麽的傑瑪·法利,思索著什麽。


    在這場鬧劇發生之前,她一直認為斯萊特林是上下一條心的,否則她以前何必苦心孤詣去策劃分化斯萊特林的計劃。


    雖然這一步被不知道的人提前做了,但是效果出奇的好。就算是按她原來的計劃來做,也未必能比現在的局麵更好了。


    她和埃裏克分析過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那場球賽中,出現在斯萊特林頭頂的那句“shame on you!”應該是某個同樣看不慣斯萊特林或者弗林特的學生幹的,從來沒懷疑到斯萊特林的學生頭上去。


    可她從今天這出鬧劇中得到了一個信息——傑瑪·法利與弗林特結怨已久,說明斯萊特林內部也是有看不慣弗林特的人存在的。且她在對峙中能不落下風、甚至能壓製弗林特,還敢在公開場合直接杠上弗林特,說明她有一定的底氣和實力。


    她的底氣和實力源於哪裏呢?維奧萊特陷入深思,食指指頭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輕輕敲著桌麵。


    傑瑪·法利,混血巫師,未來斯萊特林的女級長……


    混血巫師!級長!


    維奧萊特眼前一亮,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


    是了,能成為級長,她本身的成績肯定是足夠優秀的,在斯萊特林的學生中也有一定的威信。


    能讓崇尚實力和血統的斯萊特林信服,本來就不簡單。當初斯內普還是學生的時候,一開始也是被排擠的,是他在魔藥和黑魔法領域展現了超高天賦後,才被慢慢接納,並且由盧修斯·馬爾福引薦給伏地魔。


    思及此處,維奧萊特唿吸一滯。對了,斯內普,也許就是傑瑪·法利底氣的另一來源。


    同樣是在斯萊特林的混血巫師,斯內普對優秀的傑瑪·法利肯定是有惜才之心的,說不準還會因為有過相同的處境和經曆,有意無意地去關照她。


    相較之下,弗林特除了魁地奇,幾乎一無是處,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常年在補考留級的邊緣徘徊。若是兩人發生衝突,鬧到斯內普麵前,斯內普會偏向哪一方,那幾乎是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傑瑪·法利和弗林特的恩怨大約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也就是說,斯內普肯定是在過往的衝突中多次偏袒了傑瑪·法利,讓斯萊特林的學生認為,傑瑪·法利比弗林特更得斯內普的看重。加上傑瑪·法利本身毋庸置疑的實力,天長日久下來,她的威信就慢慢積累起來了。


    維奧萊特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大概斯內普也沒想到,自己出於同病相憐的偏袒,會為斯萊特林的內部分裂埋下伏筆,在今天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


    “去年怎麽就沒注意到這個傑瑪·法利呢?”


    有求必應屋中,埃裏克蹲在壁爐前,仔細地烤著紅薯。雖然維奧萊特會食物魔法,但是上次她給大家做了不下十份煲仔飯,幾乎掏空了她的魔力,整個人萎靡了三天。


    不僅如此,她還史無前例地在魔藥課上炸了坩堝,差點就揚了斯內普一身,被抓住了機會的斯內普怒扣了二十分,讓他看著都揪心。


    自那次之後,除非是維奧萊特主動提出要做吃食,否則隻要是埃裏克自己能動手做的,他都寧願自己來。


    埃裏克給紅薯翻了個麵繼續烤:“照你這麽說,傑瑪·法利會是我們解決弗林特的突破口?”


    卡米爾捧著微燙的奶茶,在靠背椅中縮成一團,有些興奮道:“那我們……要不要去聯係她,幫她一把?”


    菲奧娜扔了一顆雞米花進嘴,搖了搖頭,否定了卡米爾的想法:“明晃晃地去聯絡她,暴露我們的想法,反而會落下乘,說不定還會讓她選擇暫時和弗林特和解,一致對外。”


    卡米爾眼中露出迷惑的情緒,不解道:“可維奧萊特不是說,她是我們解決弗林特的突破口嗎?”


    路易斯拿起了一塊蠑螈餅幹,一口咬下尾巴,邊嚼邊說:“我的傻妹妹喲,你想想為什麽傑瑪·法利和弗林特如今會鬧到明麵上來?”


    卡米爾看著壁爐中不斷跳動的火焰,輕抿了一口碳燒奶茶。奶茶的溫度沁入肺腑,碳燒帶來的獨特的焦香氣息也讓她的思路清晰了一點:“因為……她認為弗林特丟了斯萊特林的臉?”


    “bingo!”路易斯又咬了半塊餅幹,肯定了卡米爾的猜測。


    難得被同胞的哥哥誇獎,卡米爾有些意外,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麽,疑惑地皺著眉道:“但這也有些說不通啊,弗林特打比賽玩髒的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之前也沒有當著全校的麵和弗林特鬧掰呀?不然我們怎麽今年才發現他們之間有矛盾?”


    “因為平衡被打破了。”四道聲音異口同聲地說。


    維奧萊特挑了挑眉,看向了另外的三個人。埃裏克她不意外,菲奧娜剛剛否定了卡米爾聯絡傑瑪·法利的想法,說明她早就想明白了緣由,讓她意外的,是一直在看書的羅斯。


    “平衡?什麽平衡?”卡米爾的cpu開始過載了。


    埃裏克的聲音溫和,不疾不徐地給卡米爾解釋:“剛剛維奧萊特說了,傑瑪·法利會在禮堂阻止弗林特,是因為她認為弗林特的做法會損害斯萊特林學院的名譽,這說明,她是非常看重學院榮譽的。”


    卡米爾點點頭,這個她明白。


    “抓住這個點,你就能明白她的行為動機……臥槽,要糊了糊了!”


    埃裏克手忙腳亂地把一個表麵已經有些焦了的紅薯夾到相對遠離火源的地方,維奧萊特見狀也連忙走過去,蹲在埃裏克旁邊幫忙給紅薯翻麵。


    見埃裏克和維奧萊特的注意力都在紅薯上,卡米爾又在急切地等待解答,菲奧娜接過了解說的任務:“之前傑瑪·法利沒有鬧到明麵上來,是因為弗林特雖然做法惹人爭議,卻實實在在地為斯萊特林贏了魁地奇比賽。”


    “加上斯內普教授又護短,之前學生都不敢明麵上討伐弗林特,稀稀拉拉的反對聲和實在到手的榮譽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所以傑瑪·法利和弗林特之間的矛盾,一直都隻限於斯萊特林學院內部,不為外人所知,讓其他三個學院認為,斯萊特林依然是鐵板一塊。”


    卡米爾有些似懂非懂:“可是,斯萊特林之前也不是沒有輸過比賽啊?當時傑瑪·法利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和弗林特鬧翻了啊?”


    羅斯往卡蘿和安吉麗娜的杯中添滿了奶茶,扯過一張羊皮紙,拿起羽毛筆邊寫邊道:“關鍵就在這裏了。”


    卡米爾湊過去,隻見羅斯在羊皮紙上寫下了兩個不等式。


    學院外不利輿論+失敗≤實際得到榮譽


    學院外不利輿論+失敗>實際得到榮譽


    阿什莉盯著紙上這兩個式子,喃喃自語道:“傑瑪·法利是從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比賽後轉變態度的,那一次比賽發生了什麽……”


    “斯萊特林輸了。”


    “可是他們抓住金飛賊了。”


    這是來自弗雷德和喬治的搶答,羅斯隨即在失敗和實際得到榮譽下麵寫了個1。


    “兩個新隊員的風評還不錯,霍琦夫人還表揚了他們來著。”安吉麗娜也補充了,把雞塊叼在嘴裏,在實際得到榮譽下麵也寫了個1。


    艾伯特也舉起一根薯條:“弗林特犯規傷了拉文克勞三個人。”


    安德魯一拍大腿:“然後他就被那些煙霧原地辱罵了。”


    塞德裏克馬上在不利輿論下麵寫了個2。然後他又很快劃掉,寫上了1。


    “因為犯規才會被罵,這是一件事,所以應該是1.”


    阿什莉把數字相加算了一下:“現在不利輿論是1,失敗是1,實際得到榮譽是2,也就是說,不利輿論和失敗與實際得到榮譽相等了。”


    “沒錯。”羅斯說道,“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很少失敗,不利輿論也被斯內普教授壓製,所以斯萊特林之前是長期處於第一種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傑瑪·法利認為弗林特給學院帶來的利益大於不利影響,因此會與弗林特保持微妙的平衡,一致對外。”


    “但是,這場比賽不一樣。有一件事,你們忘了加上去。”說著,羅斯拿起羽毛筆,在學院外不利輿論前麵,又加了一項,“就是來自斯萊特林內部的不利輿論。”


    卡米爾瞬間醍醐灌頂,激動得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當時斯萊特林頭頂也有反對的話,我們也扔了個薩拉查·斯萊特林上去,這對斯萊特林的影響遠遠大於這場比賽能得到的榮譽,把這個平衡打破了。所以傑瑪·法利不幹了,她認為弗林特對斯萊特林帶來了非常大的負麵影響,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為斯萊特林帶來榮譽,所以想把他拉下去,對嗎?”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所以維奧萊特才會說,傑瑪·法利是我們對付弗林特的突破口。”


    埃裏克放下夾子,迴頭給卡米爾鼓掌。弗雷德和喬治更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兩個拉炮,發著奇怪的叫聲,在卡米爾後麵拉響了拉炮。


    誰知拉炮拉響後,從彩帶裏各自飛出了一隻玩具蜘蛛和一條玩具蛇,卡米爾嚇得麵無人色,尖叫著作勢要打雙胞胎。路易斯看到妹妹被雙胞胎捉弄,抄起一個抱枕就衝上去加入戰場。


    卡蘿看著這一幕笑得肚子都痛了,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把話題拉了迴來:“這麽說來,我們要怎麽才能幫她一把,把弗林特幹掉?”


    看紅薯的表皮已經滲出一層液態的糖分,便知道紅薯烤得差不多了。維奧萊特變出一個大銅盤,把烤好的紅薯一一放上去,埃裏克端到桌子上,說道:“根本就不用幫,弗林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維奧萊特在每人麵前都放了一個盤,用來盛紅薯皮,點了點羊皮紙上“學院內不利輿論”幾個字,接著說道:“這還得謝謝那位不知名的好心人,讓斯萊特林內部都在傳弗林特的不利輿論,這一個因素的影響力每天都在增大。”


    “如果在接下來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比賽上,弗林特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再次選擇用犯規來贏得比賽,估計斯內普教授想保他都沒法保。”


    埃裏克也掛著一抹和善的微笑說道:“來自東方的優良傳統——趁他病,要他命。隻要他再次犯規,我們就再次讓他感受到來自譴責沙炮的溫暖。”


    大家都哄笑了起來,阿什莉卻有些憂慮一開始不是說,斯內普教授打算趁這一次引蛇出洞嗎?”


    身經百戰的弗雷德和喬治從龍鳳胎兄妹的圍追截堵中順利脫身,一左一右搭上了埃裏克的肩膀,滿滿的自信道:“你以為我們這幾個風雪天都幹嘛去了?這次斯內普教授要能抓到‘蛇’,我期末魔藥學給你們考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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