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是蠻夷小國那端出現騷動,還殺了周邊不少大宣的子民,想要挑起無端的戰火。


    於大宣而言,若是打起來也是惡戰,那蠻夷小國本就性子野烈,聽聞那蠻夷的老大王是個昏君,整日裏不理朝政,交友太子打理。


    近日不知哪裏納的一美人,寵愛有加,越發荒度,如今竟然打起了大宣南境的主意。


    皇上為此事召集大臣會議,已經有兩三日的功夫,沈策未曾告知潘素歌此事,不想讓她擔心。


    隻可惜京城裏那股子紛紛揚揚的聲音太過於濃烈,她即便是不想知道,如今也逃脫不掉。


    而她清楚,出使南境之人非沈策莫屬。


    夜間,沈策又滿是疲倦迴府,他已經許多日子未曾好好休息,頗為疲憊。


    見得潘素歌便直接撲倒在了潘素歌的身上,潘素歌被他牽製著,動彈不得,她撫摸著他的五官,從眉眼到下巴,有些心疼。


    「阿策,聽說蠻夷小國近來蠢蠢欲動,皇上想要派你去震懾小國,出兵南境。」即便是蠻夷小國,若是真的打起來也是一場惡戰,損兵折將的。


    潘素歌是沈策的妻子,旁人當他是大將軍,大英雄,然而在潘素歌眼中,沈策也隻是她的夫君。


    她會擔心,她會有所牽掛之人。


    她最最害怕的便是這類事情,縱然沈策身經百戰。


    但潘素歌清楚,她是沒有權利拒絕的,阿策身為大宣的將軍,深受百姓愛戴,他身上背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京城有他的家人,也有她,僅僅是如此,他也應該擔負起這份責任。


    潘素歌心中割捨不斷,喉嚨也有些沙啞,她依偎在他懷中,本有些傷感的想要落淚,卻又怕這一細小的舉動感染到阿策,故而勉強自己恢復平靜。


    長衫的大袖拂過沈策的大手,他替著她慢慢梳理平坦,將著她的頭往著他懷中慢慢挪動。


    潘素歌也不排斥,任由著沈策如此,她像是個孩子一般,口吻帶著些許撒嬌的氣息,唯有沈策清楚,她這是故作輕鬆。


    「你都知道了。」他今日正想說著這件事情,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有些許艱難,沒想到潘素歌早就有些察覺。


    她處處為他著想,心思也跟著他走動,沈策尤為心疼。


    「嗯。」潘素歌哽咽道。


    「不是什麽難以解決之事,若出使,你等我平安歸來便是。」說得平安,最是艱難,但她還是勉強支撐著笑,安撫著彼此。


    「說得好像多麽難一樣,你這樣厲害的人物,誰能夠把你怎麽樣。」她笑道,眼裏閃爍著淚花,兩隻手勾住沈策的脖子,將著他整個頭朝著她的方向前傾,在他下顎處輕輕烙下一吻。


    「你若是平安迴來,我定擺上一桌酒宴,慶祝你平安歸來。」多少磨難都經歷多了,說得生離死別,痛哭流涕實在是有些假。


    所有的不舍和拒絕都寫在了眼裏,未曾放入言語之中,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之人,知曉對方的隱忍和無奈。


    「答應我,你在京城好好待著,等我迴來。」她可是他所有的後盾,隻要潘素歌平安,他在前線也能夠放心。


    他不明白那樣的小國是如何生的膽識攻打大宣,如此的堂而皇之。


    然而沈策是不曾畏懼的,大夏那樣的強國,大宣的將士們尚且不畏懼,尚且能抵,更何況那樣小的蠻夷。


    沈策並未掉以輕心,而是懷疑這其中有詐,不過一切隻能等他出發以後再行打算。


    兩個人便是平安度過了一夜,像是麥芽糖一般黏在一處,割捨不斷。


    沈母不舍的打擾他們,平平靜靜度過了一年有餘,已經是老天爺賜予的最好的東西,她隻能跪坐在佛堂裏,一遍又一遍地替著沈策報平安。


    第二日一早,又是沈府上上下下,齊距一處,護送沈策。


    沈願已經學會走路,說話也清晰了太多,他拉著沈策和潘素歌的手道:「叔叔答應姨祖母,答應叔母,記得迴來。」稚嫩的聲音夾雜著堅定,小小的年紀已經懂得什麽是生離,知曉沈母昨個掉眼淚是為了什麽。


    潘素歌笑著撫摸著沈願的腦袋,頗為認真地迴了沈願一句:「你叔叔可是大將軍,戰無不勝,放心好了。」


    沈策出兵,徐成也跟著去了,徐夫人再一次落得個清閑無事的日子,時不時過來同著潘素歌搭話。


    那孫官前些日子剛剛迴京,替著他家夫人安置了新的宅子,用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連同變賣那處老宅。


    新的宅子並不大,也沒有請什麽護衛,家丁,不過是一處棲身之所。


    他們仍然暫居沈府,潘素歌有心讓孫夫人謀得營生,特意請了孫夫人到沈家酒樓幫傭,給孫夫人銀兩。


    原本給的銀兩孫夫人性子直,斷然不會收的,她才想到了這個法子。


    而孫夫人的孩子則是由奶媽照顧。


    「孩子需要上學堂,四歲的年紀也應該去了。」旁人家的孩子,三歲起便送去學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需要精通。


    若是有能耐的請個夫子到家中尚可,沈願兩歲大的年紀,已經懂得了太多。


    就比如他一直好奇他的爹娘是誰,問過一次之後,沈母表情嚴肅,他便聽話的不再過問,日子倒是也過得和和睦睦。


    沈策已經出發了一天一夜,潘素歌的心也跟著安定不下來,自上一次南下,川烏之事,潘素歌便不打算再跟著沈策東奔西跑。


    她不會武功,很容易拖累沈策,如此大戰,她安心守在沈府便是。


    「沈少夫人,別來無恙啊。」她剛剛出的沈家酒樓的門,便瞧見隔壁胭脂鋪子的某人,身子倚靠在門檻處,在向著她招手。


    她蹙眉道:「川烏容不下你了?」


    先前對話,她還多少帶著些許客氣,畢竟是不想有牽扯之人。


    如今數月已過,也能夠坦蕩麵對,趙傲的厚臉皮她可是聽說過的。


    她不太清楚趙傲心裏打的什麽如意算盤,僅是傲嬌地迴了一句,不想再理會對方。


    「此言差矣,不過沈少夫人可是好大的怨氣啊!」趙傲依舊笑著,雙手抱拳的姿態,全然不在意潘素歌對她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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