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能夠宮變的臣子,心裏積壓的惡念早已經根深蒂固,如此不善之言語恐怕早已經在心中流轉千迴,恨不得時刻脫口而出,


    「不然沈將軍投靠於本官,本官封你個閑散王爺坐坐,逍遙自在,好生快活,如何?」林蔚直接忽略掉皇帝充滿著怒意的目光,故意示意著沈策。


    那沈策隻是淡淡地憋了一眼林蔚,絲毫不給林蔚分毫的麵子,好像對方在他麵前,形同空氣一般。


    林蔚握住了拳頭,示意遠處的左言,左言早已經看清楚形勢,知曉如今不離開對他們尤為不利。


    奈何林蔚不肯走,他帶不走人。


    瞧著沈策麵無表情的那張臉孔,左言握了握拳頭,長劍一揮,直接刺向沈策。


    沈策躲閃及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沈策示意了那些個侍衛,那群侍衛連忙沖了上去。


    奈何他們不是林蔚的對手,三拳兩腳便被打趴在地。


    林蔚奪了一人長劍,不需一兵一卒,便將著十幾個侍衛斬殺劍下。


    其餘的兩三個侍衛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他們害怕,以為一群人可以解決的人物卻不曾想如今眾不敵寡。


    「老臣年輕時可是陪著先帝南征北戰的人,沒有些拳腳功夫怎麽能夠活到今日?一個個當本官是吃素的!」


    林蔚手中握著長劍,旁人都不敢近身。


    他們哪裏知道過去的事情,隻以為林蔚站在那側,身旁有不少人保護,還以為是個能文不能武的。


    林蔚自先帝在時,便身居左相一位,其已年過半百,知他過去之人,甚少。


    沈策目光橫掃過去,差一點失誤被左言刺中胸膛,左胳膊劃了一劍。


    背上的傷口流淌的血液已然滲透布條,血紅一片。


    「你死了,皇上就沒有什麽靠山了。」左言知曉,今日失敗有一大半是因為沈策。


    隻要沈策死了便萬事大吉,他們還有成功的可能性。


    左相今日怕是不想就此離開,要麽死,要麽成功。


    左言跟隨左相多年,早已經熟知左相脾氣。


    今日,速戰速決。


    「你身上的傷口可不少明顯我占了上風,就如同那日醫山聖地,你被我推下懸崖。」


    如若不是敗於下風,又怎麽會被推落懸崖,到底是輸人一籌。


    沈策知曉,那日那個蒙麵人是左言,若說的畏懼,沈策好像沒有什麽感覺。


    那日,是他的疏忽,但也並不代表左言比他強。


    「今日,我是向皇上承諾贏了此局的,怎會願意輸得難堪?」沈策冷笑道,他今日能夠站到金鑾殿上,他便一定要贏的。


    他答應過素歌要平安而歸,他知道那女人的脾氣,若是他死在了皇宮裏,她也不會苟活。


    就是這個原因,沈策必須活著,不為別的,僅僅是他的女人。


    他的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裏一定是難受的。


    他還要盡了孝道,做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


    心裏即便是有顆報國的心,也不能將著爹娘之恩給丟棄了。


    沈策心裏,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促使他這次不能夠輸。


    他要堂堂正正地陪在素歌的身邊,有了皇帝的承諾誰都拆散不得他們。


    沈策的劍速又重了幾分,左言不知道對方想到了誰,他隻知道今日必定是你死我活。


    誰輸誰贏隻在今日,堂上,月色正濃。


    兩人月下起劍,不讓分毫。


    「我倒是想同沈將軍切磋一二,如今事成,實屬幸事。」


    也算是左言的一個心願。


    「隻可惜你我跟的主子不同,註定要成為對手。」


    左言的劍,剛硬有度,沈策以柔克剛,劍身發軟,全然不似先前劍法。


    他這是那老頭教的,老頭知曉命不久矣,故而把自己的武功底子全部教授於了沈策,絲毫未曾有所保留。


    「左言,必須殺了他,他不能活著。」林蔚瞧著幾個膽怯如鼠的侍衛,不足為懼。


    他不信,他今日登不上這皇帝寶座。


    他籌備了這麽多年的心願,當真不想輕易放棄,更何況夫人還在家中等待著他。


    他一定要帶個好消息迴去才去。


    潘素歌跌倒在宮牆邊緣,連一個宮人的影子都不曾見到,除了那些守衛在皇城的侍衛。


    隻有三三兩兩的屍體遍布,看者觸目驚心。


    潘素歌也是強忍著噁心之意,一步步走到此處。


    皇宮之大,如若沒有隨風的指示,當真是會迷了路。


    偌大的皇城就像是一座空城一般,尋覓不到任何影子。


    潘素歌的心裏慌慌的,就好像有棵弦吊著她的心一般,格外難受。


    隨風蹙眉,也不知金鑾殿那處情況如何,隻說的陳將軍還在處理他處的事情,今夜,發生了太多情況。


    血雨腥風,也不足矣言明。


    「宮女太監恐怕早已經被調離,這裏前不久應該是發生了殺戮的大場麵。」


    潘素歌扶著宮牆的手有些軟,她聽著隨風說的那些話,心裏有些許恐慌。


    若真是那個樣子,那沈策在金鑾殿!


    若是左相還留有一手,就如同皇城剛剛的那些毒蛇一般,那沈策……


    她越想越怕,捏著拳頭有些無處可放。


    深思熟慮了一下,拽緊了隨風的衣袖,認真道:「你趕去金鑾殿,幫他的忙,我們隨後便到。」


    她擔心沈策會出什麽事情,寡不敵眾的道理她過於清楚。


    左相之位,位高權重,又有那麽多大臣附庸。


    潘素歌相信沈策的能力,但不相信左相不會留有其他手段。


    她的腦海裏總是隱隱約約浮現出沈策離開時的神情,就好像是隔了一世一般久遠。


    她總是能夠想起那個畫麵,她在大街上討飯,他騎在馬背上,見得故人,他下了馬背,將著白花花的銀兩放在她的手心上,莞爾一笑。


    那場麵,她重生之時喜悅,這一世卻莫名心慌。


    隔了一世,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她深知是因為她的重生將著局麵徹底改變了,如若沒有她的出現,如同上一世一般,沈策這一生便是榮華富貴,盛名天下。


    她倒是幫了倒忙。


    事已至此,無法懺悔和轉變。


    隨風猶豫,榕月連忙拍著隨風的胸膛,斥責道:「一男人婆婆媽媽的,快去,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


    隨風飛身離開,潘素歌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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