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是他獨孤家的天下,左相一麵獨大,費盡心思想要奪得這個皇位,陰謀詭計用了不少,暗地裏做的買賣也不少。


    皇上一再忍讓,就差把江山拱手相讓了。


    奈何這樣的人始終不會滿足的。


    「皇上說什麽呢?是我林家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先皇還是皇上早已經試我林家為眼中釘,肉中刺了,費盡心思想要剷除!」


    林蔚怒斥道,絲毫不容皇上說辭。


    就好像他已經登上了那個寶座,十分囂張。


    皇上捂著心口,恨不得直接賜死了左相。


    這般宮變若是傳到了敵國,敵國必定會群起而攻之,這對於大宣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皇上恨不得將微臣抽皮拔筋吧?說得那麽冠冕堂皇做什麽?」


    林蔚諷刺道,當朝皇帝竟還能夠說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話。


    沈策就在金鑾殿龍椅之下,百官朝拜的地方,他背後鮮血淋漓,他也僅是扯下身上的布條迅速包紮了一下,防止血液迅速流淌。


    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讓潘素歌一人獨自守寡,更不捨得讓他妻子另尋新歡。


    那新歡未必比他照顧的好。


    沈策聽的林蔚的話有些許不耐煩了,這大宣是獨孤家的,皇上做事情雖軟弱了一些,但到底不至於昏庸無能,品德敗壞。


    而林蔚貪贓枉法,欺君罔上,甚至篡奪皇位,所做之事,實在是荒唐!


    沈策隻看見他看見的,知道他所能知道的。


    「毒蛇?這毒蛇可是人畜不分,也不知道會咬了誰的人?」


    直到現在,沈策還意有所指,諷刺連連。


    林蔚隻覺得沈策在做無謂的掙紮,不到最後誰都說不準。


    他眼裏陰沉遍布,盯著沈策笑,在場的人無不覺得發慌。


    「沈將軍布的一手好局,買通了本官身邊所有人,實在是妙,可惜棋差一招,終歸是廢局!」


    這場戲,林蔚可不怕自己輸了,他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東西,豈是沈策半月就能夠解決掉的。


    他倒是自信滿滿。


    沈策暗中的蹙眉林蔚並沒有察覺,毒蛇事件沈策並不清楚。


    他在金鑾殿內,也不知陳將軍是否放了煙花。


    沈家距離皇城,若是快馬加鞭,半炷香不到的功夫便到了。


    外麵,禁衛軍皆是被打趴在地,身受重傷。


    左言就站在對立麵,冷哼了一句,極為不屑。


    「不堪一擊。」他眼裏,這個人不過是拳腳功夫,即便是再難對付的也隻能傷及他的皮毛。


    「大宣的禁衛軍就這點能耐,不堪一擊。」他沒有時間同著這些即將要死的人折騰,也知道沈策用他們是攔著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皇上。


    左言如今倒是看不起沈策了,皇上如此昏庸,逼迫沈策迎娶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用計迫使沈少夫人入獄,差點死在獄中。


    若是他,一樁樁,一件件,早就足夠皇帝死好幾迴的了。


    左言不明白這樣的君主有何可以投靠的,左相大人雖不見得是什麽好人,但到底不會那般愚昧。


    聰明的人自然要跟著聰明的主子,隻有愚蠢的人才跟著那什麽也不是的主子,甚至有可能丟掉性命。


    他與沈策雖然是死對頭,但一向敬佩沈策。


    沈策的能力在他之上,他是清楚的。


    「你快放了左相!」他不知金鑾殿內情況,一步步走上那長階梯,對著裏麵高聲大喊,這聲音是對準了沈策的,目的就是讓沈策聽到。


    左相活了這麽多年,當真是什麽事情都沒有怕過,唯獨那麽一次,有些擔憂潘素歌的死。


    當然,他也是做了什麽的,而非什麽事情都沒做。


    他是殺手,不應該有感情的,可唯獨對沈將軍的妻子上了心。


    左言雖知道是個錯誤,卻也一發不可收拾。


    他知道,私宅裏還有個女人在等他,可他這一生都未曾打算有所牽絆。


    如若一個要求,那便是得到沈少夫人。


    「……」沈策在內,聽的見外麵的聲音,隔著大門,卻很清晰。


    對方知道他聽得見,才故意如此的。


    他倒是不慌不忙,麵對此等事情,依舊能夠站直了身板。


    「本官在這裏。」


    左言聽的內側的身影,左相在金鑾殿他是知道的。


    連通宮門的那處長廊,榕月手上抓著兩條毒蛇,激動不已。


    「花王,去跟他們溝通溝通。」


    她聽不懂蛇說話,可她手裏的蛇可是聽得懂她的意思的,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


    「嘶~」花王吐著信絲子,那些被咬了的侍衛都躺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之態。


    榕月給他們為了解藥,短時間內毒液湧上,身體是麻木的。


    而她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對處理這等小事自信極了。


    她本就是養毒蛇的,這樣的毒蛇對於他人而言可能就是致命的,對於她而言,小菜一碟。


    那花王出現,那些蛇就好像是中了蠱一樣,一個個乖巧地遊向他處,離開了皇宮。


    花王又重新鑽進了榕月的衣襟裏,榕月一副洋洋得意之態。


    她做這一切很期盼潘素歌的認可,對方摸著她的腦袋誇讚她聰慧。


    「傻瓜,這次多虧有了你。」


    「少夫人,我們走吧。」隨風瞧著那倒在地上的侍衛似乎是有了反應,也應該放心下來了,故而同潘素歌說一聲。


    對方沉默了片刻,捂著麵紗的臉上閃過一抹暗光。


    「走吧,他可能等急了。」這也隻是某個人說給自己聽的。


    如今阿策生死未卜,她可未曾希望過阿策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她隻是希望她能夠快步去往阿策身邊,陪在對方身邊。


    常安伯府,陸恆忽然半夜驚醒,慌忙起身推開正門,一陣冷風吹過,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又重新折了迴去穿了大襖,準備出門。


    「公子,您這是?」那邊剛剛忙完的書童,剛剛有了困意,準備去房間裏睡覺。


    見得遠處自家公子的身影,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定睛一看,確實是公子。


    他這才慌裏慌張叫住了公子。


    「出去一趟,別攔我。」他要去皇宮裏瞧瞧,形勢怎麽樣了?


    陸恆始終覺得,他們這般做有違倫常,為了妹妹的事情而做這等傷天害理,為世人所不齒的事情,明知道是錯的還義無反顧,陸恆的心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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