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裏,沈母特意派個人去亂葬崗,接迴了潘素歌的屍體,好好安葬了下去。


    但並未將著沈策的骨灰一同下葬了,兩人皆是立了牌匾,放在祠堂裏。


    人人都說的沈家可憐,沈夫人更是可憐。


    好不容易將著沈策帶大,自以為躲過了一切,沈策建功立業,沈母陪同在側。


    有的素歌這樣不錯的兒媳婦,人生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隻可惜,好人不長命,沈家遭此劫難,皆是丟了性命。


    如今的沈府,就仿佛一座空空的大院,連著人氣也沒有。


    曲風他們還是常常群過來探望沈母,討沈母歡心。


    曲風他們也不過是想讓沈母的心情可以好一些,而不是如今這般兒鬱鬱寡歡。


    那些本該死的人逍遙法外,隻留下這些傷心人。


    不管是換的誰,都隻怕剩下難過了。


    郡王調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郡王府。


    「郡王爺,那玉釵確實是阿香的所屬物,有人在京城開外的三裏地發現的阿香……」那貼身侍衛話還沒有說完,賀仲昶便已經坐了起來。


    「怎麽樣了?說?人在哪裏?」他一連三個問句,那貼身侍衛有些招架不住。


    本不想說的,怕郡王生氣。


    但此事兒郡王早晚都得知道的,深思熟慮之間,那侍衛還是說出了口。


    「死了?」賀仲昶也想過這種可能,但是最糟糕的。


    「屍體兩半了。」那場麵,有些殘忍。


    賀仲昶震撼了一下,眼瞳驟然迴縮,他知曉,阿香隻是個傀儡。


    人是阿香殺得沒錯,那天有人看見阿香急匆匆地離開了。


    本來想要叫住對方的,對方好像是很緊張,沒有聽到。


    賀仲昶派人調查的一切,足夠說明此事兒是阿香所謂了。


    阿香殺了潘素歌,斷然是有人指使的,而這個人是陸琦湘無疑了。


    不用人去審問,賀仲昶便已經心知肚明了。


    他特意將著此事兒交給大理寺,卻不曾想,林蔚也橫叉了一腿。


    證據也是指向常安伯府,如今一切都已經明了。


    賀仲昶就算是告訴自己,陸琦湘還沒有那麽壞。


    畢竟她曾經整日圍在他身後轉的時候,還很純粹,不過是個丫頭。


    不過是數年,模樣長得姣好,越發亭亭玉立。


    「查,繼續查。」凡是都得講究證據,房間裏該被賀仲昶咋砸的東西已經砸了。


    他昨個白日,上的亂葬崗,親自挖了半日,都沒有找到潘素歌的屍體。


    卻在一摻雜著新鮮血肉,身上蠕蟲蠕動的白骨旁邊,發現了一枚玉佩。


    那白骨,早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但依舊清楚,是個妙齡女子。


    那頭髮還未曾陷入泥沙,頭上的髮簪是賀仲昶送的。


    他最後一次離開,送了潘素歌一個髮簪。


    知曉潘素歌在牢裏,這些個東西怕是有些日子沒有碰觸過了。


    故而心血來潮,準備的髮簪。


    當時潘素歌是不願意收的,不過是賀仲昶嫌棄潘素歌整日裏太過素雅了一些,硬生生把東西往著她懷裏揣了去,潘素歌拒絕不得,隻能戴在頭上。


    她若是拒絕了,他怕是要把那東西硬生生戴在她頭上了。


    賀仲昶那傢夥,總是這般的,像是個孩子,長不大。


    賀仲昶緊緊握住拳頭,牙齒上下打著顫,他迫使自己的心迅速平靜下來。


    那雙手布滿了泥土,連帶著指縫裏。


    賀仲昶的心仿佛跟隨著千瘡百孔了一般兒,他曾經安慰過素歌,說是一切都會過去的。


    如今心愛的人死了,賀仲昶才能夠感同身受。


    說得痛心疾首怕是一點也不為過,甚至還有可能說得輕巧了。


    那天夜裏,雨太大,路都變得泥濘了,阿香準備妥當一切,連夜逃走。


    一路上,坑坑窪窪,她走的亦是跌跌撞撞。


    但一想到能夠離開陸琦湘那樣的嬌縱大小姐身邊,阿香的心情總歸是好了太多。


    她總是要開始新的生活的,那裏沒有殺戮,沒有權貴。


    而她守著大把的銀兩平平安安度過餘生便好。


    總歸是不用看人眼色,不用伺候主子。


    那樣的日子,權貴眼中,是最諷刺不過得,卻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夢寐以求的日子。


    阿香瞧著那路越走越遠,她的心也跟著激動起來,要知道,她想要離開常安伯府,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路,油紙傘被雨水打散,她幹脆直接披著大衣前行。


    用不了多久,潘素歌死掉的消息便會傳遍京城,知府衙門的那群人又不是傻子,早晚會查到她的頭上。


    阿香又不是個傻子,殺了人後越發清醒,亦是明白,是左相大人想要借陸大小姐的手殺人。


    而她阿香是最好的媒介,但左相大人完全可以有各種法子除了潘素歌,他的目的怕是不單純。


    但如今,那些事情都同著她阿香沒有任何關係,瞧著越來越遠的京城城門,她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厚。


    「什麽人!」那笑容還未凝固,阿香就注意到身後抵著的長劍,阿香心慌。


    「你是何人?」


    餘光微微一瞥,她害怕猜測的事情果然是來了,左相怎麽可能放過她?


    「你活不過今日的。」阿香還沒有反應過來,雙腿已經被砍去。


    阿香痛苦地趴在地上,雙手想要緊緊抓住那個包裹。


    「我說過了,你們殺了我,左相大人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說的話不是假的。


    「你覺得這點兒小威脅,左相大人會放在眼裏?」阿香心裏咯噔了一下。


    巨大的疼痛席捲而來,阿香已經有些麻木了。


    阿香嘴角的鮮血不斷溢出,身子下方依舊是同樣的。


    「嗬,他會的。」阿香信誓旦旦,卻不曾想左言道:「你將著那東西放在哪裏,我已經知道了。」


    他手中留有幾封書信,是左相大人交給她的。


    阿香全部放在了書信了,隻要她沒有平安出城,第二天便會有人將著書信送往知府那裏。


    可這書信,已經被左言給找到了。


    不消片刻,阿香便已經斷了氣。


    左言帶著書信和擦拭好的劍,離開了那處。


    而雨水將著流淌的血液不斷沖刷,一遍又一遍,那原本淌血的地方也已經花白一片,瞧著觸目驚心。


    左言殺人,從來都是林蔚的吩咐。


    殺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那些死在他劍下的性命,不計其數。


    左言早已經忘記,他殺過了多少人。


    故而,賀仲昶派人去查,也隻是找到了已經死了的阿香,周遭什麽都沒有,那包裹早已經被左言一把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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