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眼沒有見的黃浦煜,眼底的緊張表露於形。


    她本來想要動彈,才發現身上都被紮了針,封了血脈。


    「小師叔,師傅下了山還未歸。」知曉榕月心繫家主,那些做徒弟的自然要迴應一聲,說得情況。


    榕月對黃浦煜的心思,在醫山聖地,早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了。


    「我知道了,湯藥在哪裏,端來我喝。」她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湯藥氣息,光那股苦味,潘素歌便已經辨識出來是哪幾味藥材。


    「是,小師叔。」


    小徒弟人眼尖麻利,做事情絲毫不脫離帶水,聽的榕月的吩咐,連忙照做不誤去了。


    榕月看在眼裏,倒也算是歡喜。


    被灌了苦湯藥,榕月臉上一陣煩悶。


    小徒弟餵得一口糖塊,說道:「是師傅吩咐的,師傅知曉您怕苦。」


    這一點兒,黃浦煜記得清清楚楚。


    榕月心裏頭咯噔了一下,故作矜持。


    「我師兄總是那樣,枉自揣摩我的意思,真沒勁。」


    難得的小雀躍,被人抓了個正著。


    小徒弟是年初才收上山的,父母雙亡。


    但卻是個學醫的天才,師兄親自帶的的孩子,這麽多年裏,榕月還是初次見得師兄如此看中一個孩子,這自然是好事兒,榕月沒有不歡喜的理由。


    師兄說是上了醫山聖地,便是出生,忘記過去才重要,給孩子起名為:白朮。


    入了冬生長的一種草藥,倒是去寒殺菌的好藥材。


    師兄總是這般兒。


    待小兒將著封住她血脈的銀針拔了,上麵的黑血透露著陰陰的森氣,榕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昏迷了多久?」


    「沒幾日。」門外有不少弟子侯著,這醫山聖地近二百餘人,學武的五十餘人,學醫的五十餘人,其餘皆是打雜的,被收留上前的,兩方麵皆沒有資質。


    亦或者是年紀大了,負責幫幫工一類。


    醫山聖地上,總歸是沒有閑人的,也不養閑人。


    「山下怎樣一片光景?」榕月始終擔憂著潘素歌,於榕月而言,除卻師兄最為重要的便是潘素歌。


    她總是心心念念潘素歌能夠從牢中出來,這樣最好不過了。


    他們還可以在一起,四處遊走,在沈家酒樓……


    榕月方才想起,那個凝聚了潘素歌不少心血的酒樓,如今已經被拆了。


    至於何種原因,榕月太過於清楚了。


    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還真是有把人拖下水的本事兒。


    不過在榕月看來,都不足為懼。


    最大的禍害除卻左相,她想不出來其他人了。


    「師兄何時迴來?」見得白朮一臉猶豫,小腦袋瓜聳拉著,看來也不知師兄的下落。


    他這個徒弟,做的還真是有點兒可憐巴巴了,榕月麵前上雖然笑著,可心裏卻是萬分著急的。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她哭笑不得,剛覺得對方激靈,如今又生生打了臉。


    「師傅說了,什麽都不讓我告訴你,就算是我知道。」倒也是實誠。


    不過榕月可不是當初那個丫頭片子了,她見得這樣的問題白朮不能夠迴答。


    那其餘的跟她身體有關的,白朮總不應該拒絕的。


    榕月心裏的如意算盤可是打的明晃晃的,不差分毫。


    白朮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哪裏說錯了,小臉上飄過大大的驚恐,捂住嘴巴頗為抱怨地瞧著榕月。


    許是他來的醫山聖地的日子,榕月則是在沈府。


    故而這小子並不知道她的厲害。


    不過當初,她的調皮程度,眾人皆知。


    但卻也知曉她的手段,調皮歸調皮,其他事情歸其他事情。


    她訓斥起人,從十二歲起,就已經是使毒的箇中高手。


    學這東西,身邊總得有人的。


    她記得,她是往著自己身上實驗,然後解毒的,無數次死裏逃生。


    背著師兄,實則,師兄都是知曉的,每一次不成功的時候,都是師兄花費了一定的時間去救她。


    這些事情,榕月記得清清楚楚。


    還是迴到了醫山聖地,有一股輕輕鬆鬆的感覺,在京城裏,隻有在沈府的時候她才能夠安心點。


    見到了世俗中很多難以言喻的東西,亦或者那些骯髒的事情,榕月隻覺得此處是一片淨土。


    如若是有的可能,她還真想把素歌接到醫山聖地,陪著度過一輩子。


    兩個人明明那般恩愛,卻不能夠在一起,實在是令人惋惜。


    榕月想著,他們似是已經有半個月餘甚至更久沒有見過麵了。


    那個貪婪的大官一直在暗中調查她的身份,怕是早已經躲在暗處想要伺機而動。


    不曾想這次竟然失敗了。


    怕是對方也知道下一次會更難,所以她隻要下山就證明的還有機會,對方又如何會放過她?


    榕月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個事情則是清清楚楚,分明得很。


    刑部大牢,似是有老鼠從潘素歌腳底溜過,潘素歌頭皮一陣發麻。


    不是說的這種地方密不透風?


    她不知,老鼠是劉誌做的,林蔚的吩咐。


    外麵一幹獄史看著,他們卻不能幫著潘素歌,有心無力。


    一家老小嗷嗷待哺,性命都捏在劉誌的手上。


    即便是對沈少夫人有所憐憫,陡然生出了同情心,也不能去做的任何反應。


    隻能向往日一樣,四處巡視亦或者在這裏給劉誌端茶倒水。


    但林蔚似乎忘記了,他放進去的又不是毒蛇猛獸,不過是幾隻老鼠。


    潘素歌那種泥滾過的女子,毒蛇都見過,還怕這種老鼠。


    隻是在「深淵」裏待了一陣子,時不時的黑暗讓她有些筋疲力盡。


    她皺了皺眉頭,終是發現了那幾隻老鼠,卻並未丟出去,而是幾聲慘叫,聽的外麵的劉誌麵生油光。


    「不過是個女人,扯什麽能!」


    能夠有讓左相大人利用的機會,是何等的艱難。


    這沈少夫人有這個機會,卻不珍惜,可別怪他使些有趣的手段了。


    左相大人吩咐過了,隻要人不死,無所謂的。


    「沈少夫人,您這是怎麽了?」劉誌在外麵高聲喊道,一副極為心切的模樣。


    聲音裏卻摻雜著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潘素歌隻一度認為劉誌是個變態,不然怎麽這麽愛當他人的狗腿子,還津津有味。


    瞧著林蔚那態度和對劉誌的冷漠以及反感,如若是潘素歌,早就放棄了。


    還真不知道林蔚還能夠給劉誌怎樣的好處,說來如今這樣的地位也不過是方便替他林蔚辦事兒。


    若是說的其他好處,潘素歌總之是看不見的。


    至於那些暗地裏的買賣,光是幾點就足夠滿門抄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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