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已經對左相心生懷疑,奈何左相那人做事情向來警惕,紮根已深,找不到過多的理由。


    能夠翻出來的又不足以定罪,畢竟左相是幾朝元老。


    正因著這件事情皇帝分外苦惱。


    賀仲昶的離開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許是因為他平日裏就是這般性子,隻有太子在宮宴上不滿地說了幾句,便再無人問津。


    因著太子說賀仲昶的事情,皇帝毫無波瀾罷了。


    皇帝寵愛賀仲昶,是故賀仲昶中途離席不管的什麽原因他都不會多說半句。


    唯獨長公主和成安王臉色並不是很好,他們孩子這性子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更改。


    獨孤傅恆依舊是坐在角落裏喝著茶水,滴酒不沾。


    無人理會他,也無人看向他。


    他就仿佛是被世人遺棄了一般,如今過來隻不過是參加個儀式感罷了。


    倒也合他心意,他在宮中是一股清流,一隻獨秀。


    因著母妃薨了的緣故,皇帝格外疼惜於他,他卻偏偏不知好歹。


    是故眾人對他隻剩下冷漠。


    半個月後,除夕之夜的熱鬧早已經淡去,天氣卻沒有迴暖之意,潘素歌裹著厚重的衣裳出門,準備瞧一瞧她的酒樓。


    半個月未曾出門,街道上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這月餘來,沈府靠著那為數不多的存銀以及尋香鋪子微薄的鋪子收入度日,甚是艱難。


    畢竟為了躲過那一劫,潘素歌可是費勁了全力,連著那藥包都是真真實實買的。


    好歹的上天沒有辜負她,讓她躲過了這一劫,潘素歌吮吸著外麵的空氣都覺得新鮮。


    「少夫人,已經快一個月了,公子還沒有什麽消息。」阿祥不是故意提及的。


    隻不過是少夫人時不時會問他一句,久而久之,阿祥也總是時不時提上一句。


    「沒有關係的,我能等。」多久她都能等,如今沈府陷入一片死寂,她答應沈策照顧好沈母的諾言潘素歌從未當做過兒戲。


    既然不是兒戲,她便會傾盡全力做到。


    如若沈策真的遭遇了什麽不測,潘素歌也不會像一個月前那般想法了。


    沈府還需要她。


    「這些日子多虧了娘和你的幫助,沈府才能夠撐得過去。」如果是她一人,怕也是很難。


    「少夫人嚴重了,阿祥本就是沈府的家僕,何須少夫人道謝。」阿祥態度慌慌張張,他最受不起的就是少夫人突如其來的客氣。


    總是善待於他,讓阿祥無以為報。


    「好了,我知道你不愛聽這話,尋香酒樓就這樣荒廢了一個月,還真是浪費了那麽好的位置。」


    她苦笑著,如若不是為了應付那件事情,還真是有失必有得。


    到那裏去看了,卻發現酒樓被人砸的破破爛爛,門上的大鎖早已經不知去向,而酒樓裏的東西能拿走的也被拿走的七七八八。


    早已經變成了一座荒廢的酒樓豎立在那處,瞧著便覺得駭人。


    青天白日便遭了鬼的感覺,風一吹搖搖欲墜一般。


    潘素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祥道:「少夫人,我們報官吧。」


    他七日前來還是好好的,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阿祥瞧著也覺得驚詫。


    許是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局麵。


    峽穀之中,黃浦煜終是難得來了一次,他被榕月叨擾的過分煩躁。


    那妮子自從下山再上前,便整日在他耳邊低語。


    他不在的時候到還好,隻要他一迴到聖地,便能夠聽到榕月的聲音。


    黃浦煜知曉醫山聖地關不住這丫頭的野心了,榕月被她訓練的尋常人等無法近身,傷不到她絲毫。


    但那丫頭貪玩成性,黃浦煜或多或少還是擔心的。


    「你的酒。」這兩罈子酒可謂是姍姍來遲。


    「好嘞,果然是信守諾言。」老者歡喜,黃浦煜能夠拿的過來的酒絕對是上好的不帶半分含糊的。


    畢竟是醫聖,他人求醫哪裏會含糊了,黃浦煜的要求是有求必應。


    「不過是兩罈子酒,就能夠讓你這副模樣了!」


    黃浦煜感慨道,但他今日前來還是為了見一人,沈策。


    「沈策在木屋後的竹林裏練劍。」老者聞著酒香,連同著黃浦煜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沈策在竹林裏練功,老者種的一整片竹林如今被砍去大半兒,光禿禿的。


    而那些被砍去的竹子落在地上化成了碎屑。


    這自然出自於沈策之手。


    老者將他安排在這裏目的為何,黃浦煜一眼便能夠看明白。


    「認他這樣不負責的一師傅,你也真是倒黴。」


    「你的武功不還都是他教的。」沈策直接戳穿。


    黃浦煜麵色閃過一笑,沈策收起劍利於一旁,並不知黃浦煜所來目的。


    隻聽得黃浦煜問他:「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待到我覺得可以為止。」


    「可以是怎麽個可以法?」黃浦煜又問。


    「可以保護她為止。」


    黃浦兄不再多問,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你要好好珍惜你這身子,可是廢了我不少力氣。」喝酒暢談之際,黃浦煜談及此事。


    說得那同潘素歌之間的交易,可不會因為關係熟絡了而作廢。


    他該拿的一分都不會少。


    如若是分文不取的,黃浦煜一開始定然會言明。


    他收取錢財也不過是為了醫山聖地那一幫子人,都需要他一個人來養活。


    「多嘴。」


    已經熟絡,有些言語便不會再介意,黃浦煜也隻是笑笑並未當迴事。


    京城酒樓前方,有人從潘素歌身邊經過,認出了潘素歌。


    「原來是老闆娘,您怎麽才來?」


    那人見到潘素歌的時候頗為驚訝,原是尋香鋪子的常客,後來尋香鋪子改成了酒樓,都是東街這一帶知曉的事情。


    酒樓修建裝修,原本快要完工,後又聽說的老闆娘生病需要在家休息。


    眾人便也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有些人時常想念著潘素歌做的口味。


    前幾日一早,那人逛東街之時發現前日還鎖著的酒樓鎖被損壞,掉在了地上,而酒樓的窗戶,門皆是破碎成了一地。


    那人不清楚是非,以為潘素歌得罪了什麽人才會如此。


    那天之後便又不少乞丐一類貪便宜之徒,將著東西該搬走的搬走,光天化日之下。


    有人在一旁多言兩句便會被瞪迴,東西被拿空了的時候也不見潘素歌迴來。


    東街周圍的人都清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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