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大人,想來你是忘記了當年的我如何?」沈策當年的那些事情,知之者甚少,可村中人都是知曉的。


    他們一個個皆麵麵相覷,老一輩的哪裏不清楚沈策是怎樣的。


    大抵是這些年裏,沈策不卑不亢,沈母也習慣了不理會,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越發不把沈家放在眼裏了。


    「這……」一群人有些心虛,想要後退,但礙於裏正的緣故,還沒有太大動作。


    而裏正則是麵色發沉,原本就是過來恐嚇沈策一番,對於沈策這將死之人,他們也算是仁慈。


    「還是你們覺得我沈策廢了,就可以任人宰割了?」


    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鬧到這個地步沈策無話可說。


    而沈母站在一旁,頹廢著。


    明明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如此的不熱忱,反而三番兩次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沈母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麽,無辜遭受這樣的待遇也是極度傷心的。


    她是個明白人,知曉此事同著潘素歌沒有半分關係。


    不過是沈策以往並不願意扯上這些事情,而如今他身為潘素歌的丈夫,應該有所擔當。


    「劉大錘被你和丁二狗打傷是事實,我們送你去官府也是看在街坊鄰居一場。」


    裏正不愧是老薑,手段和嘴皮子都是硬的。


    說的話針針見血。


    「劉大錘欺負我之事也是事實。」潘素歌忍不住說了一句,她覺得應該說的。


    此事本來就是劉大錘有錯在先。


    「劉大錘簡直就是畜生。」


    「畜生不如。」


    「嫂子哪裏是他能夠懂得,我們還是那句話,不過小懲大誡罷了。」


    幾個人皆附和著潘素歌。


    「如若你兒子娶了親,有人非禮你兒媳婦,你應當作何?在座的不都應該想一想嗎?」


    沈策略微深思了一番,這般同石三講著,至於他人如何理解,亦或者石三如何理解,並不重要。


    他所要告訴眾人的不過是潘素歌是他的女人。


    那雙緊緊被握住的手,手心裏沁出了汗嘖,潘素歌能夠感受得到那份火熱。


    她瞧著身前高大的身形,分明帶有疲倦卻強行支撐著,保護著她,同著那麽多人對峙。


    這樣的沈策,潘素歌頭一次見。


    她穆然想起上一世之事,那將軍之位,沈策坐的實至名歸。


    「誰若是再敢動素歌一分毫毛,就是劉大錘這樣的下場。」沈母大抵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情,怕不是沈策將人打傷了,趁著她不在家的時候。


    沈母是贊成沈策的做法,被逼到如今這般地步,怕不就是軟弱了。


    她先前覺得不惹事便是相安無事。


    但如若今日不是羅大虎兩人在,潘素歌真的被玷汙了,找誰去說理?


    此事的惡劣程度,過分噁心。


    「那劉大錘羞辱我家娘子,甚至動手動腳,我是否也要告一狀?」


    「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頭了,有著劉大錘在牢裏陪著我,練練拳頭,甚是美好。」


    平靜舒緩的語調卻說得此番字眼,論誰心中也不驚跳動的快了些。


    「你!」劉父氣急敗壞,想要上去動手卻被裏正給攔住了。


    他看了沈策兩眼,用著怪腔說道:「你最好祈禱你能活的長久一些,不然的話,你這老母和嬌滴滴的媳婦可要過苦日子了。」


    裏正等得起。


    眾人撤退,臨走前留下恐嚇話語。


    潘素歌隻剩下氣憤:「仗著裏正的身份不分青紅皂白,為非作歹,太過於可惡了。」


    今日被欺辱的是她,如若是其他姑娘呢?是否還如同她今日這番好命。


    潘素歌心中想著,不禁寒了又寒,心中有些發涼。


    「這算什麽,當初策兄……」丁二狗的話還未脫口而出,便被秦靖之狠狠地瞪了迴去。


    丁二狗微微嘆息了一口氣,那件事情在他們兄弟幾個人眼中實在是根刺,說不得。


    潘素歌則是被幾個人搞得稀裏糊塗,不明白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然而沈策不願意多言,她也不會過問。


    她對沈策一向是放心,相信沈策的任何舉動和對她說的任何話。


    就像是心裏紮根了一般,對他已經深信不疑。


    而沈母則是給眾人煲了湯,是剩下的雞肉燉著白菜煲的湯,目的就是為了給大家補補身子。


    潘素歌不過是在沈家幾日,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而白日裏她一如既往的去賣包子。


    接連兩三天,生意都是火爆,不過是個攤子卻吸引了不少迴頭客。


    「丫頭,怎麽不盤間鋪子?不用推車那麽辛苦了。」有大娘瞧見了那推車,心疼潘素歌,有意提醒著。


    潘素歌則是搖頭道:「錢還不夠,不過會的。」


    大娘隻心疼著潘素歌,又給了潘素歌十個銅板,隻道:「再來三個。」


    她的包子三文錢一個,因著比別人賣的大。


    而小籠包則是十文錢一籠,有六個。


    賣的都不貴,餡又十足,鬆鬆軟軟,口感不錯,很多人都喜歡到潘素歌這裏買上個包子,享受著,有人調侃潘素歌,稱她為包子西施,潘素歌也接受著。


    「梅子汁如何?」那街裏夏天梅子汁最容易賣,因為幹熱路過的人也好買一碗嚐一嚐。


    沈策則是直接贊同了潘素歌的想法,他若是想要做什麽她都會支持。


    並不阻攔。


    沈母擔心道:「這種天氣很容易壞了或者招蟲子。」


    「現做,每日量不多。」


    潘素歌先是同著京城那條街裏的水果鋪子商量好了,決定了價格,每日隻買上五斤。


    不過是五日,便已經賺取了七兩紋銀,沈家還吃了五日的豬肉,又換取了些許補藥,還送給了丁二狗三家些許蒸包。


    他們對潘素歌的廚藝皆是讚美。


    孫婉兒又氣又惱,不曾想潘素歌如今利用這個發了大財,大家對她做的包子皆是大加讚賞,都喜歡的要緊。


    她也沒有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該死的,怎麽會讓她攬了個好?」她聽說潘素歌自嫁入沈家,每日變著法給沈策做飯菜,熬製藥材,又不辭辛苦地賣包子。


    沈策的臉色沒有愈發難堪,反而紅潤了不少。


    昨日她碰巧見到了沈策,正跟隨著羅大虎交談。


    依舊咳嗽,但眉目間過分俊郎,村中那些歪瓜裂棗比不上的貨。


    孫婉兒忽而有些後悔,沈策這病若是救治好了,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婉兒?你怎麽在這裏?」迴神之間,石厲宣已經站在了孫婉兒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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