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黎灰的腦袋突然開始疼痛。


    像電腦卡機似的頓了兩秒後,一波記憶就開始往他腦子裏麵鑽,不過刹那,他就想起了自己在失去這段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是黎炎,強製融入了他的身體,並且徹底鎮壓他的元神將他占據。


    之前被黎炎傷害之後的痛心之傷還在心底滴血,現在又被新傷覆蓋,還未結痂的傷口處,再狠狠被劃了好幾刀,這一刹,黎灰看向黎炎,除了憤怒,便隻有心死般的哀痛。


    “你不是覺得留下我這具軀殼也無所謂嗎,還不如就讓我陷入永久的沉睡不要再醒過來。”


    “你現在,又讓我清醒了,是什麽意思?覺得生活無聊了?你的璃依舊沒有得到?所以又將我喚醒來,在我身上找樂子?”


    “黎炎,”已經顧不得現在自己是不是沒穿衣服的羞恥樣子,黎灰那雙眼睛在記憶的衝擊下,陷入目眥欲裂的血紅和心死的無光,他看著黎炎發出野獸快要死去那一刻的絕望咆哮,“你到底還要想把我怎麽樣?”


    “在名義上,我是你的哥哥,那一千多年的相處,在你看來,就一文不值是嗎?”


    他明明那麽鼓起勇氣的想要斬斷那不應該有的羈絆和枷鎖,可最終帶來的隻有絕望,他逃不掉,被囚禁在了惡魔的實力裏,還因為惡魔,想死也死不成。


    他這輩子做過的壞事,不過就是選擇幫助了幕天閣而背叛靈犀閣,就要背負這麽慘痛的折磨與下場嗎?


    心裏的疼痛襲來他幾乎又陷入窒息,按著自己兇猛起伏的胸口,身子躬曲得很是難受。


    “說完了嗎?”


    黎炎卻是淡定的走到了他的麵前,好似他之前什麽都沒有做過一樣,一如他平日那般,他抓起快要窒息的,黎灰的下巴,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掛著淡笑,卻又帶著假惺惺的好意,“再次給你掌控自己身體的權利,你就應該好好張嘴唿吸。”


    “一來就對我發什麽火?你看看你,這樣下去,傷的可是你自己的身體。”


    沒錯,是他解開了黎灰的元神禁製讓黎灰又醒了過來,畢竟對著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木偶,確實是太無趣了,他需要的是鮮活的陪伴,一具傀儡,他要來有何用。


    如此一來倒是讓他意識到了一點,他說過,待他得到璃之後,若璃對他有所不從,他決意要將璃殺掉,哪怕把他屍體做成標本,也要把璃留在自己身邊。


    但現在看來,他想的不是屍體標本,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哥哥,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呢?”


    他說著,抓著黎灰的下顎迫使黎灰麵相自己:“既然哥哥做不到好好唿吸,那不如,我來幫幫你。”


    話音一落,他的嘴唇就想要覆蓋上去。


    黎灰猛的把頭一側,並將他推開了去。


    “別再碰我。”繼續陷入絕望的泥沼和想透一切,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不過就是做一個決定。


    既然擺脫不了,那他接受,但是,是不破除自己底線的抉擇,所以黎灰將黎炎推開之後,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而後站直身體,沒入腰間的水池並未將他的身體全數遮掩,但他已經完全不介意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被黎炎看見,極致的憤怒絕望之下,便是難以言喻的安詳。


    他一對眼瞳已對黎炎翻不起半點漣漪的看了過去,冷冷道:“你隻是需要一個哥哥,那麽以後我會在你身邊扮演好一個哥哥的角色。”


    “我不會自殺,不到天地崩滅,我也不會再離開你。”


    “但同時,也請你,與我保持著弟弟與哥哥應該有的距離。”


    說著,他便沒有半點留戀的轉身,一步一步沿著水池邊緣的階梯,拾級而上。


    如同美人魚般的光潔身子,在銀光淡照下,帶起水珠一顆一顆接二連三的滴落迴水池,仿佛身上披的一層流溢的幕紗,帶著決然,那一幕看上去竟是聖潔似神明那般,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還在水中佇立的黎炎,看著黎灰遠去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的心神一震。


    他臉上掛著從容笑意終究是不知從何時已經散了去,臉上隻留下,逐漸冷卻下來的漠然,再變為覆蓋陰霾,逐漸陰鷙,和一絲怒火以及連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心緒。


    聽完黎灰這些話,他的目的達到了,他本應該雀躍,可偏偏卻又生起一絲難受,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得到什麽,必然會失去什麽嗎?


    不!


    逐漸陰鷙的黎炎雙拳緊握起來,憤怒的火焰瞬間將他貼在他身上的濕衣和濕發炙幹,漫飛長發和一池的水花同時乍泄鋪向四麵,巨大的爆破聲一響,那一米多深的池水,隻在空中飛了兩秒都被蒸發幹了來。


    失去是什麽?


    在他黎炎的字典裏,就沒有失去這個詞眼,他所要的,是全部。


    無論是什麽,不管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抓得到的抓不到的,他都要將其控於掌心,全部掌握。


    “哥哥,我會讓你收迴你今天說的這些話,迴心轉意的。”


    ……


    浮雲宮。


    冰璃雪在為扶雲輸入了仙力為她治療之後,就坐在了床邊一分一秒的等待。


    直到等到她眼皮沉重了起來,整個人昏昏欲睡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冰,是你嗎?”


    “扶雲!”冰璃雪精神一震,朝床上的人看去。


    然而剛清晰的睜開眼瞼,那原本躺在床上的虛弱人兒,就向她撲了過來。


    ——


    寶寶們,整本書正文的話大概在30萬字左右完結,下一本也許開雙黎單行本,也不知道有多少寶子想看(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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