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謙澤了然著神色,他也知道,每年春雨過,不少地方的河水就會泛濫,每年都在防治,每年被淹沒的地方還是不少,所以太子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前去巡查監視。


    「大哥公事繁忙,能抽出時間過來,也不容易。」


    蘇謙陽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歎氣道,「三弟,父皇說的,我是真的不信。」他眼中的三弟,縱使再紈絝再愛玩,都不會直接把腦筋動到六世子妃身上去,這完全是兩碼事了。


    「大哥不信什麽。」蘇謙澤輕笑。


    「六王府的那嫡長孫,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蘇謙陽也沒有避諱,父皇告訴他侍衛親眼看到三弟和六世子妃抱在一起,三弟對此不否認和不承認,就那樣賴著,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你和六世子妃究竟是怎麽迴事。」


    蘇謙澤臉上露出一抹嫌惡,「她才不值得我碰。」


    「那你為何不對父皇說清楚。」蘇謙陽見他在自己麵前這麽表態,有些疑惑,但看他臉上那濃濃的厭惡,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三弟你,是故意的。」


    「大哥聰明。」蘇謙澤臉上綻放一抹笑,低頭看著手裏的杯子,「祁家人真是太可惡了,那祁家二小姐還慫恿過七妹呢,祁家大小姐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就這麽給了些誘餌,她就上鉤了,竟然想混淆血統,生下嫡長孫,懷有這種心思的人怎麽可以做六王府的世子妃。」


    「所以你就故意設計引她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絲毫不介意的把自己搭進去讓父皇誤會你。」蘇謙陽幫他說完了接下來的話,蘇謙澤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玩世不恭的神情。


    「你真是太兒戲了!」蘇謙陽輕斥了一聲,六世子妃將來縱使做了什麽錯事,也自有六王府的公正在,「你一個皇子插手這些事成何體統。」


    「也不算搭進去什麽,封王去封地,不受你們管束了,我樂得自在。」蘇謙澤身子向後一靠,說的毫不在意,「大哥,既然來了,就陪三弟下一盤棋吧。」


    蘇謙陽微微怔,隨即也笑了,「好。」


    棋局對弈,四周靜謐。


    蘇謙澤收斂去了所有,專注的看著棋盤,捏著一枚棋子思索。


    蘇謙陽見他認真,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陪他下這盤棋,到了後半局,兩個人的神情皆有些凝重。


    在蘇謙陽放下一顆棋子之後,蘇謙澤忽然笑了,他的盒子裏所剩無幾,這棋局之上,他的棋子看上去了不少,可都被困住的死棋,把手中的棋子放迴到了棋盒中,他抬頭,平靜道,「我輸了。」


    「三弟棋藝飛漲。」蘇謙陽雖說是贏了,但其中不少棋子也是被他給克製住的,「幾年不曾與三弟對弈,三弟的手法是越發成熟了。」


    蘇謙澤看著他臉上的朗笑,「輸了就是輸了,大哥何須安慰我,手法再成熟,也比不過大哥的高超棋藝。」


    「話非如此。」


    「但還是輸了。」蘇謙澤不斷強調著這字眼,忽然,語氣裏有些惆悵的補充,「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蘇謙陽抬起頭,看到了他眼底閃過的那一抹遺憾,總覺得他最後這句話透著些怪異,好像除了這棋局之外,他想表達的還有別的……


    三日後,太子離開了臨安城,一早在太子妃那請安後,蔣茹茵迴到了玲瓏閣,命許媽媽去準備一份賀禮,三皇子大婚在即,她作為三皇子外祖家的嫡親,怎麽都得有所表示,「準備好了就直接送去蔣家,和蔣家的一塊送去。」


    許媽媽下去了,蔣茹茵走去了書房內,在架子上看了一圈,最終從上格拿下了一本書,翻了兩頁卻沒什麽心思往下看。


    六世子妃忽然重病離世,加上那個健康的嫡長孫忽然病死,這一切都讓她覺得蹊蹺,且不論這麽多人看護的孩子怎麽會病死,就是祁素茹為了孩子傷心過去重病這件事,她都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愛如此愛自己的人,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孩子傷心欲絕到這個地步,重病死去,又不是鄉裏鄉下沒有大夫沒錢看病的人家,招個手禦醫就趕過去了。


    蔣茹茵不由想到了前些日子臨安城傳言瘋了的消息,祁素茹與人有染,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六世子的,再想到匆匆定親封王的三皇子也是傳言中與其有染的其中之一,感覺就像是皇室在欲蓋彌彰。


    可三皇子,真的會和祁素茹有不清不白的關係麽。


    換做別人不會想這麽多,但蔣茹茵記起,當初二哥和大哥吵架的時候,三皇子正好去過蔣家,還在屋外站了好一會。


    「不可能。」想到了這裏,蔣茹茵低聲喃喃了一句。


    如果他聽清楚了這些,怎麽還會和祁素茹有染,他如果同仇敵愾,怎麽可能會用這樣的方式呢,不可能的。


    蔣茹茵心中隱隱透了些不安,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沒人知道,她覺得祁素茹不是病死的,可六王府上下發喪說的就是如此,所有人都信了,沒人會替她解惑。


    把書放迴到了架子上,蔣茹茵無奈的笑了笑,過去他確實對自己有意沒錯,但那也是年少時候的固執罷了,他如今婚事定下,即將大婚,又要封王去往封地,今後就沒什麽見麵的機會,她祝福就好了,不應該想這麽多,也沒必要去揣測那些……


    迴到了屋子裏,蔣茹茵覺得人偏懶,生了倦意,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還覺得睡不夠。


    起來之後喝了點溫水,蔣茹茵看著窗外,「熱夏將至,怎麽如今春困起來了。」


    身後的青秋過來替她捏了捏肩,笑道,「如今還算是春呢,午後悶熱的很,小姐犯困也是應該的。」


    其實她前幾日也是如此,睡不夠,吃了午膳就犯困,人還懶懶的什麽都不想動。


    「是麽,那現在也應該醒了。」為何她還覺得倦呢。


    見她如此,青秋覺得有些奇怪,出去喊了青冬進來,青冬進來替她號了脈,臉上一喜,「小姐的小日子就這兩天了,如今脈象不明顯,還得再等兩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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