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是何喜事?”


    甘怡殿,這是無極宮專用於宴飲的宮殿,殿內狹長。


    此刻,從宮殿門口到趙恆安坐之處擺滿了矮桌,宮女和宦官正來來往往,將各色菜肴擺上。


    眾人到了甘怡殿,先向趙恆和趙煦行了禮,隨即按照次序坐下。


    這時與趙煦隔著一個座的劉福不禁伸頭詢問。


    趙煦白了他一眼,“本王的耳朵都要被問出繭子了,等著,馬上你們就知道了。”


    劉福點點頭,這時不由將目光投向斜對麵。


    這次除了官員,宮中妃嬪,公主,還有王妃楊素素,鳳兒和鸞兒等人也來了。


    此刻,她們單獨坐在一桌,陪著糜皇後閑聊。


    楊震與趙煦鄰座,瞥了眼劉福,輕輕笑起來。


    眾人在等待的時候。


    常威和陳虎押著穆勒洪真正在兵仗司。


    這一路,常威讓穆勒洪真見到了如今大頌的風華。


    但他覺得這還不夠,穆勒洪真不是說蒸汽機車沒什麽了不起嗎?


    他就讓穆勒洪真來見見真正了不起的東西,讓他徹底心服口服,徹底從精神上將他打入深淵。


    而他認為能讓穆勒洪真震撼的東西就在兵仗司。


    這時,王應已經去了甘怡殿。


    不過常威前往兵仗司的時候令人去無極宮給王應打了招唿。


    王應令人帶迴口信,允許常威進入兵仗司生產手搖機槍的工坊。


    “這,這是什麽?”穆勒洪真從昏厥中醒來,便發現自己不在蒸汽機車上,到了一個陌生地方。


    望向一架剛剛組裝好的手搖機槍,他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個東西他太熟悉了,因為靈武縣戰場,正是它殺死了大量北狄騎兵。


    如今在他麵前的,似乎正是大頌製造此種火槍的工坊。


    而且除了這架,工坊的角落裏還擺了三架。


    “這個東西叫機槍,你一定印象深刻,靈武縣戰場的三十挺機槍隻是首批,馬上,大頌軍隊會全麵列裝手搖機槍。”常威淡淡道。


    穆勒洪真聞言,心揪了起來,就像被人死死握住。


    那三十挺機槍便讓北狄血流成河,他無法想象大頌軍隊列裝更多的機槍,會是怎樣的場景。


    隻怕北狄騎兵在大頌軍隊麵前將會如同蟲子一般可笑。


    常威沒有打算就此結束,他又帶著穆勒洪真去了製造金屬子彈的工坊。


    隨即他又去了校場,當著穆勒洪真的麵使用機槍射擊了靶子。


    當靶場腰粗的木樁被機槍攔腰射斷,穆勒洪真變得了無生氣,眼神晦暗。


    那是一種失去所以希望的絕望。


    見穆勒洪真這個樣子,常威取消了讓穆勒洪真見識電力的計劃。


    這已經足夠了。


    “該去無極宮了。”常威和陳虎相視一笑。


    二人把穆勒洪真蒙住頭,乘坐戰馬向無極宮去。


    戍衛無極宮的禁衛通報給了趙煦。


    “父皇,諸位臣工,本王給你們的驚喜到了。”得知消息,趙煦笑道。


    趙恆和劉福等大臣聞言頓時向甘怡殿外望去。


    燕王一直賣關子,讓他們心裏貓抓的一樣。


    現在,這個謎團終於要揭開了。


    不多時,常威和劉福到了甘怡殿,二人親自押著穆勒洪真。


    “這是誰?”群臣見二人押著一個蒙著頭的人,忘記了恭賀常威凱旋而歸,隻是竊竊私語。


    趙恆也摩挲著下巴打量,不明所以。


    趙煦這時對常威點點頭,“讓大家見見此人的廬山真麵目吧?”


    “是,殿下。”常威應了聲,突然將蒙在穆勒洪真頭上的布掀開。


    甘怡殿中的大臣和將領大多數是不認識穆勒洪真的,這些人更顯迷惑。


    但從服飾上判斷出此人是北狄人。


    一些聰明的大臣則猜出了幾分,但還不敢相信。


    而見到穆勒洪真真容的大臣則驚的幾乎從椅子上站起來。


    趙煦認出是穆勒洪真,“啊”的一聲,幾乎從椅子上掉下來。


    楊豐則本能將手按在腰間,摸了個空,他才意識到無極宮不得佩戴刀劍。


    “這就是本王給你們的驚喜,北狄可汗,穆勒洪真!”見甘怡殿出現了不少的混亂,趙煦朗聲道。


    從趙恆和官員的反應,便能看出來大頌君臣對北狄曾經是多麽畏懼。


    “驚喜,這的確是驚喜!又驚又喜啊”趙恆失態之後,當即迴過神來,端正坐姿,展露出一個帝王應有的姿態。


    現在,穆勒洪真可是階下囚,而不是他。


    而且想到當年被穆勒洪真困在鹹城,幾乎被活捉,他忽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指著穆勒洪真,他道:“北狄可汗,你可曾想有一日會淪為朕的階下之囚,隻能說三十年何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輪到你北狄倒運了。”


    官員和將領們此刻也紛紛迴過味來,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如同審判犯人般麵容冷酷。


    “哈哈哈趙恆,我承認輸給了燕王,但你算個什麽東西,有本事,你我再打一場。”穆勒洪真頭上的布被掀開,先是蒙了一會兒。


    打量了一圈,他才意識到圍觀自己的是大頌君臣。


    最上麵坐著的是大頌皇帝趙恆。


    見趙恆羞辱自己,他不禁大怒,罵了迴去。


    對這位手下敗家,他可一點都不服氣。


    劉福等燕州大臣們聽了,麵色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他們對趙恆這位帝王沒有任何敬畏之心。


    畢竟他們在燕州受苦的時候,這位帝王可扯了他們不少後腿。


    他能在燕城安享晚年,那是燕王仁慈。


    所以見趙恆被穆勒洪真罵,他們隻是幸災樂禍。


    趙煦瞪了眼劉福等人,趙恆畢竟是大頌皇帝。


    這樣被羞辱,傳出去也是笑話。


    見趙恆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正要勸解。


    這時穆勒洪真又道,“燕王,你的確了不起,這兩天讓我開了眼界,的確把我嚇得不輕,不過現在你就以為贏了,未免太早,西土的大軍可在南麵盯著你們呐!”


    趙煦聞言,輕蔑地笑了笑,“他們會怎麽樣?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結果,但北狄下場是一定的,那就是你們一定會變得能歌善舞。”


    頓了下,他轉向趙恆,說道,“父皇,今日是喜事,不必動怒,不如給這位北狄可汗換上女裝,讓他給父皇跳舞助興可好?”


    穆勒洪真號稱草原雄鷹。


    現在他還如此囂張,說明常威這一路熬鷹,熬的還不到位。


    那麽他就繼續熬,直到他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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