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


    趙煦和王應商議向前線交付機槍的時候。


    這裏正在對峙的戰局因槍騎兵的行動出現了變化。


    烏蘭巴在中路受挫之後,撤往靈武縣。


    但他想不到的是,讓出的這條中路卻成了槍騎兵前出的通道。


    此刻,定遠縣城除了玄武軍的士兵們,擠滿了陳虎統領的槍騎兵。


    “真令人羨慕,又裝備了騎兵槍,又騎著戰馬,陳虎將軍,你們槍騎兵現在不是一般的強悍,這次可要打出威風來。”


    定遠縣北門,玄武軍統帥狄英望著即將出戰的槍騎兵,眼中放光。


    盡管列裝了騎兵槍的槍騎兵還未曾參與過大規模戰爭。


    但不僅是他,眾多將領都對槍騎兵十分看好。


    以前,大頌騎兵不如北狄騎兵的地方在於騎射。


    但現在,槍騎兵不但抹平了差距,甚至直接超越了。


    再者,在攜帶騎兵槍的同時,槍騎兵還攜帶手榴彈。


    這等於,他們上馬是槍騎兵,下馬就是一隻精銳的步兵。


    戰馬隻是他們實現快速機動的工具。


    有如此多的優勢,槍騎兵自然就被賦予眾望了。


    “哈哈哈我們騎兵憋屈了這麽久,現在終於等來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定然不會錯過,隻管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說罷,陳虎一揮手,槍騎兵們沿著定遠縣正北方的山道前行。


    雍州的北部屬於河套平原的一部分。


    所以,出了中部的群山,麵對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坦草原。


    草原是騎兵的殺戮場,他們將在那裏與北狄騎兵對決,同時摧毀北狄的補給線,讓北狄陷入絕境。


    長久以來。


    北狄騎兵一直憑借騎兵在優勢在戰場上威脅他們的補給線,讓他們無法深入草原作戰。


    但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將逆轉。


    一日半日的時間。


    槍騎兵從群山中穿出,抵達了草原。


    隨即,陳虎統領騎兵向靈武縣而去。


    現在,烏蘭巴統領的中路軍與穆勒洪真統領的西路軍匯合。


    那麽靈武縣戰役將成為這場戰爭決定性戰役。


    至於阿舒爾一路,實則和烏蘭巴的目的一樣,都是嚐試打通一路的同時,牽製大頌兵力。


    靈武縣。


    北狄營寨。


    一隻北狄軍隊正匯入這裏。


    這正是烏蘭巴和涅戈夫統領的北狄和羅斯國軍隊。


    “父汗,我們在定遠縣外安營紮寨的時候,遭到了大頌軍隊的炮擊,不僅我們北狄士兵折損了三千多人,羅斯國士兵也折損了七百多人。”見到穆勒洪真,烏蘭巴一臉悲憤。


    在他抵達前,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他特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但他無法抹掉自己驚慌逃竄時候,摔倒導致青腫的左臉。


    至今,迴憶起炮彈從頭上落下的畫麵,他依舊心裏陣陣惡寒。


    “這不怪你。”穆勒洪真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受到了驚嚇。


    他當時何嚐不是如此。


    沒人能想到大頌軍隊的火炮能打的這麽遠。


    “父親,你是不是”聞言,烏蘭巴頓時反應過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穆勒洪真便點了點頭。


    接著,他望向一臉頹廢神情的涅戈夫,道:“涅戈夫上校,能見到你,我簡直太高興了,在這裏受挫之後,我便想讓你們中路軍撤迴來,匯集一處。”


    這次兵力分配,他給烏蘭巴的兵力很少,本就是為了讓他試探一下。


    如果不利,再兩軍合並一處。


    “我同樣感到高興。”涅戈夫說道。


    和烏蘭巴一樣,他還沒有從定遠縣炮擊的陰影中走出來。


    當接受了來自羅斯國的線列槍之後,他以為即便和大頌軍隊有差距,但差距也不會太大。


    憑著羅斯國士兵的勇氣,甚至能打出一場漂亮的戰役。


    但結果是,他們連敵人的臉都沒有看清,便損失了七百多人。


    而那個該死的地方又都是石頭,無法挖掘壕溝遮蔽士兵。


    所以,他才同意和烏蘭巴撤退。


    “涅戈夫上校,對當前的僵持戰局,不知你有什麽高見?”寒暄之後,穆勒洪真便迫不及待地詢問。


    這幾天,他一直在令士兵挖掘壕溝。


    現在壕溝延伸出了三裏左右。


    想要抵近大頌軍隊的壕溝還需要估計至少還需要六天左右。


    但到時候能不能順利拿下靈武縣,他心裏也沒有底。


    所以他很想聽聽涅戈夫的意見,畢竟這是羅斯國一位擁有豐富戰場經驗的將領。


    “我們兵力是對方的數倍,唯有夜戰”涅戈夫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可他還沒說法,穆勒洪真等將領便露出尷尬的神色,將天空中的亮光告訴了涅戈夫。


    “什麽!”涅戈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清楚,穆勒洪真不可能向他撒謊。


    這時,他的心又一次被震撼了。


    “這真是一場愚蠢的戰爭。”涅戈夫在心裏說。


    在前往東土的時候,他認為這場戰爭隻不過像屠殺土著一樣簡單。


    但現在,他隻覺得,西土人對這位大頌燕王的軍隊了解太少。


    他們沒有準備充分,便習慣地認為能像征服其他土著國王一樣征服大頌。


    他認為,這次圍剿會讓他們白白浪費生命。


    但軍令在前,他又不能執行。


    思索了一會兒,他也想不到任何辦法。


    從他的經驗來看,在他們征服的過程中,土著的戰術再花裏胡哨,最終也抵不過他們的火槍火炮。


    現在是一個道理。


    於是,他道:“有時候戰場上最笨的辦法,就是最有效的辦法。”


    穆勒洪真聞言,眼神晦暗了一下。


    他聽出了涅戈夫話中的意思。


    接下來,他們似乎隻剩下拿人命去填這個辦法。


    “我懂了。”穆勒洪真點點頭。


    北狄隻能死戰了!


    又過了三日。


    營寨前的壕溝又向前延伸了一些,距離大頌軍隊壕溝還有三裏多。


    這時,他收到了來自阿舒爾的消息。


    他的弟弟被擋在榆林,無法前進一步,同樣也挖掘壕溝與大頌軍隊對峙。


    穆勒洪真皺了皺眉頭。


    對他來說,阿舒爾部隻要不被擊潰就夠了。


    至少,他們能牽製一部分兵力。


    正想著,這時忽然一隊騎兵匆匆而來。


    為首的騎兵在穆勒洪真麵前跪下,高聲道,“可汗,我們在東麵發現約六萬大頌騎兵,他們正向西北方向而去,似乎要切斷我們的補給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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