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說的沒錯,我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複仇的希望。”阿舒爾舉著馬鞭的手緩緩放下,眼神中刻骨的仇恨幾乎要噴出來。


    他們不是徹底失敗了。


    恰恰相反,想要消滅燕王的力量正在向東土集結。


    而這股力量正是整個西土世界。


    西土世界有龐大的人口,有令人驚歎的蒸汽工業。


    唯一可惜的是,他們距離東土太遠。


    不過,這沒有關係,他們北狄願意充當西土人的馬前卒。


    隻有西土人願意給他們火槍,給他們火炮和一切支持,他們願意與燕王廝殺到底。


    北狄和大頌,隻有一個活於世間。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當然,在東土也不僅僅是他們北狄在孤軍奮戰。


    東瀛的渡邊案還在繼續抵抗。


    隻要西土人抵達,便可拯救他,讓他重新迴到抵抗燕王的陣營中。


    除此之外,還有臣服於西土人的其他東土國度,譬如交趾,譬如驃蠻,等等。


    而其中,無論是他們還是西土人都看重的一隻力量是天竺。


    這是一個人口和大頌相差無幾的國度。


    當下的不列顛女皇正是天竺的女皇。


    所以,燕王今後的敵人可不僅僅是西土人。


    如此龐大的力量隻要匯集起來,燕王不可能贏。


    也正是堅信這點,他收起了自己的衝動。


    他要親眼見到燕王被毀滅。


    “這就對了。”奧爾斯基拍了拍阿舒爾的肩膀,“打起精神,我們還有很多仗要打,哪怕能多拖住燕王一天,多殺掉一個燕王士兵也行,總有耗死他的一天。”


    阿舒爾重重點了點頭。


    隨即下令繼續向鬆陽城出發。


    縱馬向前而去,他望向北方。


    鐵木塔的死對北狄來說是奇恥大辱。


    他不敢想象這個消息傳到北方草原會引起何等的憤怒。


    畢竟,這就相當於大頌的皇太子被敵人誅殺。


    當年,隻是因為三皇子的事,大頌皇帝趙恆便起全國之兵北伐。


    他相信,他的兄長穆勒洪真也一定會瘋狂報複燕王。


    這股仇恨也會如同火焰燃遍草原。


    北狄人將空前團結在一起,要令燕王付出慘痛的代價。


    “鐵木塔,你不會白死的,你的死將喚醒每個北狄人心中的狼魂,等到將來燕王覆滅,我會親自割下他的人頭,送到你的埋葬之地。”阿舒爾喃喃道。


    他正念著,忽然一個騎兵匆匆而來,高聲道:“大王,南平國軍隊突然轉向,向南麵去了。”


    “什麽!”阿舒爾吃了一驚。


    竇唯怒道:“這個範行倫,真是靠不住。”


    “不要去管他們了,南平依仗的是法蘭克人,和我們終究不是一路。”奧爾斯基說道。


    他們不可能派兵去攔截。


    否則,還沒和燕王打起來,倒是內亂起來了。


    不如讓他們自行離去。


    再者,北狄人,南梁和他們羅斯人才是一夥的,也是他們羅斯國需要籠絡的。


    眼下,他們不過是和不列顛,法蘭克人合作而已。


    將滅了燕王,說不定他們又會是敵人了。


    到時候,北狄人和南梁同南平和吳國又是死敵了。


    奧爾斯基這麽說,二人不再言語。


    大軍繼續向鬆陽前進。


    由於益陽距離鬆陽城近,他們僅僅兩日便趕到了。


    這時他們得到消息,燕王兵馬距離他們隻有一日的路程。


    進入鬆陽關,他們立刻令士兵挖掘壕溝,準備在鬆陽關於他們一戰。


    蒙縣。


    此地距離鬆陽關不足百裏。


    王府親軍眼下正在這裏休息。


    南門前一株百年柳樹下,趙煦和常威正坐在下麵,對著地圖商議接下來的戰事。


    “益陽的四院眼線剛剛送來情報,當下的益陽兵力空虛,阿舒爾和羅斯人帶走了所有的兵馬,南梁的大部分兵馬也去了鬆陽關,現在的益陽隻有十萬兵馬駐守。”趙煦說道。


    這個情報是一個時辰前送來的,正熱乎。


    “這正是拿下益陽的好機會。”常威嘿嘿笑了兩聲。


    趙煦點點頭,“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不過咱們還要繼續往鬆陽關去,牽製其大部分兵力,這益陽就留給馬翰吧。”


    “又便宜了這個小子。”常威有些舍不得。


    這次南下益州,第一個風頭就讓馬翰占了。


    接下來,這第二個風頭也要給他了。


    趙煦聞言,笑了笑,“本王總得雨露均沾,馬翰和楊震還天天抱怨王府親軍是本王的親兒子,他們是撿來的。”


    “哈哈哈”常威聞言,不由大笑起來,“罷了,罷了,就讓給他吧,省的他們嚼舌頭。”


    議定此事,趙煦派人往棉城去了。


    讓馬翰留下兩三千人戍守棉城,剩下的兵馬大可晝伏夜行,偷襲益陽。


    之後,他們歇了一陣,繼續向鬆陽關而去。


    一日後,他們抵達鬆陽關下。


    此刻,鬆陽關的壕溝工事似乎隻進行了一半,顯然是匆忙為之。


    拿著望遠鏡觀察了一陣。


    趙煦令大軍在鬆陽關外安營紮寨。


    和棉城時一樣。


    他們同樣利用戰車圍城一個圓圈,營帳紮在圓圈中,又在周圍埋下地雷,隻留下數條可以同行的道路。


    “不要舍不得炮彈,炸爛他們。”傍晚的時候,營寨搭建妥當,這時趙煦對常威說道。


    在他看來,隻要拿下鬆陽關,益州的戰事便基本上結束了。


    所以,盡可以將炮彈傾斜到鬆陽關。


    畢竟,剩下的益州部分,除了益陽還要費一番功夫,其他城池對馬翰的秦軍基本上如同空城。


    隻要拿下益陽,之後秦軍便可橫掃整個益州,逼近雲州。


    而剩下的巴州和雲州不過是兩條瘸腿的喪家之犬,翻不起什麽風浪,頂多費些周章。


    “是,殿下。”常威應道。


    秦軍的炮兵全部隨他們來了。


    藏兵洞裏可藏不下這些玩意。


    眼下,他們有榴彈炮三百三十六門,線膛炮二百七十二門。


    足以將鬆陽關炸的一片廢墟。


    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炮兵們對鬆陽關發起了炮擊。


    介於鬆陽關,阿舒爾和南梁兵馬眾多。


    這次炮擊持續的時間將不僅僅是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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