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瑟將軍,現在該怎麽辦?”


    雲台河對麵,他們的士兵向四麵八方潰散,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當下根本不可能再重新組織起來了。


    而戰爭中,一旦軍陣混亂,基本上就意味著失敗。


    “撤退,現在立刻撤往蘇城,同時讓沿江的城池的軍隊放棄城池,一起前往蘇城。”盧瑟艱難地說道。


    當下金陵城隻有五萬兵馬,東線壕溝也隻有五萬兵馬。


    十萬兵馬是根本無法擋住燕王軍隊的。


    而其他城池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在燕王攻克金陵之前趕到。


    雖說突襲失敗,剩下的殘兵還有十五萬左右。


    但這些亂兵當下無法對戰局起到任何作用,反倒可能會幫倒忙。


    比如向雲台河撤退的殘兵。


    這些殘兵隻會反衝軍陣,造成更大的麻煩。


    待他們去了蘇城之後,再收攏這些殘兵不遲。


    “哎呀,金陵,我的金陵,我的命呀。”謝端聞言,捶胸頓足,恨不得撞死在地。


    但他很清楚,盧瑟說的卻是事實。


    燕王軍隊正趁亂向他們殺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韓錚和王子安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原本,他指望這次突襲能重拾信心,現在反倒是遭受了重創。


    “謝兄,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韓錚拍了拍謝端的肩膀。


    謝端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向金陵城而去。


    盧瑟深深望了眼戰場,強烈的挫敗感讓他幾乎發狂。


    牛頭灘他敗了,金陵城下他又敗了。


    他一生的榮耀在大頌丟了個一幹二淨。


    “丟失的東西,我一定會贏迴來的,我還沒輸。”握了握拳頭,盧瑟恨聲道。


    接著,他也隨謝端向金陵城而去。


    他不敢在這裏多呆,憑著十萬兵馬,他或許還能堅持一會兒,但燕王的軍隊十分詭詐,就怕到時候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盧瑟,謝端等人一走,戰場徹底失去了控製。


    跑到雲台河邊的勢族士兵為了過河,爭搶小船。


    一些士兵更是什麽不顧,直接跳入河中向對岸遊過去。


    有的人根本不會遊泳,在河中掙紮了一會兒,便從水中浮了上來,淹死了。


    雲台河大混亂的時候,王府親軍的士兵卻有條不紊。


    負責架橋的士兵被兩排士兵保護在中間。


    他們也不會理會潰散的士兵,一心隻有對麵的金陵城。


    到了河岸,士兵將小船放入水中,後續的士兵再次放下小船用鐵鏈相連,不一會兒就在雲台河上搭出一個舟橋出來。


    其他王府士兵順著舟橋過了河便向金陵城撲去。


    一路上,他們根本沒有遇到抵抗。


    越過第二道壕溝,他們順利進入金陵城內,迅速控製金陵城各個要道。


    一些將領更是領著士兵爬上了城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對外麵發出陣陣歡唿。


    這金陵城乃是大頌皇城,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他們光複了這座皇城,自然心情激動。


    “哈哈哈”


    雲台河,趙煦和常威等將領在士兵的護衛下也過了河。


    望向在城牆上歡唿的士兵,趙煦和常威等人發出爽朗的笑聲。


    原本,這金陵城本應該有一場惡戰要打的。


    但勢族的貪婪卻等於把金陵城白白送給了他們。


    現在殘餘的勢族軍隊正在夾著尾巴向南繼續逃竄。


    不過這無所謂了,無論他們跑到什麽地方,王府親軍都會最終殲滅他們。


    而金陵城的光複則意味著南下戰役的首場大捷。


    將會極大提振將士們的信心。


    “想當年,末將可是金陵皇宮了五年的差,皇宮的一草一木,末將都熟悉,不知如今的皇宮還是不是以前的樣子。”常威說道。


    趙煦點點頭。


    盡管當下燕城做了新的皇城。


    但是每個人對老皇城還是有所懷念的。


    比如糜妃和一些皇族,常常在他們麵前提及金陵的繁華。


    趙煦望向金陵城,心裏某些地方也被觸動了。


    或許這源自於腦海中的某些記憶。


    畢竟九皇子自幼長在金陵,對這裏的感情十分深厚。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再次遷都金陵的想法。


    當代定都金陵的王朝,都沒有好下場。


    同常威等人進入金陵城,一行人徑直去了皇宮。


    此刻,王府士兵已經控製了整個皇宮。


    宮內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宦官宮女被羈押在金鑾殿外的廣場上,跪了一地。


    趙煦到了,一些老宦官宮女立刻認了出來,口中不斷道:“九殿下饒命,九殿下饒命,我們也是被迫服侍大皇子的,饒命啊”


    在宦官和宮女的對麵跪著的則是一些宮中的大臣,不少大臣趙煦十分麵熟。


    他們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金陵之亂,他們選擇了支持大皇子,留在了金陵城,輔佐大皇子。


    現在燕王打了過來,他們沒來得及逃走,嚇得要死。


    和宦官們一樣,他們同樣不停求饒。


    趙煦冷哼一聲,這些宦官宮女俱都是被選入宮中的,或有無辜之人。


    但跟著大皇子的這些勢族大臣手上無人不沾滿鮮血。


    再者,他們既然選擇了大皇子,當下既是叛臣。


    他道:“宦官宮女等經過審問,有罪懲處,無罪遣散出宮,將這些謀逆之臣,俱都關入死牢問斬。”


    “是,殿下。”負責羈押士兵的將領行了個軍禮。


    常威微微點頭,他的腰杆挺的直直的,脖子梗起來,像個鬥雞。


    從進入皇宮,他就如此了。


    以前,他在宮中充當禁衛軍小旗的時候,不知受過多少氣。


    現在,他再次歸來,已經是燕王麾下第一大將,頗有些衣錦還鄉的傲然。


    秦山和關通曾是常威的手下,他們也是如此,此刻個個神采飛揚。


    呂昌則不一樣,他長在燕州,從來沒有來過金陵,更沒見過金陵皇宮,所以好奇地打量著一切。


    宣布了處置宦官宮女以及叛臣的,趙煦正要進入金鑾殿。


    這時一個將領快步而來,“殿下,常將軍,金陵城的國庫和糧倉俱都完好。”


    “太好了,他們一定是跑的太匆忙,來不及帶走,也來不及毀了。”常威神色興奮。


    趙煦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次,他們真是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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