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寧錦軍拓展至六萬人,專門應對北狄的襲擾。”趙煦沉吟一會兒,語氣堅定地說道。


    這個數字,他是衡量過的,不多不少。


    有限的人口讓他不可能任性征兵。


    總體來說,二十比一的征兵比例相當高了,再高就會影響生產建設。


    畢竟他們俱都屬於青壯。


    如此,他將沒有足夠的人口推進燕州的蒸汽革命。


    所以,燕州人口三百餘萬,他將王府親軍維持在了十五萬。


    寧錦都司當下有百餘萬人口,按道理能維持五萬軍隊就行了。


    因為北狄的威脅,他才多給一萬,維持在六萬。


    “謝殿下,六萬寧錦軍對付一個北狄王帳綽綽有餘。”楊震聞言,心中振奮。


    趙煦望向遙遠的北方,緩緩點頭。


    在他心裏,其實已經將寧錦都司和燕州劃分成了兩個戰區。


    寧錦軍負責北方戰區,應對北狄人,將來向北拓展疆土,也會由寧錦軍來做。


    王府親軍到時候即便參與,也隻是配合。


    北方交給寧錦軍,那麽南方自然是交給王府親軍了。


    除此之外,周毅則負責海洋。


    這就是他當下的全部力量。


    今後,哪個方向出問題,就出動哪個方向軍隊,能夠從容不亂。


    當然,他這樣做也是為了稀釋兵權。


    寧錦軍,王府親軍,周毅的海軍相對獨立,俱都直接向他負責。


    如此,就能避免一個將領掌握太多軍隊。


    當然,他不是不信任常威。


    而是軍隊需要一個穩定的結構,讓任何坐上常威的位子,都不會惹出太大的亂子。


    又聊了一陣寧錦都司的防禦問題,三人下了城樓。


    趙煦這時對楊震說道:“楊將軍,沒事可以迴燕城一趟,見見楊老將軍和你的女兒。”


    “殿下”楊震全身一陣,眼眶頓時紅了,猶豫了會兒,他道:“殿下讓末將統領寧錦軍已經是天大的恩德,末將擔心到時會暴露身份,給殿下在朝堂上惹麻煩。”


    “哈哈哈”趙煦朗聲大笑,“如今朝堂被勢族搞的烏煙瘴氣,皇上形同被軟禁,哪還有什麽朝堂,你盡管去就是,出了事,本王給你擔著。”


    常威對勢族們更是不屑一顧,“有殿下撐腰,那些蒼蠅,理他們作甚,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塞到茅房裏吃屎。”


    楊震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真是話糙理不糙。”


    心裏的釋然了不少,沒錯,有燕王撐腰,他還怕什麽。


    北狄都讓燕王趕出了寧錦都司,這群勢族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又閑聊了一陣,趙煦特意去慰問了寧錦軍將士。


    第二天又領著劉福等官員去了錦城附近的縣城。


    讓他們對寧錦都司的狀況多些了解。


    待了三日有餘,他同眾人經過兩日有餘的跋涉,迴到了燕州。


    北狄汗庭。


    趙煦抵達燕州的同時,穆勒洪真正在鐵木塔的攙扶下給烏蘭巴一行送行。


    得益於伊萬的醫術,他從這場戰事中活了下來。


    迴到汗庭,休息了數日,他勉強能起身走路。


    “烏蘭巴,去了羅斯國,一定要謹言慎行。”穆勒洪真認真說道。


    這次的寧錦戰爭讓他意識到北狄在火器方麵與燕王的差距。


    這種差距大到依靠士兵的數量已經無法彌補火器的優勢。


    所以受傷之後,他痛定思痛,決定放下北狄對羅斯國的傲慢。


    聽從烏蘭巴的建議,派出使節前往羅斯國,與羅斯國建立聯係,想辦法縮小與燕王在火器方麵的差距。


    “父汗請安心,羅斯國不是高麗,孩兒心裏有數,而且有伊萬的引薦,這次出使會順利許多的。”烏蘭巴望向伊萬。


    伊萬在馬上向穆勒洪真行了一禮。


    眼中的興奮難以掩飾。


    他本以為自己要一輩子被這個野蠻的部落困在這裏。


    沒想到今日終於能正大光明返迴羅斯國了。


    盡管對北狄依舊心存厭惡。


    但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認為比起北狄,這個大頌國的燕王將來才會是羅斯國在遠東的敵人。


    扶持北狄對付這個燕王很有必要。


    當然,這隻是他的想法。


    等他把情報送迴羅斯國去,偉大的尼古拉斯皇帝會做出應對。


    所以,強忍著心中的惡意,他對穆勒洪真說道:“可請放心,我會充當羅斯國和北狄之間的橋梁,讓我們之間建立良好的關係。”


    穆勒洪真露麵露感激之色,給了身邊北狄將領一個眼神。


    北狄將領立刻上前,將一個箱子打開,展示給伊萬。


    陽光照耀下,箱子裏泛起耀眼金光。


    伊萬望去,唿吸不由加重了幾分。


    那是滿滿一箱子的金條。


    “若羅斯國能向北狄出售火器,年年都會有厚禮奉上。”穆勒洪真說道。


    除了給伊萬的禮物,他還讓烏蘭巴帶去了重禮,到時候送給羅斯國的重要官員。


    “多謝可汗。”伊萬顧不得自己的傳教士身份,忙將箱子放在行囊中。


    他並不感到羞恥,畢竟這個時代的傳教士大都不過是間諜的一種。


    穆勒洪真點點頭,眼見太陽越升越高,他催促烏蘭巴出發。


    按照伊萬的說法,他們會前往極北之地,再從極北之地前往羅斯國的都城。


    待烏蘭巴一行的身影消失,穆勒洪真對鐵木塔道:“我的傷隻需靜養便可以了,你也出發吧,去找你的二叔阿舒爾。”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鐵木塔從來不敢反駁自己的父汗,但這次,他卻無法控製自己了。


    這個當年在汗位競爭中失敗的男人為了懲罰自己,將自己和自己的王帳流放到了極西之地,年年與不斷東侵的土斯曼廝殺。


    讓他知道自己的父汗丟失了寧錦都司。


    這位二叔不知道會用什麽語言羞辱他和自己的父親。


    “他雖然與我不和,但那是北狄的家事,對外患,他和我總是同心,麵對崛起的燕王,已經不能顧忌太多了,而且,也隻有他能在幫助你在短時間內征服吐蕃。”穆勒洪真緩緩說道。


    鐵木塔歎了口氣,又點點頭。


    這一戰,他們是再也不敢輕視燕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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