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要說在大頌,我們齊州距離東瀛很近,奈何因禁海令,這些年韓家與東瀛卻商貿斷絕。”


    “不過現在嘛,這禁海令等於廢紙一張,東瀛若願意與韓家通商,我們自然來者不拒。”韓琦眼中滿是笑意。


    趙恆給了燕王海貿之權,這等於打破了長久以來,海貿由梁家獨占的情況。


    他燕王能通過海貿獲利,他韓家憑什麽繼續遵守禁海令。


    至於梁家的反應,他們韓家不在乎。


    既然七家現在都割據一方,利益相投的時候合作,利益相悖的時候爭鬥,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皇位隻有一個,皇族隻有一個,說不定他們最終會淪為死敵。


    “哦,為何這禁海令成了廢紙?”相田太郎聞言,露出好奇之色。


    韓琦對相田太郎沒有一絲防備。


    此刻,他不會想到與大頌隔海相望的東瀛正在謀劃蠶食大頌。


    摧毀中原王朝自古以來,對周邊之國建立的朝貢規製,以讓東瀛取而代之。


    於是他與相田太郎對飲了數杯酒,聊了一會兒。


    將大頌與北狄的戰爭,勢族與皇家的矛盾,以及勢族近來的割據局麵同相田太郎談了不少。


    在二人飲酒閑談的時候,相田太郎身後的兩個東瀛人頻頻交換眼神,將韓琦說的記下。


    “原來如此,這麽說,我們東瀛現在可以大大方方與韓家往來,無需在意大頌朝廷了。”相田太郎起身給韓琦斟了杯酒,心中竊喜。


    通過韓琦話中的消息,他判斷出,大頌當下的情況正如東瀛三十餘年前藩主混戰的前夕。


    很顯然,隻需一個導火索,大頌就會陷入長久的內亂。


    這個消息對東瀛來說十分重要。


    雖說他認為現在東瀛軍隊能夠輕鬆擊敗大頌的軍隊。


    但麵對上下一心的大頌王朝,他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一個四分五裂的大頌就不一樣了。


    他們完全可以先扶持一方勢力,作為東瀛進入大頌的橋頭堡。


    再給利用這股勢力攪動大頌風雲。


    當大頌因混戰而陷入極度衰弱,就是他們東瀛控製大頌的時機了。


    到時,即便不能掌控全部大頌疆土,至少他們也能讓大頌分裂。


    據他所知,不列顛人在天竺就是挑撥天竺土邦的內部矛盾,加以利用,最終掌控了整個天竺。


    “沒錯,無需在意大頌朝廷。”韓琦的臉上泛起一抹醉紅。


    他沒有看見相田太郎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也沒有在意相田太郎稱“我們東瀛”。


    “太好了,我五峰島一向與東瀛往來甚密,為了報答韓家這段時間為我們五峰島提供補給,現在又同意商館之事,我願意為韓家與東瀛幕府牽線搭橋。”相田太郎再次舉起酒杯。


    韓琦越發欣喜,這次瘟疫讓燕王元氣大傷就罷了。


    若燕王挺過去,他們韓家依舊會麵臨燕王的巨大威脅。


    現在,他們韓家若像竇家引入北狄一樣,引入東瀛為助力。


    再加上王家的支持,北禦燕王,向爭奪皇位不是沒有機會。


    “多謝,多謝。”韓琦同樣舉起酒杯。


    二人一飲而盡。


    又閑談了一陣,韓琦和袁立方迴去。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相田太郎對身後的二人道:“商館的事,我已經為你們商定了,接下來就看你們青木關自己的本事了,希望你們不要給大將軍丟臉。”


    青木關是渡邊案藩主混戰時期建立的細作機構。


    這次,他們將負責探查大頌情報,包括北麵燕王的情報。


    “是,將軍。”二人聞言,同時鞠躬。


    與此同時。


    瘟疫的消息抵達齊州之後,沒有停止,一路向南,以更快的速度向金陵蔓延。


    三日後


    皇宮,禦花園。


    趙恆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神情晦暗,“朕的平衡之策終究是落空了,今後,勢族將無法無天,再也難以壓製。”


    “是呀,本來這燕州欣欣向榮的,怎麽突然會這樣。”梁成深深歎了口氣,“皇上,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苦笑一陣,趙恆道:“還能怎樣,朕輸了,而且輸的徹徹底底,今後竇唯會更加有恃無恐,朕的皇命對他而言,將是一張廢紙。”


    越想越怒,他突然指向燕州方向,“哼,這燕王果然與朕相克,他在京師,朕得了一場大病,現在朕去了一趟燕州,這燕州就來了瘟疫,壞了朕的大事。”


    來迴踱著步子,他又道:“朕當初就不該指望他,傳朕的口諭,將糜妃降為貴人。”


    “皇上,不可,現在形勢未明,若燕王挺過了瘟疫,得知此事,到時皇上和燕王之間將再無一絲父子之情。”梁成連忙規勸。


    趙恆聞言,又哼了一聲,想了想,隻得作罷,“那就再等等。”


    接著,他又想到一種可能,心情舒暢了些。


    如果燕王染病而亡,自己或許就能掌控燕州兵馬。


    到時候,他依然有與勢族爭鬥的本錢


    竇家。


    此刻,瘟疫席卷燕州的消息同樣傳到了這裏。


    竇唯忙備馬去了趙幕的府邸。


    “燕州出現大疫!”趙幕手持書卷。


    聞言,他手中的書卷掉在了地上,濃濃的興奮從眼底深處湧了上來。


    “舅舅,我們真是得到了上天的幫助,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有了。”趙幕緊緊抓住竇唯的手。


    竇唯滿臉笑容,“從傳來的消息看,這次燕州的大疫很嚴重,幾乎覆蓋了整個燕州,燕關不斷有因得了天花而死的士兵被抬出來掩埋。”


    頓了下,他說道:“這次瘟疫等於燕王打了一場兩敗俱傷的大仗,即便他挺過了大疫,也將元氣大傷,再有北狄牽製,他對我們而言,將不再是威脅,待你登基為帝,收拾他也將易如反掌。”


    趙幕點點頭,期盼道:“那舅舅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竇家新募的士兵正在訓練,最多半年,那金鑾殿上的位子便是你的。”


    “半年?”趙幕微微有些失望,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竇唯見狀,拍了拍他的手,“雖然半年後讓你登基,但些事現在卻是能大膽進行了,迴去我便和蕭成商議,殺掉殿前司禁軍大將許猛,徹底控製內外禁軍。”


    在他的計劃中,他要先將朝廷大權掌握在手,再逼皇上立三皇子為皇儲。


    之後,再讓趙恆暴斃。


    趙幕聞言,露出滿意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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