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迴一趟武關,派人去接觸北狄人,就說為了議和達成,我們竇家願與北狄演一場戲,如此,如此”


    趙恆離去,竇唯也下了城牆,他立刻叫過隨他前來的竇家子弟。


    “是,家主大人。”竇家子弟頻頻點頭。


    應了聲,轉身離去。


    待竇家子弟離去,竇唯的眼睛眯了起來。


    北狄打武關,那是真的在打。


    竇家子弟的傷亡那是實實在在的。


    鐵木塔提及要繼續攻打武關,他的心仿佛瞬間被刺了一刀,當時急的對竇唯猛眨眼。


    馬翰當時問及,他隻說被砂子迷了眼。


    所以一下城牆,他便迫不及待派人迴武關。


    “三皇子登基,這天下就是我竇家的了,豈能因一個燕王致使我竇家受損?”竇唯喃喃道。


    現在,他已經把大頌當成了自家的私產。


    趙恆在他眼中不過是替他竇家看管皇座之人。


    燕王若能與北狄兩敗俱傷最妙。


    若不能,隻是割據一方,他也要想盡辦法除之


    他正思索之時,鐵木塔一行向襄城而去。


    一日後,抵達襄城,他把議和的情況同穆勒洪真說了。


    “哼,最重要的便是歲貢和燕王一線的戰事,豈容討價還價,既然如此,我們便繼續攻打武關。”穆勒洪真說道。


    對他而言,當下最佳的策略便是集中全部力量對付燕王。


    但如果大頌皇帝不答應,戰事便隻能繼續。


    這次北伐,他絕不能空手而歸。


    而且他這麽做也是再給竇家施壓。


    如果竇家不想被卷入戰事,把家底打光,就得在議和這件事上出力。


    他們北狄能通過邊市扶持他竇家,也能毀滅他竇家。


    想到這,他問道:“竇唯怎麽說?”


    “第二次,大頌皇帝派了馬翰陪同竇唯,竇唯雖然無法直言,但孩兒看他的眼神,他定會極力促成此事。”鐵木塔說道。


    穆勒洪真點點頭,“若如此,這次攻打武關,或許竇家會私下派人與我們接觸,此番議和能不能成功,就在竇家身上了。”


    果然,三日後,便有消息從武關的北狄營寨傳來。


    “竇家稱不願與北狄交兵,請求可汗攻打武關時聲勢要大,但不要死戰,他們竇家會自稱堅持不住,逼迫大頌皇帝。”北狄騎兵說道。


    “父汗真是神機妙算。”鐵木塔聞言,哈哈大笑。


    穆勒洪真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這便是他為什麽攻打武關,而不是秦關的原因。


    一來威脅武關,會讓大頌皇帝寢食難安。


    二來則是鐵木塔前往金陵時了解了不少關於竇家的情況。


    加上竇家私下與他們北狄接觸。


    他斷定這竇唯與大頌皇帝絕非一心,關鍵時或可一用。


    “就按他們說的辦。”穆勒洪真道,“議和能否成功就在這幾日了。”


    與此同時。


    燕城。


    馬翰派出的騎兵抵達了這裏。


    正在王府議事堂與官員和將領商議戰事後整個燕州七郡建設和王府親軍改製的趙煦暫時停下議事、


    “休戰不包括燕州一線?”趙煦皺起眉頭。


    馬家騎兵點頭,“北狄的理由是,他們與殿下乃是私仇。”


    “私仇?簡直笑話,殿下乃是大頌的皇子,在燕州履行藩屏大頌之責,任何戰事都是公戰,何來私仇一說,這不過是北狄的詭辯。”劉福冷笑道。”


    “小的不懂這些,不過北狄威脅,如果皇上不答應,便繼續攻打武關。”騎兵又道。


    常威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道:“殿下,若西北的戰事繼續,早晚還會把殿下牽扯其中,與其去武關同北狄人打仗,不如憑燕山一線的棱堡以及燕關禦敵。”


    “就是,北伐之戰打的如此窩囊,還不是有這些勢族拖後腿,末將可不想去武關打北狄人還得防著他們。”秦山瞥了瞥嘴。


    白尚則笑嘻嘻的:“依末將說,私仇就私仇,末將在寧錦都司還沒搶夠,若休戰了,還不好下手了。”


    他說完,其他將領紛紛笑了起來。


    這次白尚可謂收獲頗豐。


    從寧錦都司搶來牛羊戰馬十餘萬頭。


    若不是動用了商會的商船運迴來,這菊花島都要裝不下了。


    還有就是解救出來的大頌青壯百姓也有三萬餘人。


    “依下官看,皇上隻怕會答應此事,畢竟武關在竇家手上,竇唯定會想盡辦法逼迫皇上同意,與其如此,殿下不如應承下此事,不讓皇上難做,但趁機要些好處。”劉福腦中靈光一閃。


    趙煦聞言,在心裏衡量了一下。


    現在議和的局勢就是,議和談成了,北狄要對付他。


    議和談不成,北狄還是會對付他。


    區別隻在於,若是談不成,會有一幫豬隊友幫自己承擔部分壓力。


    但與這幫豬對手共事,也是有風險的。


    他們可能會成為累贅,給他製造更大的麻煩。


    穆勒洪真顯然沒意識到這點,隻想減少自己的敵人,一心對付他。


    “燕山有五座棱堡鎮守,燕關外的棱堡式新城牆也已大致完工,海上的道路也被切斷,本王到時要看看他穆勒洪真還有什麽本領。”趙煦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他那日對趙恆的警告其實是讓他不要再像上次一樣,有讓他去北狄作為質子的想法,沒有其他意思。


    這次議和對於燕州一線休戰不休戰的,他倒真的不是很在意。


    就像秦山說的,去其他地方與北狄打,還不如背靠燕州與北狄鬥。


    再者,他已經隔斷了北狄入寇燕州的任何道路。


    而北狄的疆土對他來說卻處處是漏洞。


    尤其是他對菊花島的布局,若真休戰了,這裏便失去了價值。


    所以北狄不想與他休戰,他便能繼續搶下去。


    比起被動挨打,主動襲擾帶來的豐厚收入對他也是一種誘惑。


    停了這檔子買賣,太可惜。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對麾下將士的信心。


    把北狄驅逐出寧錦都司暫時不可能,但據雄關而守,他北狄絕不可能越過雷池一步。


    “派個人去秦關,告訴皇上無需為本王擔憂,既然是私仇,本王願與北狄一較高下,不過燕州缺乏造船工匠,望皇上能賜予燕州十萬造船之匠。”趙煦說道。


    不管怎麽說,接下來他都將承受北狄人的怒火。


    趙恆和勢族隔岸觀火,付出點代價是理所應當。


    雖然他清楚十萬之數,趙恆很難答應。


    但這就和做生意討價還價一樣,給個高價讓對方還。


    最終自己才能獲利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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