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燕州貧瘠,這些海寇向來看不上這裏,現在卻三番五次前來茲擾,隻怕事情不簡單。”常威眼中殺氣畢現。


    受到北狄和西涼欺淩也就罷了,現在一小小的海寇也來咬他們一口。


    真當他們是泥性子不成?


    “的確奇怪。”趙煦說道。


    上次海寇燒了艦船司他就起了疑心。


    隻是俘獲的海寇中沒有五峰島的核心人員,沒審問出什麽。


    唯一得到的信息是他們島主下的令。


    這次倭寇又來,而且直接攻打靜海縣就更讓他迷惑了。


    “難道是報複?”趙煦摸了摸下巴,他將海寇的屍體懸掛在海岸的木樁上目的的確是警告海寇。


    不過為了報複興師動眾攻打靜海縣在他看來有點過於愚蠢了。


    畢竟即便僥幸有逃迴去的海寇,定然也是知道燕州是有火炮的。


    “糟了!”一個想法突然在趙煦腦中冒出,他背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他對常威道:“你立刻派遣兩萬人馬前往平城,嚴加守衛艦船司的造船坊,絕對不能讓正在建造的戰艦出事。”


    常威頓時迴過味來,“是,末將這就去調兵。”


    平城是燕州水道的中心。


    不僅有通往金陵的運河,還有一條叫海河的河流自平城穿過向東而去,流入海洋。


    燕王在平城建立造船坊,也是便於戰艦出海。


    但燕州的船能從那裏出海,海寇自然也能從這條河進入燕州腹地。


    第一次海寇的目的就是艦船司。


    這一次未必不是,攻打靜海縣除了報複,或是也是一個聲東擊西之策。


    “殿下,要不要把這些膛削過的火炮拉去?”王應指著一排十二門火炮說道。


    燕王和常威的對話顯然意味著又要打仗了。


    “嗯,有道理。”趙煦道,他立刻令炮兵將這些火炮拉迴軍營。


    今日,他和常威是在看第一批切削出來的火炮射擊效果。


    在沒有切削前,這些火炮的有效射程是一千五百米,最大射程是三公裏。


    但現在達到了兩千米的有效射程,最大射程有五公裏。


    這基本達到了當代鴉片戰爭時期滑膛炮的巔峰射程。


    想要進一步提升,除了設計膛線便是換一種更爆裂的火藥了。


    囑咐將改良的火炮拉走,趙煦轉身要迴王府。


    他準備去一趟靜海縣,這次海寇搞出這麽大的動靜,裏麵定然有些核心人物的。


    若是能抓到,或許能審問出點東西,由此他也能了解當前大頌之外的情況,及早準備。


    “對了,改良過的火炮很不錯,接下來把全軍的火炮都切削一遍。”上了馬,趙煦說道。


    想到什麽,他又道:“還有戰車,一切從速。”


    “殿下安心,現在兵仗司專給王府親軍製造軍備,沒有問題。”王應說道。


    此次從司州過來的百姓中有不少熟練的匠人。


    府衙把這些百姓送去建造道路橋梁的時候,也詢問了下他需不要匠人。


    他趁機又挑選了五千人衝入兵仗司,當下人手前所未有的充足。


    趙煦點了點頭,縱馬離去。


    到王府換了身戎裝,等待了一個時辰,他隨常威向平城出發。


    半路常威領著一萬五千人去平城,他則領著五千人前往靜海。


    趕往靜海的路上,他很淡定。


    白尚駐紮在靜海,如果他連這些海寇都對付不了。


    這個都尉就不用幹了。


    靜海縣。


    海寇丟下八十具屍體,又一次退卻,戰場陷入了寧靜。


    “來喜,你領三千人從南門出去,向北包抄,大祖,你領三千人從北門出去向南包抄,改把他們一網打盡了。”白尚對身側的將領說道。


    “是,都尉大人。”將領應聲離去。


    昨天他們打了一個下午,晚上海寇沒有再攻城。


    今日清早,海寇又繼續發動進攻。


    現在有九百餘海寇死在了靜海縣下。


    隻是即便遭遇了這等損失,海寇依然沒有撤退的意思。


    這令他頗為意外。


    盤算著時間,他覺得燕王現在該知道這個消息了。


    於是決定不再跟海寇們繼續玩守城的遊戲。


    如果燕王要來,他就要在燕王來之前圍剿了海寇,將賊首獻給燕王。


    “李誠,把海寇的火炮幹掉!”從思緒轉迴,白尚又對身邊的炮兵將領說道。


    海寇這些火炮威力還是不錯的,能對他的士兵造成不小的威脅。


    盡管在他看來這些笨拙的重炮在威力上不如燕州的守城重炮。


    “可惡。”


    白尚調兵遣將之際,山田一野望著狼狽退迴的船員咬緊牙關。


    昨日他的手下衝入靜海城,本來他以為麵對的會是一幫穿著盔甲,拿著刀劍的士兵。


    但沒想到一陣十分熟悉的槍聲過後,衝入城內的屬下便再也沒有迴來。


    這時他才知道燕州的軍隊也是有火槍的。


    接下來,他又組織了數次衝鋒,但都被城內的守軍擊敗。


    現在,他終於懂得靜海縣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他們的複仇隻怕要失敗。


    “山田大人,這下怎麽辦,燕州的兵馬似乎與其他地方不同,再這樣打下去隻會徒增傷亡。”一個海寇問道,神色緊張。


    山田一野迴望了眼海上的戰船。


    此時,海麵上七十二艘戰船隻剩下三十艘,還有四十二艘消失了。


    這次複來燕州,攻打靜海縣他們是準備一石二鳥的。


    其一是報複燕王,其二則是從海河趁夜潛入平城,燒毀燕州正在建造的戰艦。


    為了此事,有人給他們島主出了足以心動的銀子數目。


    “守在這裏,即便不能拿下城池,也要繼續佯攻。”山田一野恨恨望向靜海縣城。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見城牆冒起火光。


    接著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隨即他聽見身後一陣慘叫傳來。


    迴過頭,他發現一門火炮前的船員被擊中胳膊,整個胳膊斷掉。


    山田一野驟然緊張起來。


    前後幾十個炮彈都落在他們的火炮附近。


    城內的燕王士兵明顯是在打他們的火炮。


    三百米的距離,這是火炮安置的合理距離。


    因為太遠,船員們根本看不清目標。


    最重要的是,他低估了燕州火炮的射程。


    在他心裏,大頌不可能造出比他們船上還有厲害的火炮。


    攻城的時候,城上的火炮也隻在二百米左右開炮,這給了他錯覺。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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