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趙煦怔了下,他幾乎忘記了什麽事。


    這段時間平郡和遼郡沒有一點異常。


    在薛潘和祝榮的帶領下,兩郡豪族紛紛將地契交出,甚至解散了私兵。


    大有效仿董家,楊家,呂家三家當初投靠王府的意思。


    劉福一番探查,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一度懷疑他們真是畏懼王府,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現在徐克這麽說,他頓時心中一淩。


    這些豪族真不是一般的頑固。


    “殿下,如果呂然找殿下,殿下定要小心。”徐克沒有迴答,反而提醒了一句。


    “為什麽?”徐克的神態嚴肅,這讓趙煦有點摸不著頭腦。


    “遵從殿下的命令,炎衛這些日子一直在監視範陽,我們發現袁立貌似與北狄細作還在往來,不過他們沒有走陸路,這次走了海路。”徐克說道。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每次海上來船,袁家都會有人接應,第一次來似乎隻是貨物,但之後下官發現再來的便是人,至今為止,已有八百人抵達範陽,但這兩天,這八百人離開了範陽,潛入燕城附近。”


    “之後薛潘遣人去了呂家,殿下可能有所不知,這薛潘與呂然的妻子乃是姐妹,兩人算是連襟,所以,薛潘若是有圖謀,就怕要借呂家之手。”徐克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這時又有侍衛前來通報,“殿下,呂家家主呂然求見。”


    趙煦和徐克對視一眼,他暗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沉吟了一下,他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呂然走了進來,見到趙煦,他行了一禮,笑道:“殿下,在下此番前來有個不情之請。”


    “何事?呂員外盡管說。”趙煦道。


    卸下燕郡的官職後,呂然現在隻剩下個員外的名譽頭銜。


    呂然搓了搓手,“殿下有所不知,平郡郡守薛潘是在下的連襟,近日,他差人前來,說他薛家欲和呂家一樣歸順燕王,且已將田產盡數交出,所以讓在下做個中間人,宴請殿下,以訴衷腸,今後也好為殿下效力。”


    “哦?既然是呂員外的連襟,這個麵子,本王是要給的。”趙煦輕輕笑起來。


    呂然聞言一喜,其實宴請燕王這件事,薛潘的事是一個由頭,他本身也有這個想法。


    畢竟他們董楊呂三家私下也較著勁,都想得到燕王的榮寵。


    能請到燕王,便是給家中添了榮耀。


    隻是這個想法不能公開說,於是他道:“本來在下是不想攬的這事的,奈何我家內人與妹妹姐妹情深,不忍推阻。”


    “無妨,小事一件。”趙煦擺了擺手,示意呂然不必如此客氣。


    “謝殿下,既然如此,在下便迴去準備了。”呂然躬身行了一禮。


    趙煦點點頭,呂然喜滋滋地去了。


    待呂然的身影一消失,徐克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下官剛剛提醒殿下要拒了此事,為何殿下要偏偏答應。”


    “嘿嘿,這樣一個將隱患除去的機會,本王為什麽不去?”趙煦冷笑連連,“比起上穀郡的高家,他們這次擺的鴻門宴倒是新奇,如果不是你們炎衛,本王到時要真中了他們的圈套。”


    現在他基本猜出這次袁立與薛潘祝榮的謀劃。


    平郡和遼郡是個幌子,是擺在明麵給他看的。


    薛潘和祝榮也的確做到天衣無縫了。


    換了誰都覺得兩郡豪族真的洗心革麵了。


    而真正的殺招是從海上過來的這八百刺客。


    按徐克說的,這些人是北狄細作提供的。


    那麽,這八百人定是北狄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


    接下來,薛潘再利用呂然這個媒介,擺出鴻門宴。


    在鴻門宴上行刺殺之事。


    但他們唯一失誤的是,他已經不是當初沒有任何眼線,對燕州動向抓瞎的燕王。


    而建立了炎衛,細作遍布燕州,對一切了若指掌的燕王。


    王應這時緊張道:“殿下,萬萬不可,你這是在以身試險,如今殿下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那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殿下,王主事說得對,不能冒險。”徐克也勸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些豪族是本王封地上的毒瘤,這次不將兩郡豪族一舉鏟除,日後有何理由剪除去他們?”


    趙煦心意已定,時不我待,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他慢慢和這些豪族玩遊戲。


    他耐心等待了這麽多天,就是等他們出手。


    這次,他要露出大大的破綻給他們機會,以誘使他們出手。


    “那殿下打算怎麽做?”徐克見趙煦態度堅決,於是問道。


    “很簡單,本王給他們挑一個便於行刺的地點,然後設下埋伏,據說呂家在城外有個莊園,叫青蓮山莊,不如,就在那裏宴席,他們自會認為更容易下手。”趙煦淡淡說道。


    徐克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這倒是個主意,如此一來,我們便有時間布置了。”


    定下此事,趙煦令徐克提前派人盯住青蓮山莊。


    接著派人去通知呂然,他想在青蓮山莊擺宴。


    徐克自去籌備,趙煦想著自己得做點防護。


    這次他要在衣服下穿上胸甲。


    這胸甲自然是趙煦讓兵仗局司專門給自己打造的,可以穿在衣服裏麵不為外人察覺。


    他倒是想穿著板甲過去,可那樣就太過明顯了。


    宴席地點的事很快傳到了呂家,呂然笑道:“殿下可真會挑地方,這青蓮山莊清幽淡雅,倒是個宴席的好地方。”


    接著,他令人將燕王決定赴宴的消息送往平郡。


    又令家中仆役前往青蓮山莊打掃收拾,將宴席定在三日後的中午。


    一日後。


    呂然的信到了平郡,恰好祝榮今日也在。


    看了信,祝榮道:“薛郡守,燕王是不是有所察覺,這宴席一般都在城中府邸,這怎麽擺在城外了,有點像故意引我們出手,若是如此,我們還是逃去範陽吧,我們這些人哪是王府親軍的對手。”。


    “逃是可以逃,隻是你們宅院,田產都不要了嗎?。”薛潘哼了一聲,“再者,你怕是想的有點多,燕王將宴席選擇城外分明是毫無防備,這是我們的計策成功了,燕王根本沒有懷疑我們。”


    沉吟了一下,他又道:“還有,刺殺燕王的事情是袁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現在退縮,我們連範陽這個退路都沒有了。”


    祝榮聞言,眼神一陣閃爍,神色又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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