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將差點,哎”


    寢殿,趙煦躺在搖椅上,鳳兒端著酸梅湯,鸞兒在一旁剝葡萄喂給趙煦。


    常威和劉福經允許進來,見到趙煦後,一臉的幽怨。


    “是啊,殿下,您可把下官害苦了。”劉福邊說邊指著腦袋的包,“不過殿下若能賞下官一百兩銀子花花,下官心裏就舒服了。”


    趙煦心下微微感動,兩人的事已傳到他耳中了。


    自己沒用錯人啊。


    不過他真沒想到兩人會如此忠烈。


    以前,他以為士為知己者死隻是書上的一句話。


    現在算真正見識了。


    他笑道:“是本王的錯,不過事出突然,本王也隻是臨時起意。”


    頓了下,他道:“這樣,此事過後,本王賞你們每人百壇美酒。”


    常威和劉福聞言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


    接著劉福麵容一肅,“燕郡大捷,正值歡慶之時,卻有人行刺殿下,簡直可惡。”


    常威道:“大頌民間嚴禁私藏火藥,刺客選擇的地點和時機也恰到好處,可見是經過嚴密謀劃的。”


    劉福點了點頭,他們隱隱猜得出誰有這個動機,但是又不敢確定。


    而這估計就是燕王演戲的原因。


    “不要想了,你們隻需要陪本王演戲即可,得知本王死了,背後那隻黑手一定會忍不住的。”趙煦喝了口鳳兒送到嘴邊的酸梅湯。


    兩人點了點頭。


    告了辭,兩人故意一路大哭離開了寢殿。


    王府的動靜瞞不過附近居住的百姓。


    是夜。


    整個燕城飄散著燕王死了的消息。


    董家。


    楊程和呂然趁夜而來見了董元。


    “去王府的人都被擋了迴來,不過王傅和常將軍哭的很是淒厲,估計燕王真是不行了。”楊程說道。


    “迴想這幾個月,燕王與我們鬥張黃杜家,又對我們本族子弟格外開恩,委以重任,商行又給了重利,沒想到竟然”呂然說道此處,擦了擦眼淚。


    董元也是麵容慘淡,他道:“隻是燕王若真死了,我等必然要受袁家報複,這燕郡定然是待不下去了。”


    楊程道:“我們來此就是這個意思,燕王死了,這裏必重歸袁家,我們寧可背井離鄉,也不願在袁家麾下苟延殘喘。”


    董元點了點頭,“再等等吧,若真是如此,我們便走吧,總之,好馬不吃迴頭草。”


    燕城東門附近一間宅院。


    這是府衙官員的院子。


    此時,一個官員正在燈下書寫著什麽。


    一個婦人立在旁問道:“夫君,你這是在寫什麽?”


    “燕王死了,燕郡要變天了,我一好友在袁州牧麾下做事,我給他寫信,讓他在袁州牧麵前美言幾句,等袁州牧來了,說不定便能青雲直上。”


    他的話音落下,忽然院門被扣響。


    家裏的童仆開了門,兩個官員走來進來。


    一人道:“李兄,你得到消息了嗎?”


    “燕王的事嗎?”


    “是的,據說燕王遇襲不治身亡。”另一人說道。


    “自是知道了,沒想到燕王英年早逝,可歎,可歎。”李姓官員一副可惜的樣子。


    兩人歎了口氣,“若真是如此,李兄作何打算?”


    李姓官員將自己的信舉給兩人看,“良禽擇木而已。”


    兩人看完,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大怒,“袁立,狼心狗肺之徒也,燕王大義,雖身亡,但我等亦不能轉投如此禽獸,李兄真讓我等讀書人不恥。”


    說罷,兩人已甩衣袖離去。


    李姓官員冷笑一聲,“哼,愛去不去,他日我登了高位再與你們算今日羞辱之帳。”


    北大營。


    燕王的事在這裏也傳開了。


    半醉半醒的士兵們無不傷心流涕。


    軍營中到處彌漫悲傷的氛圍。


    某營房中,一個校尉遲遲睡不下。


    此次戰事,他畏縮不前,接下來可能要麵臨懲處。


    掙紮了好一會兒,他對身邊的士兵們說道:“兄弟們,燕王死了,燕郡就要完了,你們想不想要榮華富貴。”


    正在因燕王之事而歎氣的士兵聞言,問道:“什麽榮華富貴?”


    將領興奮道:“不如你們跟我投了袁家,袁家對燕王一向不滿,定會重重賞賜你們。”


    這一刻,士兵們俱都安靜下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校尉。


    “怎麽了,你們?”校尉預感到一絲不妙。


    “叛徒,我們就是死也不會投袁家,燕王活著,我們是他的兵,死了,我們也是他的兵,兄弟們,戰時就是他膽小怕死才讓我們營丟臉,現在還有臉鼓動我們背叛燕王,把他抓起來送給常將軍。”一個士兵吼道。


    他的話音落下,數個士兵撲過上來,將校尉壓在身下,扭送出營房。


    燕城通往範陽的官道上,一匹快馬星夜前往範陽郡。


    第二天,快馬進入範陽,直到袁家府上。


    “燕王真死了?”袁立臉上被肥肉擠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千真萬確,燕王麾下王傅和將軍都去了王府,出來後大哭不止,王府裏也盡是哭聲,現在燕城不少官員和將領都在各尋出路。”來人說道。


    袁立激動的臉上的揉肉輕微抖動,“不錯,不錯,陳昂有點本事,這次沒用錯他,他現在在燕城做什麽?”


    “他正在為噠人招攬燕王麾下官員和將領。”


    袁立再次點點頭,他道:“明日本州牧親領大軍去燕郡,震懾燕王麾下宵小,若燕王兵馬若能為我所用,我袁家在燕州地位將無可動搖。”


    除了眼燕王的兵馬外,袁立還對燕王的產業垂涎已久。


    這次對北狄的戰爭中,燕王士兵的盔甲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而這些東西馬上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他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當然,還有張康,這次去他要撈出來,免得漏出些對他不利的東西。


    當天,他便點齊了軍馬,隔日清晨,浩浩蕩蕩的三萬袁家玄甲鐵騎,五萬不足向燕城而去。


    傍晚,袁立便抵達了燕城。


    南城門外,他望向燕城誌得意滿。


    揚起馬鞭,他傲慢地指向守門士兵,“你去把燕城管事的人叫來,就說我袁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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