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打了?”傑扭頭瞪了他一眼。


    “哼。我想多看看你倔強的表情,扒光你的衣服,”還格雷果貼在傑臉頰的側麵,唿出一口臭氣,他騰出一隻手,揉了一把傑被貼身皮甲覆蓋的胸膛,言語好似有些寵溺,“看看你到底有多平,但我最想的還是這樣……”


    格雷果提腿便朝著傑的襠部踢去,傑背朝格雷果自是難以躲避。


    “如果你是男的這一下下去,就是女的了。如果你是女的,這一下下去,就可以去歡愉之屋了!哈哈哈哈哈。”格雷果大笑道。


    “咚。”沉悶的響聲。


    “嗯?”格雷果一聲質疑。


    這一擊傑確實避不開,不過,並不意味著它擋不下,格雷果馬上想起了昨天在外城集市對峙時,傑準備進攻的動作——隻見傑雙腿成內八站法,生生擋下了格雷果這惡毒的一擊。


    格雷果力大,借著這一擊的力量,傑趁勢掙脫。它將手中寶劍向前一擲,牢牢地插入地麵,跨步踏劍,將劍身踩彎,再借著劍身迴正的力量,轉身提膝直擊格雷果脖頸。


    格雷果不及反應,硬吃了一記『膝撞』,但幸好他身體已為石甲覆蓋,鋼鐵的護膝並沒有傷到他,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趁此功夫,傑一把抓住格雷果的手臂,向前拽動,努力使他失去平衡,緊接著一個轉身,再次用膝蓋直撞格雷果的肘部,再提腿壓上他的大臂,迫使格雷果蹲在地上。


    傑順勢按住格雷果的腦袋,一個跨步,跨到格雷果身後左方,一把拉起他的右手,用他的胳膊勒住了他的脖頸。


    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格雷果和傑的戰鬥優劣竟反了過來,比格諾斯看呆在地,“美女”竟能壓製了“野獸”!


    “是這樣麽?”傑清秀的麵貼在格雷果耳畔,它言語輕蔑,而這個動作和剛剛格雷果的動作如出一轍。


    “就是這樣。”格雷果同樣不以為意,他揮臂發力。兩者角力,他更勝一籌,輕而易舉的就連帶著傑一起將右手拉迴了原位。


    而傑借力使力,趁著格雷果揮力開合,它緊緊地抓格雷果的左手,提起右腿便跨上了格雷果的脖頸,進而用力前傾,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格雷果的左手上,竟拉著體型巨大的格雷果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旁觀的人群簡直都無法相信,這名半精靈小小的身體裏居然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能將一座石山翻了過來。現在還是這位“美女”占據著優勢,它好似一條毒蛇,任“野獸”在威武雄壯,也無法掙脫它的纏欒。


    它膝部緊緊地壓著格雷果的脖子,道:“就是這樣?”


    “哼。”格雷果哼了一口氣,他右手摳著傑的腿,左手則向迴收,雙足鎖定地麵,腰椎乏力,平地起身。一把便將傑舉在了空中,“就是這樣!”


    格雷果的石拳頂在傑的肚子上,他隻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將傑攔腰截斷。


    “當心!那個半精靈危險了!你先後退兩步,格雷果在手上聚集了土元素的力量,一根石筍很快便會爆出,貫穿那半精靈的身體!”看見如此高水平的戰鬥,比格諾斯連躲避都忘了,是加斯及時提醒了他。可這時,他又不敢後退,生怕吸引了正在搏鬥者的注意力。


    格雷果好似也覺得自己優勢很大,他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好似要把傑吞下去:“現在,我想聽你求饒了。”


    “該求饒的是誰呢?”傑依舊聲色不改,十分淡然,它的手臂耷拉下來,靠在格雷果腦袋旁邊。


    “嗯?”格雷果順著那隻手低了下頭,隻是他頭還沒低下去,便被某種堅硬的東西擋住了。


    一把劍。


    原來,在剛才傑在拉著格雷果向前翻滾的同時,已經將它插在地上的劍拔了出來。現在這把劍正頂在格雷果最為脆弱的脖子上,雖然『岩石鎧甲』能夠極大的緩解任何武器的劈砍和割裂的傷害,但最脆弱的脖子卻拿劍類或長矛類的刺擊沒有辦法。


    也就是說,隻要傑用力捅下去,格雷果就會身首異處。


    二人如今陷入了一個恐怖的平衡,也不知誰會先放手。四周的災民們心中雖是希望二人同歸於盡,卻不敢言語,隻是停息偃聲的看著。


    “你先放手。”


    “你先收劍。”


    兩人同時出聲,卻不能異口同聲。


    接著的是沉默。


    “你能舉我多久?”


    “你劍能抬多久?”


    兩人再次同時法聲,但還是沒異口同聲。


    接著又是沉默。


    “一起放手。”


    “都不放手。”


    看來這兩人的默契也就隻能到同時發聲了。


    局麵僵持不下。


    這時,本來躲在圈外的奴隸商販——那個胖子,不知何時膽子大了起來。他竟然走到了圈中,拉起了被格雷果踩入地麵的克洛寧,“這個人的快點救一下,二十五個金幣呢。要是死了賣不出去,一來一迴我虧得更多。”


    胖子看見克洛寧被打了個半死,已經默認他輸了這場戰鬥,急著要挽迴自己的“財產”。克洛寧被他一拉,連連叫疼,更是口吐鮮血,看來受了內傷。


    這一番舉動自然是吸引了對峙中的二人的注意力。


    格雷果不敢扭頭,但聽聲音,他猜出來發生了沒什麽。


    “呐。傑,咱們倆這麽耗下去不是個辦法。”格雷果瞪視這傑的雙目,“我有一個主意。”


    “你的光頭能想出什麽好主意?”傑也瞪了迴去,長劍再往前頂了一分。


    格雷果伸出他另一隻臂膀,指著克洛寧和比格諾斯的方向,“三星期後還有一場比試對吧?”


    “咱們倆別打了,讓他們倆打。”格雷果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相當的醜陋,“你去訓練你姘頭,我去訓練他對頭。”


    “如果三星期後我輸了,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格雷果說到,“但如果你輸了,你以後就不能穿衣服,隻能全裸的活著。”


    “你敢賭麽?”格雷果咬著牙,嘴角上揚的挑釁道。


    傑沉下了臉,盤算了一番,卻並無發現更好的打破僵局的辦法。


    講真,它並不是沒有辦法脫身,格雷果也是同樣。它們二者鬥了有幾年了,都很清楚對方的底細。隻是,如果真的打到那個地步,在場的災民怕都要遭了殃。


    而二者背後的阿曼婭迪歐和麥澤金都不是善茬,再鬥下去事情可能就鬧大了。


    最重要的是,這對傑來說是一個接近比格諾斯的好機會。它一直很想弄明白,那兩股緊緊纏繞在他身上的精靈氣息是怎麽迴事。


    此刻收手,再好不過。


    傑點了點頭。


    “那,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收手。”格雷果道。


    “嗯。”傑應允。


    “三。”


    “二。”


    “一。”


    格雷果放手而下,傑按了一把他的肩部,跳轉著拉開了距離,輕盈的落地。


    “那就這樣,三星期以後,一看勝負啦!”格雷果高聲的喊著,他大步流星的向克洛寧走去。


    說實話,他很不想讓傑去教比格諾斯,不想遂了傑的心意。但他實在是不敢教比格諾斯。


    之前,他捏住比格諾斯腦袋的時候,那一陣莫名的恐懼讓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他一邊扛著克洛寧向外走,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捏過比格諾斯腦袋的手。


    黝黑的皮膚,厚重的手掌,粗糙的紋路,這確實是他的手,完好無損。


    他眨了一下眼睛。


    那一瞬間,他確信,在自己的眼中,這條手臂已經被燒焦了,完全碳化的肢體上遍布著流著黃褐色膿液的惡瘡,而手掌的中央,還有一隻滿布瞳孔的眼睛在盯著他看。


    他心中一陣涼意,強忍著沒有哆嗦,此時不能露出破綻。


    他又砸吧了兩下眼睛,手掌又變迴正常。


    這是一場幻覺。


    但這種幻覺絕非傑的『殺意』所能造成的。


    而且也不像是精靈族法師的『幻術』,他以前經曆過,不是這樣的。


    那到底是什麽呢?


    格雷果心有餘悸,比格諾斯那小子很邪乎,如果有什麽問題,就讓傑當替死鬼好了。


    畢竟,三星期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格雷果這麽想著,他走到克洛寧的麵前,一把推開扶著克洛寧的胖子,將他扛在了肩上。格雷果要先把克洛寧的傷治好,而他認識一位能夠很快治好他的人。


    “早知道這樣,不把他打個半死了。”格雷果在心裏嘟囔著,頗有怨氣的離開了。


    而傑也走到了比格諾斯身邊,它收劍入鞘,向比格諾斯伸出了手。比格諾斯還看呆在原地,一時忘了去握。


    “比格。比格。”加斯喊了兩聲,“好好和它學。這個半精靈,很厲害!”


    傑笑了一下,抬手彈了一下比格諾斯的腦門,這時,比格諾斯才迴過神來,打了個哆嗦。


    “走吧。你有很多東西要學呢。”傑的笑容燦若桃花。


    ……


    “哎。我說他們走了麽。”災民甲對著災民乙說。


    “是啊。走了。”乙答道。


    “那我們還打不打?”甲問道。


    “額……”


    周圍的武士圍著災民不讓他們散去,而身為奴隸販子的胖子則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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