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東溟讓她改為阮相思,故意散消息,她才能以阮相思的身份在胥楓城活著。


    迴了滎陽閣,阮相思讓襄兒端來一碗今早打來的井水。


    阮相思將陳年紅豆放進井水裏,拿出一柄由手為沾過血腥的書生開封的尖刀。


    襄兒不明所以:「相思小姐,這些是用來做什麽?」


    阮相思眯眼瞧著浸泡在井水裏的百粒紅豆:「襄兒,你信世上有鬼魂嗎?」


    襄兒搖頭。


    「我信。」阮相思伸出手,用尖刀在掌心狠狠劃了一道,鮮血一滴滴落入碗裏,鮮血包圍一粒粒紅豆。


    後院的相思子樹忽地發顫,發出簌簌的聲響,連後院屋門的燈籠都被吹熄了。


    襄兒好奇地湊近瞧,發現鮮血全部被紅豆吸了去,連井水都被吸幹了。


    「相,相思小姐……」


    阮相思輕皺著眉,劃了這一刀,不用水符也能看見鬼魂了,她就能做滎陽閣真正的掌燈管事,為庾相師分憂。


    第34章


    葉府


    「梓妤,我的好女兒,你要做王後了!」葉夫人從屋外走進來,笑得合不攏嘴,「方才尤侍來了,王上可是親自點名要你當王後啊。」


    眾人一聽,皆行禮:「恭喜小姐,恭喜夫人。」


    小縵站在一旁,替小姐開心,小姐那麽喜歡十六殿下,不,現在已經是王上了。


    小姐如今要成為王上的王後,與王上並肩而立。


    「女兒啊,你不開心嗎?」葉夫人手握住葉梓妤的手,瞧著她的臉,「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是葉府莫大的榮耀啊。」


    葉梓妤怔在原地,良久,才開口:「我,要做王後了。」


    葉夫人點頭:「是啊,這可是王上親口說的。雖說宮裏的喪期未過,但你這王後是當定了,不過王後的封禮要遲些,但無妨,隻要你坐上這王後的位子,葉府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瞧著阿娘臉上掛著笑容,她卻笑不出來:「為什麽會選我?」她怎麽都想不明白。


    「傻女兒,不是誰都有這樣福氣的,」葉夫人摸了摸葉梓妤的頭,「為娘得在你入宮前給你做幾件新衣衫沾沾這喜氣,還有珠簪翡玉這些,一律也不能少。這宮裏什麽都不缺,但我就想給你備著,這可是你的頭等大事,什麽都馬虎不得的。」


    葉夫人越想越高興,說完,就要出府去置辦帶進宮的物件。


    入宮的日子一確定,她的女兒就要入宮了,她得趕在女兒入宮前,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待人都離開了,小縵緩緩走到葉梓妤身邊:「小姐,小縵恭喜小姐,小姐要做王後了。」


    葉梓妤手搭在椅背上:「小縵,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她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能與他成婚,她從前隻盼著,能與他多說上一兩句話,就足夠了。


    「小姐,你這是太高興了,」小縵打心眼裏為小姐開心,「美夢成真,小姐,你的好福氣來了。」


    「美夢成真?」葉梓妤手指曲起。


    這王後的位子,原本是屬於那笑起來明媚的人。


    ***


    幾日後,舉國皆知,葉府小姐要入宮做王後了。


    長街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襄兒瞧著長街恨不得敲鑼慶祝的人,忍不住道:「王上選王後,他們卻高興的不得了,好像是他們要娶親了似的。」


    阮相思拿起一個麵具瞧:「不許胡言,這是凨國喜事,」又拿起另一個麵具比較,「先前凨國喪事連連,弄得胥楓城好似被籠罩在烏雲下,好不容易有件大喜事,可得抓著機會好好慶祝。」


    襄兒似懂非懂點頭:「相思小姐,你說,能進宮做王後的人,是什麽樣的人?一定有著傾城傾國的容貌吧。」


    聞言,阮相思將麵具都放下,不由想起葉梓妤:「嗯,她一雙眼睛很好看,她知善惡,很善良,她一定能當一位好王後。」


    聽相思小姐這麽說,好像是認識這個人。


    襄兒忍不住問道:「相思小姐,你認識她?」


    她搖頭:「不,不認識,隻是能被選上當王後,必定是聰慧心善之人,」阮相思不往下說了,手指著攤鋪上的麵具,話鋒一轉,「這些都要了,襄兒,付銀子。」說完,就往人潮裏走去。


    襄兒急得掏出一錠銀子給攤販,抱起一摞麵具就去追阮相思:「小姐,你等等襄兒啊。」


    攤販各在長街兩旁擺著攤,吆喝聲此起彼伏。


    一抹鬼魂肆意地穿梭在人群中,跟在阮相思的身後,好似在跟她玩捉迷藏。


    阮相思猛地迴頭,卻沒捕到那鬼魂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鬼魂就不知所蹤。


    這幾日,她總能看見鬼魂。


    襄兒抱著麵具,從人群中擠過來:「相思小姐,可算追上你了。」


    阮相思扯了扯頭上的帔子,麵色一變:「襄兒,你在這兒等我。」說完,撥開人群,去尋方才的鬼魂。


    襄兒環顧四周,想了想,還是抱著麵具跟上去。


    這鬼魂竄的很快,常人是看不到鬼魂的,鬼魂也因陰陽有別,觸不到人,可這鬼魂很聰明,懂得利用他的優勢為所欲為。


    鬼魂湊到一攤販的耳邊吹風,吹得攤販奇癢無比,忽覺得煩躁,倏忽掀起攤鋪,將上麵的零碎物件摔得稀碎。


    鬼魂捂著肚子笑,就在一旁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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