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一切順利,結果半路又出了岔子。


    兩條熟悉的“攔路虎”就等在半路。


    遠遠見梁悸和喬木過來,楊知和楊源爬到樹上,利用蔥鬱的樹葉的遮掩躲在暗處觀察情況。


    這條路是去博物館最近的路,梁悸和喬木為了快點趕過去就抄了近道。


    走到這裏的時候,兩人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直到一腳踏進來,陡然提升的重力拉扯著他們往下墜。


    喬木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咬著牙強行站起來,滿頭都是汗。


    梁悸身體素質要比喬木好,但也覺得墜得慌。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重力越來越大,好像要把五髒六腑壓出來一樣。


    “嗬……我感覺、我要爆炸了……”梁悸扭頭看向喬木,喬木的臉通紅。


    喬木聽了這話白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服了……”


    “嗬嗬嗬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不知道喬木的哪句話哪個字眼戳中了梁悸的笑點,梁悸忽然笑了起來,沒笑兩聲就開始猛烈地咳嗽,好想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早在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就給盛禮他們發了消息,現在盛禮他們四個正在全力往這邊趕。


    重力提升得太快,梁悸他們根本就來不及跑出去就被定在了原地。


    看了眼腳下,腿都陷進地裏了。


    該說楊知他們兩個還算是有點良心嗎?


    還好沒把他們壓在石板地上。


    喬木有些苦中作樂地想。


    他們兩個今天落在這裏,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


    等盛禮把他們救出去這兩條腿還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兩個人手裏都捏著一大把符咒,幾乎是不間斷地一秒捏碎一個,但防禦罩也幾乎是剛出來就碎掉了。


    這裏估計就是盛禮口中的陣法,這重力姑且算是攻擊了,防禦罩一壓一個準。


    等到盛禮他們趕過來,兩個人的膝蓋都要接觸到地麵了。


    盛禮手中變出黑傘,黑傘瞬間化劍。


    盛禮腳下用力一蹬一躍而起,手上的黑劍被高高舉起,然後猛地刺向半空中。


    劍尖紮在某一處,巨大的透明罩子顯現在眾人眼前,仔細看還能看到罩子上裹著一層分外熟悉的黑霧。


    盛禮在劍尖接觸透明罩的瞬間就手上用力向下刺。


    在劍尖與罩子接觸的地方,裂紋以劍尖為中心向四周龜裂,鎏金的線條顯現在劍身,直至匯聚到劍尖,然後順著裂紋向透明罩中滲透。


    裂紋瞬間擴大,迅速蔓延至整個透明罩。


    盛禮手握劍柄猛地落到地上,劍身與透明罩劃出刺耳的嗡鳴聲,向晚和祁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許觀瀾絲毫不受影響,隻是直愣愣地看著盛禮,眼中帶著所有人都沒發現的光彩。


    在盛禮落地的一瞬間,鎏金的光芒還在向外逸散。


    但玻璃罩已經碎裂,沒有物件再承受那抹金光。


    重力猛然消失,梁悸和喬木都脫力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現在貼在身上難受得很。


    兩個人的腿都陷在地裏,喬木坐在地上,體力早已耗盡,垂著頭坐在地上,麵色蒼白,任由汗水滴落。


    梁悸已經不顧形象地躺在地上了,背上和頭發上全都粘上了濕潤的泥土,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使得臉上都沾了泥巴。


    所有人都衝向兩人查看他們的情況。


    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從盛禮的劍尖逸散出的那抹金光悄然飄向許觀瀾,然後流進他的雙眼。


    在金光進入的一瞬間,許觀瀾的雙眼徹底變成幽藍色,眼中帶著往日的神采。


    但也隻是一瞬間。


    盛禮剛收起劍,突然感覺手腕猛地發燙,心中一緊,衝著許觀瀾走了幾步。


    看到人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走到人身邊看了看對方的情況,發覺沒什麽變化才徹底放下心來。


    隻是覺得剛剛手腕發熱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但放心的同時心中又不免有些惆悵。


    也不知道副本結束後許觀瀾的情況會不會好轉。


    那邊梁悸和喬木還坐在地上休息,盛禮和許觀瀾走過去,梁悸見兩人過來,張嘴想說什麽,盛禮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


    “我去找楊知他們,向晚和祁陽拿著‘彩虹’迴去找容雲提交任務,許觀瀾就留在這裏先守著你們。”


    盛禮很快安排好接下來要做的事,又轉身安撫好許觀瀾哄著他留在這裏保護暫時失去戰鬥能力的梁悸和喬木。


    雖說許觀瀾現在像個小孩一樣,但戰鬥力還是原來的樣子,所以吧許觀瀾放在這裏還算是安心。


    盛禮安排好一切轉身就要走,結果被祁陽叫住。


    “盛禮,你一個人可以嗎?不是說那兩個很像是老玩家嗎?”


    祁陽一臉擔心,正準備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去提交任務,就被盛禮打斷。


    盛禮笑著看向祁陽,道:“沒事,能行的。而且,就算真的打不過,我也可以跑啊,要知道我可是很惜命的。”


    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盛禮一直都告訴他們幾個不管怎樣要把自己的性命排在第一位。


    說出這句話的盛禮也肯定會好好遵守這句話的。


    其他人還是擔心,但眼下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得這麽安排。


    *


    楊知和楊源從紡織廠裏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段‘彩虹’。


    看到對麵的盛禮,楊知陰鬱的臉上揚起一抹笑:“這麽巧啊。”


    絲毫看不出來做了壞事的緊張感。


    他們那個陣法著實惡毒,如果盛禮沒辦法強行破開,梁悸和喬木恐怕就要廢在裏麵了。


    最嚴重的,甚至可能會死在裏麵。


    那麽大的重力,最後他們會爆體而亡,連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來。


    一想到這個結局,盛禮心中的暴虐因子就忍不住翻湧。


    盛禮就站在不遠處,黑傘早已撐開在頭頂,落下一大片陰影,顯得盛禮的臉越發白皙。


    聽到楊知和他打招唿,盛禮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緩緩地露出一個笑來。


    “不巧,我在等你們。”


    盛禮這話說的其實挺浪漫的,落在情人的耳朵裏就是親昵的告白。


    但可惜的是,對麵兩個人和盛禮的關係實在算不上好,應該是敵人才是。


    所以這話落到對麵兩個人的耳朵裏更像是威脅。


    更像是死亡的寄語。


    楊知臉色一變,瞬間覺出不對,但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盛禮手臂抬起,無數金色的絲線閃著寒光瞬間拔地而起,如金貴的牢籠般牢牢地將楊知兩人困在其中。


    陽光下,金絲線卻閃爍著冷冷的寒芒,好像觸碰一下就要削掉一塊肉一般。


    白霧慢慢從四周蔓延上來,逐漸籠罩整個場地。


    地麵上,閃著金光的陣法圖閃爍著亮起,盛禮趁著黑傘,一步踏入陣中。


    金絲線早已不在盛禮的手上,反而像是被無形的手拉扯著一樣向上聚攏,直至將天空也遮蓋住。


    楊知和楊源的臉色都頗為難看,四周已經是霧蒙蒙的一片了,根本看不出來外麵的景象。


    看向對麵的盛禮,黑傘早已化作利劍被握在手中,嘴角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一雙眼慈悲又無情,看向兩人的眼神帶著悲憫。


    盛禮的聲音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虛幻得很。


    “剛好,就拿你們來試試我新學的陣法吧。”


    話音落地,好像還跟著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


    盛禮的身形變得虛幻,然後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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