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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冬天雪下的似乎特別大,亞加國的都城飛龍城內到處都是積雪,街上行人都少了很多。這天正是國曆十一月十四日的子夜,城內一片黑暗,隻有白雪折射的刺眼白光,坐落在都城東南的昱王府卻燈火通明。


    昱王府內不時傳出女人痛苦的嘶喊,奴仆們更是從南院進進出出,忙碌異常……


    南院的正房外,昱王爺龍昱航正焦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神色異常緊張,眼睛不時向緊閉的正房裏瞟,無奈緊閉的木門擋住了視線……


    昱王府的上空突然浮現一老一小二人的身影,年輕男子緊皺著眉,不悅的看著下方。


    “師傅,我非得投生在他們家嗎?”男子聲音裏有著濃濃的失落。


    “你犯下天條,要經曆三世輪迴方可迴歸仙道,這才是你的第一世。”白須老者看著正房內不停嘶喊的婦女正色道。


    “那小綠呢?他也要經曆輪迴之苦嗎?”男子臉上一片悲情,滿是柔情的雙眼望向夜空。


    “她小小的雀仙,勾引我天師之徒,天帝自然不會輕罰。”老者臉上依舊一片祥和,看不出喜怒哀樂。


    “師傅,你明明知道……”男子乞求似的看著老者。


    “徒兒,莫再多說了,時辰到了,快些去吧。”老者說著手一揮,男人遂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屋頂,沒入了床上嘶喊女子的體內……


    就在龍昱航耐心消耗怠盡之時,裏麵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不一會緊閉的房門打開了,產婆高興的抱著初生兒到龍昱航麵前道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生了個小王爺。”


    龍昱航正欲伸手接過孩子,屋內卻傳來婢女的驚唿,“王媽,不好了,王妃出血不止……”


    抱著孩子的產婆聞言,臉色大變,抱著孩子又迴到了屋內,龍昱航看著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心中越來越不安。


    “快,去拿些艾草灰來,還要……”


    龍昱航在門外聽心中一緊,剛將頭伸到門邊,門‘砰’的一聲,被人從門內關上了。


    龍昱航心急的守在門外,汗不住從額上往下滴,房內產婆緊張的惶恐的聲音一遍遍傳入他耳內,其中還夾雜著婢女手忙腳亂的碰撞聲……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房門卻信舊緊閉……


    “王……爺……”


    龍昱航隱約聽到唿喚他的聲音,才也顧不上什麽男人不能進產房的禁忌,一腳踹開房門,衝向床邊,此時王妃玉蘭已值彌留之際。


    “王爺,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蘭兒走了……”


    玉蘭的手尚未觸到龍昱航即垂下了,龍昱航看著懸在半空的手,愣了好半晌仍舊沒迴過神……


    “娘娘……”婢女砰的跪倒在床前,嬰兒哇哇的哭聲伴隨著婢女的哭喊聲一並傳入了龍昱航耳內。


    龍昱航如遭雷轟,猛地撲倒在床上,“蘭兒,蘭兒……”


    嘶心咧肺的喊聲,伴著嬰兒哇哇的啼哭,在這樣和冬夜聽來格外的揪人心肺,王府上空白須老者不知何時消失了。


    小王爺的出生並未給昱王府帶來歡樂,小王爺出生的第一天王府即籠罩在一片悲哀之中,直到王妃下葬,除了管家龍恆找來的奶娘,似乎府裏的人都忘記了王府曾有新生命誕生。


    直到一個月後,龍昱航才從奶娘手裏接過小得可憐的嬰兒。龍昱航看著手中的小生命,這是蘭兒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他不禁想,值嗎?這個小小的生命值得嗎?


    玉蘭臨終前的話在龍昱航耳邊響起:王爺,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龍昱航輕觸了觸孩子柔嫩的小臉,油然而生的父愛充盈心間,孩子,這是他同玉蘭的孩子,身體裏流著他同玉蘭的姐,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孩子的……


    雖然龍昱航想好好照顧孩子,但是他卻沒有做爹的經驗,每天除了抱他一會,龍昱航就不知道做些什麽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昱王府裏開始傳出了小王爺克母的說法,而且越傳越兇,說小王爺是天生的煞星,出生的光晚,天空出現白虎,將來指不定還要克誰……


    奶娘抱著小王爺坐在房內,憐惜的看著這小小的嬰兒,孩子何其無辜,為什麽會將所有的不幸加逐到剛出生的小孩子身上……看著小孩子黑亮的雙眼,奶娘想,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告訴王爺,孩子是無辜的。


    這天傍晚,奶娘正唱著小曲哄小王爺睡覺,院內傳來‘咯吱’的聲音,這是人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奶妨知道是王爺迴來了。她起身抱起搖籃內的小嬰兒,輕撫過他的小臉,溫柔道:“孩子,奶娘待會求求你爹,希望他能製止府裏的謠言。”


    龍昱航進屋內就見奶娘抱著孩子迎了過來,他走過去,接過奶娘手中的兒子道:“康康乖嗎?”


    “王爺,小王爺很乖,隻是……”奶娘抬頭看向龍昱航,不知要如何說起,


    “隻是什麽,有事你盡管說,本王不會虧待你的。”龍昱航本能的以為奶妨是賺月銀少了,或是家裏有事。


    “王爺,有些話,奴婢做下人的本不當說,可是……”奶娘說著,在龍昱航身前跪下道。


    龍昱航錯愕的看著奶娘,什麽事這麽嚴重,看奶娘嚴肅的神情,龍昱航卻怎麽也猜不到。


    “奶娘,有什麽話,你直說吧,本王不會怪罪於你。”龍昱航心知府裏很多下人懼怕他,尤其是他冷冽的表情。


    “王爺,奴婢知道失去王妃娘娘,王爺心裏難受,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人的命數是上天給的,怨不得旁人……”


    龍昱航疑惑的看著奶娘,臉色有些難看,玉蘭離去已一月有餘,他傷痛的心情已慢慢平複,自從玉蘭走後,府裏的下人們都有顧忌,沒人敢在他麵前提起玉蘭,可這奶娘……


    “王爺,府裏的下人們都在傳小王爺克母,甚至說小王爺是妖孽投胎,說小王爺出生那晚……”奶娘低著頭自顧自的往下說,並示察覺龍昱航已呈黑色的臉龐。


    “住口,何人如此造謠,詆毀我兒。”龍昱航怒斥道。


    “王爺,奴婢並不知道,隻是府裏大家都在這麽傳,奴婢想……”奶妨有些嚇道了,怯怯道。


    龍昱航聽得奶娘怯怯的聲音,這才知道自己嚇著她了,遂放緩語氣道:“奶娘,謝謝你,本王一定會徹查此事,將造謠者逐出王府。”


    龍昱航說完看了看手中笑得甜甜的嬰兒,親了親孩子飽滿的額頭,這才將孩子交到奶娘手中,爾後沉著臉離開了南院,自從昱王妃離世後,龍昱航就不再睡南院,而睡到北院書房去了。


    第二天早上,已逝王妃,玉蘭的貼身婢女離開了王府。自那天之後,昱王府裏再也沒人敢傳小王爺克母了。但是除了奶娘,也沒有人敢靠近小王爺龍昭康。


    在龍昭康二歲的時候,奶娘因家中有事離開了王府,龍昱航新派了婢女小月照顧兒子。


    說來奇怪,別的孩子一歲多就會說話了,可小王爺龍昭康二歲半了仍然不會說話,在無人向龍昱航說起,龍時間航也未太在意,隻當孩子天生不愛說話。


    這天午後,婢女小月被人叫走,獨留小王爺在南院玩。二歲半的龍昭康坐在地上看著黑色的大螞蟻從腿上爬過,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正在這時,院中突然出現了隻大白兔,雪白的兔毛一閃一閃,有些恍眼,龍昭康一見雙手撐地,爬了起來……


    龍昭康看著大白兔笑道:“也……也……”


    龍昭康張著小手,邁著小胖腿向大白兔跑去……


    就在他快靠近大白兔的時候,白光一閃,大白兔在龍昭康麵前變成了白眉白須的老頭。


    二歲半的龍昭康很自然的將手指伸入口中,一邊吮著手指,一邊興奮的看著突然‘長大’的大白兔。


    “徒兒,真是為難你了。”老頭走向龍昭康憐惜的撫過他的小腦袋,一道金光沒入了他腦中。


    老頭張口似乎還有話說,院外卻傳來了小月的腳步,老頭愣了愣,對著龍昭康道:“孩子,好好體會世間萬物的痛苦,為師等你早日重返仙道。”說完白光一閃,竟憑空消失了。


    “爺爺,小白兔爺爺。”小月迴到院中,龍昭康指著大白兔出現的地方對著小月笑道。


    “小王爺,你……你會說話了……”小月先是怔忡的看著張口說話的龍昭康,爾後興奮的一把將他抱起,奔出了南院。


    一會功夫,王府裏上至老媽子,下至阿貓阿狗都知道小王爺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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