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抬起頭,蔣茹茵臉上帶著一抹從容笑意看著她,那一瞬,劉嬤嬤覺得蔣側妃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娘娘放心,奴婢定當竭盡全力辦妥此事!」劉嬤嬤心中一顫,跪下來磕頭立誓,蔣茹茵向孫嬤嬤看了一眼,後者拿出一個紅包塞到劉嬤嬤手中,「這些天辛苦你們了,這是娘娘賞給嬤嬤你和雀兒她們的。」


    劉嬤嬤捏著紅包退出屋子,剛剛就那一會的時間,她的額頭生生給逼出了一層汗,就是蔣側妃虛弱著神色,那氣勢依舊不減,應該說比過去更強了。


    兩天後青冬離開了一趟,迴來之後得到了楊大夫的確認,懸著的心總算落下,月事後和小產後脈象都會顯現出沉細虛弱,隻要她不承認,脈象上就無法肯定是小產,清理掉那些藥渣,太子府裏找不到,也無從對症,那麽接下來,她就可以裝病了……


    也就是蔣茹茵月事剛剛結束,太子妃那接到了稟報,說是蔣側妃在屋裏忽然暈倒了。


    紫煙過去稟報這消息時,正是早上請安的時候,太子妃一怔,隨即讓張側妃她們都先迴去,差人去請太醫,自己則帶人去往玲瓏閣。


    太醫過來之後,趙蕊等在外室,太醫在裏麵問診。


    過了一會太醫出來了,趙蕊迎了過去,「陳太醫,蔣側妃為何會無故暈倒。」


    「蔣側妃的脈象,比尋常月事結束後更為虛弱,而且麵無血色,易發冷,應是失血過多引起的體虛頭暈,另外蔣側妃脈象浮緊,頭疼暈眩,似還感染了風寒。」


    就是來個月事,一下子就生出了這麽多的毛病,趙蕊聽著那句失血過多有些疑慮,「這失血過多,會不會有可能是別的原因。」


    「這……微臣不敢妄下定論。」陳太醫在太醫院多年,還是很清楚什麽是本分,不能確定的事情他若說對了還好,說錯了到時候引出什麽事端,自己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既然是風寒之症,那就麻煩陳太醫開下方子,定時前來複診。」趙蕊擺了擺手,陳太醫跟著一個嬤嬤出去了。


    走入內室,趙蕊看到蔣茹茵麵色不濟的躺在床上,心中的疑慮更深,失血過多,真的隻是月事這麽簡單麽,有張側妃小產的前車之鑒在,她不得不多想幾分,若真是小產,眼前的人還分毫不知,那這後果……


    從玲瓏閣裏出來,趙蕊身後的方嬤嬤見她沉思,走到她身後輕聲道,「娘娘,這蔣側妃會不會和張側妃一樣,也是那個。」


    趙蕊走慢了一步,視線朝著玲瓏閣瞥了一眼,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嬤嬤,太醫說是月事,那就是月事了,太醫說的總不會錯,不是麽。」


    到了傍晚太子迴來之後聽說蔣側妃病了,去了玲瓏閣看她。


    走進屋子見蔣茹茵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蘇謙陽也愣了愣,不過是幾日不見,怎麽他覺得好像自己許久不曾來玲瓏閣了,否則,眼前的人怎麽會消瘦的這麽厲害。


    蔣茹茵想掀開被子和他請安,蘇謙陽攔住了她,「這時候多什麽禮數,躺著就是了。」


    「讓殿下擔心了。」蔣茹茵躺了迴去,衝著他虛笑,「妾身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蘇謙陽往床榻上靠了靠,蔣茹茵的頭剛好靠在了他肩膀上,握住她有些涼的手,這一迴他沒有找暖爐,而是握在了自己手中,「幾天沒過來,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蔣茹茵聽著他這責備中顯得關切的語氣,往他這邊倚靠了些,有些委屈,「那殿下都不來看妾身。」


    「說的你好像是因為本殿下才病了的。」蘇謙陽聽她反過來嗔怪自己,笑了,「那本殿下今晚留下來陪你。」


    蔣茹茵輕哼了一聲,「不要。」


    「現在又說不要了?」蘇謙陽存心逗她,看她臉上因著玩笑有了些血色,把她的手放入被子中。


    「妾身現在生病了,萬一傳染了殿下就不好了。」蔣茹茵哼哼著,看了他一眼,「等妾身病好了。」


    蘇謙陽接下她的話,「病好了就怎麽?」


    蔣茹茵忽然頓住不說話了,就上一次他來還指著春宮圖上的姿勢說,下次換個試試,如今她這麽要他過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於是蔣茹茵微眯上眼睛,裝打了個哈欠,喃喃道,「病好了妾身就能陪殿下下棋了。」


    蘇謙陽臉上露出一抹不經意的愉悅,見她躲閃,不再逗她,「你好好休息,明日再來看你。」


    蔣茹茵點點頭,目送著他出了門,微鬆了口氣,她這病,哪裏是三五天能好的……


    蘇謙陽離開玲瓏閣,直接去了瑤花閣,趙蕊對他的到來顯得很高興,替他脫了外套 ,柔聲問他,「蔣妹妹那可還好。」


    「精神還不錯。」蘇謙陽走進洗漱間,宮女兌好了水,沐浴過後,趙蕊又親自替他換上了睡衣,兩個人躺了下來,趙蕊依偎在他懷裏,輕聲說道,「殿下可還記得我們剛成親那會,您帶著妾身去騎馬。」


    蘇謙陽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怎麽忽然想起這個。」


    趙蕊貼著他的胸膛,語氣裏有一些懷念,「那是妾身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大婚三月,太子府裏隻有她一個人,太子還帶著她前去騎馬遊湖,當初的專屬是她這輩子覺得最快樂的,而後,太子府裏就是一個又一個新人。


    「這段時間是忽略你了。」蘇謙陽低下頭,瞥見她眼底那一抹眷念,語氣柔和了一些,「辛苦你了。」


    趙蕊搖搖頭,「不辛苦,隻要殿下還念著妾身,妾身就不覺得辛苦。」隻要她在他心中還是最重要的,她作為太子妃,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蘇謙陽摸著她頭發的手微頓了下,隨即從她頭發上挪開把她從自己身上扶了起來,再細看她,好像這幾年,他沒有仔仔細細的去看過她,和當初大婚之時的青澀相比,如今的她身上多了不少成熟的韻然,和蔣側妃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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