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柳昭夕心疼得要死,剛想將人攔腰抱下來,結果不省心的小孩又往花壇裏麵鑽。


    田恬對花粉過敏,這一進去,半夜雙腿肯定又紅又腫,柳昭夕也是怒急攻心,伸長胳膊一巴掌拍在對方屁股。


    「胡鬧什麽!我還得去記你與那些情人上床約會時間嗎?!」


    看著完全嚇傻的田恬,柳昭夕頭痛揉眉,巴掌變成空心,不輕不重揉著田恬後腰往下的部位。


    「聽話,出來。」


    「……」


    如小貓被人類提住後脖頸,田恬默不作聲,任由柳昭夕拉他到馬路邊。


    氣氛忽然尷尬。


    田恬的雙手背在身後,腳尖來迴磨蹭,偷偷瞄了眼柳昭夕。見他摘下眼鏡揉山根,田恬腰一塌、頭一歪,嬉皮笑臉靠過來。


    「生氣啦?」


    「沒有。」


    「可你都不牽著我,還奪走了我的飲料,見我往花壇沖也不攔著我,又癢又腫好難受。」


    一見柳昭夕態度服軟,田恬立馬蹬鼻子上臉,說到最後翹起腳,腿伸在人麵前。


    「癢死了。」


    腿邊貼來冰涼,緩和不少痛感,看著蹲下的柳昭夕,田恬偏頭:「昭昭,我沒有。」


    生怕對方不信他,緊接補充:「我沒有跟他們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對上柳昭夕瞬間陰沉的臉,田恬最後一個字音拐出來十八個彎。


    他伸手比劃噶脖動作:「騙人我切腹自盡。」


    「那你為什麽抹脖子。」


    「這樣比較有美感。」


    柳昭夕懶得理他,原本去食堂也變成去醫務室拿藥,一番折騰下來,田恬反而餓過了頭,最後還是敲定迴咖啡館點些意麵。


    半路田恬又作妖。


    「昭昭,腿疼。」


    正單手迴消息的柳昭夕聽聞,忙下移視線望去,田恬的小腿被藥膏塗成了小花豬,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再配上先前因為癢哭紅的鼻尖,還真像一隻粉色小豬。


    「不背。」


    話雖如此,柳昭夕先一步鎖死手機揣兜裏,往前半步蹲下身,感受身後壓來的重量,他不由得掂了掂。


    結果一小流氓趴到他耳邊哈氣:「昭昭,你還是這麽翹,要不今晚嗷!!你幹嘛柳昭夕!」屁.股火辣辣得疼,小流氓的眼淚都快飈出來了。


    「我說過什麽?」


    「……」


    「田恬。」


    威脅意味漸濃,生怕再被柳昭夕在大庭廣眾之下揍屁.股,田恬老老實實重複:「在沒玩夠之前,不許碰柳昭夕一根毫毛。」


    「那你玩夠了?」


    田恬偏頭想想,柳昭夕頭冒青筋,結果背上的小花豬忽然哀嚎,嚇得人差點沒把他扔出去。


    「我想起來了,鴿子!我放了喻江鴿子!」


    他掙紮著從柳昭夕背上下來,也顧不得吃晚飯,看了眼快到八的時針,急吼吼就要往音樂學院那邊趕。


    柳昭夕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許夜不歸宿。」


    「我用我的童貞擔保!」田恬挺直腰背跺腳敬禮,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柳昭夕沉默片刻反問。


    「你還有這種東西?」


    田恬做了個鬼臉。


    看著人腳底如按了風火輪往前沖,哪裏還有剛才黏糊糊撒嬌的勁兒,柳昭夕按了下胳膊,掏出手機迴復堂哥柳相旬的簡訊。


    [不去了。]


    [?]


    [有浪蹄子勾他。]


    那頭沒了動靜,似乎也在消化穩重如玉石的柳昭夕,竟會說出這個字眼。


    正當柳昭夕準備收起手機,柳相旬打來電話:「你還看不住?這不像你啊,自以為是的大學霸。」


    男人好像在宴會,酒杯的碰撞聲清晰,隱隱傳來幾聲柳總,他擺擺手獨自走到角落,頎長身子靠在露台,食指下拉過於束縛他的領帶。


    「哪個?恬恬前些天還跟學體育的打得火熱,這一會兒又被誰纏上了?」


    聽著通訊那頭的迴應,柳相旬嗯了聲,活動幾下酸脹的肩膀後:「喻家的小兒子,學鋼琴?恬恬什麽時候好這口。」


    他仰頭,望向被霓虹燈照得半邊亮的天,隨意搭在欄杆的手腕垂落,又用拇指一根根按壓其餘手指的關節處。


    幾番往返,柳相旬眉眼越來越沉,在聽到田恬差點腳踏兩條船時,男人一聲冷笑。


    「再不好好教育,改天都能從坐檯少爺那裏撈他,這周帶人迴家,我得好好管教下。」


    柳相旬嘖聲。


    通訊切斷,柳昭夕慢悠悠轉身往迴走,可心底騰起的愉悅,緩緩顯露在他嘴角。


    柳相旬的管教,那可稱得上香.艷。


    第7章


    音樂學院別稱肝帝學院。


    如名,八點半的教學樓依舊燈火通明,索性各個區域隔音較差,田恬才得以順利摸到了鋼琴教室,結果對著足有幾十個一模一樣的門板發愁。


    怪了,先前記得就是這裏啊?


    田恬摸不著頭腦,他沿著走廊慢慢往前走,好在各教室門口都有窗戶,每經過一個他都靠過去瞅瞅。


    聚精會神的田恬,自然未察覺身後跟了人,各種音符掩蓋住對方腳步,他旁若無人去下一個區域時,耳側有陣風襲來。


    田恬渾身汗毛倒豎,一口氣半天喘不上來,抓住欄杆的手軟得如麵條,講話都變成了顫音。


    「誰、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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