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曉沒敢睡太久,六點半就是病人們的起床時間,到時候醫護人員肯定會過來將其喊醒,作為混進病院裏的“黑戶”,她可不能被人發現。


    護士過來喊年年起床的時候,她就躲在了洗手間裏,留了個門縫悄悄觀察。


    “球,我好像見過那個護士,昨天的話,他在前台吧?”


    小助理迴道:


    “是的,這家醫院收容的病人並不算多,醫護人員自然也就那幾位。”


    “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我說說。”


    小助理點開新收集的信息麵板迴道:


    “二院目前病人共有33位,醫生三名,護士八名,安保人員三名,護士是裏頭最忙的,從早上病人一睜眼到晚上入睡,發生任何情況都是他們的事,包括夜裏巡邏也由護士負責,再加上專門看守寧哲安的兩個人,這間病院裏有13個人屬於正常人,在這些人員工作的時候,你需要避開他們的耳目。”


    醫院很大,工作人員卻比她想象中的要少,秦暮曉了解情況以後,頓時不怎麽擔心了,畢竟這些人還是輪班製,不可能24小時都上崗,也就是說她需要避開的人比實際計算的人要少。


    不過有一個問題,她有點在意。


    “球,你是不是少算了一個?”


    “哦,對,病人目前共有34位才對。”


    “…”


    很好,數據庫更新了,都會懟人了,對此,小助理迴道:


    “我們ai會根據宿主的性格,持續優化自己,努力和他們成為更默契的搭檔,比如剛才的那句話,我會迴答,謝謝誇獎~”


    “優的很好,不需要再優了。”


    起床洗漱過後就是早餐時間,年年被護士帶走後,秦暮曉也跟著混在了病人之中,不過她並沒有跟著去吃早餐,而是確認護士都離開了,先摸進藥房裏去處理傷口。


    被狗咬了要打針,被人咬了,怎麽也得消消毒吧?秦暮曉對著鏡子露出傷口,寧哲安啃咬的力度極大,最深的地方甚至還在滲血,輕一點的也逐漸形成了一片青紫色,跟某些喪屍片裏的有的一拚了。


    傷口處理完畢,她潦草的給自己貼了幾張創可貼,這才迴到了食堂,也就是病人們用餐的地方。


    意外的,她發現寧哲安也在,獨占一張長桌,安安靜靜的,身邊跟著那兩個看守,護士送餐接過便吃,乖巧的不像話,與昨天晚上在她麵前時那兇狠的樣子形成極大反差。


    寧哲安是特殊看護,如果這人願意,是可以一直待在房間裏的,隻要乖乖吃藥,醫生和護士並不會去約束他的行為,而這次主動出來用餐,也顯然讓護士們感到驚訝,時不時便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此時的秦暮曉已經為自己弄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邊喝邊想是不是寧哲安之前也有咬人的情況出現,所以那些護士才這麽關注他。


    收迴目光,秦暮曉發現自己的碗裏多了一小塊肉,她疑惑抬頭,發現自己的對麵不知何時坐了一位老人家,這塊肉大底也是老人家給她夾的。


    “快吃,多吃點。”


    雖然不認識老人,但耐不住這慈祥的眼神一直看著她啊,秦暮曉幹笑一聲。


    “謝謝啊。”


    “不客氣,爺爺給你挑。”


    自己的好意被接受了,老人高興的不得了,又努力的往自己的瘦肉粥裏扒拉碎肉,就在秦暮曉要吃的時候,她發現老人的手哆嗦,挑不出完整的肉,總是和粥混在一起,所以幹脆粥和肉一起吃進嘴裏,再用舌頭把肉給抿出來,她沉默,一張臉都綠了下來。


    老天爺,幸好她還沒吃,不過老人給的肉碰到了她的粥,她這碗粥也不想吃了。


    “吃啊,吃多點長身體。”


    見秦暮曉不吃,老人急了,又開始催促起來,一直重複著讓她吃肉的話,說多了幾遍還生氣了,至於坐在旁邊的其他病人,都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他們,這讓秦暮曉感到心裏有些毛毛的,生怕護士注意到這一邊,她索性棄粥而走,留下老人在身後氣急敗壞的喊道:


    “不懂事不懂事,糟蹋糧食!”


    秦暮曉溜得快,並沒有注意到寧哲安的目光短暫的停留在她坐過的那張桌子上。


    溜到了活動室,秦暮曉這才停下腳步,裏頭有幾個零星的病人,他們吃完早餐之後就會過來這裏消消食,再一會兒就到吃藥的時間了。


    病人們多數都是安安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管環境再嘈雜,其他的病友在做什麽好像都與他們無關,秦暮曉看著一個女人突然間在她麵前跳起了街舞,還有人把手掌當成電話,跟家人談著買房的事情,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不多時,護士進來了。


    “吃藥了,吃藥了,聽到名字過來取藥啊。”


    秦暮曉連忙低下頭,到了角落裏躲著。


    “王明明,李思純,彭金樹過來拿藥。”


    有的病人很乖,聽到名字便過去了,有的還在持續發呆,還有的抗拒吃藥,轉身就出了活動室,秦暮曉見狀,連忙跟著一起溜,不過嘛,派藥的護士一點都不急,對於不乖的病人,他們自然有其他的辦法。


    寧哲安過來的時候,便看著秦暮曉融入其中,甚至跳著芭蕾舞步消失在了拐角,這讓他皺起眉頭。


    褲子被人扯了一下,寧哲安垂眸,年年就站在他的旁邊,指著秦暮曉消失的方向。


    “斑馬。”


    “是的,你做的很好。”


    後麵的時間裏,寧哲安沒在公共場合出現,這讓秦暮曉找不到機會,隻能等到晚上。


    淩晨12點,醫護人員與安保最後一次巡邏,待他們結束迴房休息,秦暮曉再次出現在七樓,而今天晚上守在寧哲安門口的那兩個人居然不在。


    是換班了嗎?她在心裏想著,不過這不正好給了她去找寧哲安的機會嗎?


    秦暮曉在窗邊露出一雙眼睛,輕輕唱道:


    “你想不想堆個雪人 ~”


    驚喜的是,寧哲安還沒睡,坐在床上似乎在發呆,不過他也好像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輕輕的擰開了門把手,秦暮曉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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