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曉當即就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可春風樓已經打烊了,牧遠鳴又是清倌,她要是點牧遠鳴就不可能在樓裏頭留宿。


    難不成得爬牆?這行為會被人認為是踩草賊的吧?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她把禮物買了再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暮曉便往城邊去了,城門口流動的人口很多,所以各地過來的小商販也很多,小攤上的商品都是琳琅滿目的,唯一的缺點就是秦暮曉到達的時候已是晌午,再迴到春風樓時,天色都已經黑了。


    就幹了這麽一件事,一天就要過去了,秦暮曉將要送給牧遠鳴的禮物拿在手裏掂了一下,揣進懷中。她知道春風樓又到了要打烊的時候,但她仍然想再與牧遠鳴見上一麵。


    俗話說的好,打鐵還得趁熱呢,更何況在現在的牧遠鳴記憶中,他們才見了兩次麵,她不多多露臉刷下存在感,這樓裏樓外的客人這麽多,難保牧遠鳴不會招唿別人去,自己的攻略對象要去招唿別人,她可就不樂意了。


    意外的,剛到了門口,秦暮曉便被人給攔了下來,是一個穿著十分富態,風韻猶存的中年男人,她猜想這應是樓裏的鴇爹金萬元。


    秦暮曉不認得金萬元,但金萬元是認得秦暮曉的,來者是客,他自然不可能趕人,也知道秦暮曉是來找牧遠鳴的,可牧遠鳴已經給他禁足了,說實在話,牧遠鳴的樣貌並不醜陋,隻是過於英氣不夠嬌弱,注定是賣不出好價錢,可賣不出是一迴事,虧本又是另一迴事了,秦暮曉這種居無定所的俠客能有多少銀兩?別到時候靠著一張嘴就把他家明玉給騙了,那他才是虧大了呢。


    “客官啊,這樓裏頭可要打烊了?不知您是要選哪位公子啊?若要留宿,順便把房費也付了吧?”


    秦暮曉不會留宿,因為不會點除了牧遠鳴以外的小倌,迴道:


    “我不留宿,也知道你們要打烊了,我與明玉說幾句話便走。”


    “明玉嗎?哎呀…”


    金萬元麵上故作可惜,他就知道秦暮曉是來找牧遠鳴的,在拍賣初夜之前,他可不會再允許這兩人見麵了,迴道:


    “真是不好意思,客官,明玉昨天晚上身子不適,這幾天我讓他好好在樓裏休息,不便見客,咱們還有其他的小倌,相貌不比明玉差的,可要讓他們過來伺候你?”


    身體不適?怎麽會這麽突然?秦暮曉雙眸一轉,這兩天她可聽過牧遠鳴兩次身體不適了,難道牧遠鳴真是身體不好嗎?那她更要關心一下了。


    “不用了,我不點其他的小倌,就想要明玉一人,不知明玉在哪裏?能讓我見一下他嗎?我不會待很久的。”


    金萬元沒想到秦暮曉這麽難纏,怎麽著也是客人,他不好直接推拒,嘴裏“哎呀”了一聲。


    “這不妥呀!客官,明玉病了,把病氣過給你就不好了,而且人生病了,模樣也不會好看,平白掃了您的興不是,等過幾天他身子好了,我再讓他過來招待你。”


    說到這裏,他明白秦暮曉是非牧遠鳴不可了,也無心再浪費時間,儼然一副要送客的模樣,秦暮曉心生疑惑,卻也並未再糾纏。


    小助理來到她的身邊說道:


    “秦姐,天眼告訴我,牧遠鳴就在三樓的休息室裏,看起來確實是病了。”


    “球,你說我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聞言,小助理看著自家宿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迴道:


    “想去就去唄,隻是這樓裏頭都打烊了,你怎麽進去啊?”


    “沒有路,那就找別的辦法,比如爬窗戶,你覺得呢?”


    小助理聽了一驚,覺得秦暮曉多少有些衝動了,思來想去,還是勸了一句。


    “不了吧,你這才和牧遠鳴相處多久,就半夜爬他的窗戶,他會被你嚇死的吧?”


    萬一被人以為秦暮曉是采草賊,有了這印象,以後還攻不攻略了?


    然秦暮曉不想放棄,直覺告訴她那突然下降的攻略值並非偶然,她必須要見到牧遠鳴問個明白。


    宿主執意如此,小助理沒有辦法,隻能依了她,迅速指定一條可行的道路,那就是在樓側邊通過二樓外圍的走廊躍上三樓,它會用天眼找出牧遠鳴就寢的房間。


    入夜之後,春風樓隻留下了幾盞燭光,除了偶爾傳來小倌和恩客的嬉鬧聲,其他時候都安靜的很,秦暮曉越來越喜歡自己在這個位麵世界裏的人設了,俠客是有武功的,她現在可謂是身輕如燕,足尖一點,爬牆翻窗戶什麽的,簡直信手拈來好吧。


    “…秦姐,我真是沒想到你會用武功來做這事。”


    說好的遊俠是專門助人為樂的呢,小助理都有些無語了。


    秦暮曉可管不了這麽多,某球的話聽到她耳朵裏可謂是不痛不癢的,躍上三樓之後,不多時便找到了牧遠鳴所處的房間。


    裏頭的燭光還亮著,看來牧遠鳴並未就寢,她先是試探的敲了一下窗戶,然後立馬躲到了一邊。


    窗戶敲響的聲音顯然驚擾到了裏頭的人,畢竟樓裏打烊,除了要招待留宿恩客的,其他人都睡下了,且若來了人,為何不走門要敲窗戶呢?


    沒有反應,秦暮曉又折返迴去,再敲了一次,這一次,裏頭傳來了牧遠鳴小心翼翼的迴應。


    “誰啊?”


    她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放在了窗沿上,看著裏頭的人影靠近,又立馬躲了起來。


    窗戶被打開,秦暮曉要送的禮物也被發現了,是一匹用木頭雕成的小馬駒,裏頭是空心的,裝的是幹花,隻有布什克多才有,她看到牧遠鳴拿起那一匹小馬,疑惑的探出頭來,沒找到熟悉的身影,略略失望的皺起眉頭。


    然後,他將小馬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十分驚訝的將其捂在了胸口處。


    “這味道…是草原的藤耳花…”


    壓抑已久的思鄉之情驟然再次被勾起,牧遠鳴不由悲從心來,低聲啜泣,他知道這匹小馬必定是秦暮曉送的,雖然不太明白為何秦暮曉來了卻不露麵,但這人好歹出現了,讓他因禁足而懸起的心多少落下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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