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接到兒子簡成的電話,張淑芬急衝衝就往迴趕,當她從最後一班公交車上下來,已經到深夜,剛下車,就一不小心扭到腳,整個人摔在地上。


    “真踏馬的晦氣。”張淑芬一如既往罵罵咧咧爬起來往迴走。


    踏進門的那一刻,她就看到小兒子房間隱隱約約傳來燈光。


    “這個畜生,又在打遊戲。”一股火直竄腦門,她一腳踢開房門,就看到簡成光著膀子,戴著耳機,嘴巴裏叼著半根煙,旁邊放著半杯方便麵。


    滿屋子一股餿味,張淑芬衝過去抓住兒子的頭發開始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又在打遊戲,和你那個爹一樣,一輩子像個廢物。”


    “媽媽,媽媽。”簡成被拖在地上,一隻拖鞋也被甩出去,張淑芬撿起地上的拖鞋就朝他臉上扇下去。


    “畜生,畜生,和你爹一起去死吧。”


    尖銳刺耳的辱罵聲驚醒鄰居。


    “這個潑婦又在罵人,每次迴來吵得沒完沒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老婆,不管她,我們不要惹事,你看上次張嫂罵了,迴頭就被人潑了一盆糞,肯定是她幹的。”


    “算了算了,再忍忍。”


    “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我看她經常自言自語罵人,還說小安的名字。”


    “以後離她遠點。”


    ......


    罵完兒子,張淑芬衝到洗手間洗把臉,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曾經多風光,現在卻如此憔悴。


    她拿起洗漱台上的口紅,用力塗在鏡子上。


    “狗男人,小賤人,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老娘也不會這樣。”


    發泄完之後,她走進主臥,剛進門就聽到男人“哼哈”的聲音。


    “鬼叫什麽?怎麽不去死,喝酒喝死你。”張淑芬罵罵咧咧走到床前,就看到床頭櫃上放著吃剩的飯菜,還有蒼蠅在裏麵爬。


    “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床上的男人瞪著眼想要說什麽,隻能張著嘴哼哼兩聲,口水沿著嘴角淌下。


    張淑芬瞥一眼,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紙巾塞在他下巴,“廢物。”


    .......


    翌日。


    秋雲亭和舒芊薈很早就來到醫院,懷裏還抱著一大束鮮花。


    剛一推門進去,就看到頂著黑眼圈的傅南辰,一頭短發亂糟糟的,最明顯的是右臉上。


    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南辰,昨晚打架了?”


    簡小安抿嘴,內疚的看著傅南辰,“對不起老公,愛你。”


    “小安,今天怎麽樣?”秋雲亭俯身看著簡小安哭過的眼睛,“第一天一定很辛苦的,奶奶看看,這小臉,疼的吧。”


    昨晚簡小安很不耐煩,麻藥後的疼痛讓她忍無可忍。


    “疼就哭,寶寶,使勁哭。”傅南辰怕她得產後抑鬱症,隻要她皺眉頭,他就讓她哭。


    半夜,孩子哭一會,媽媽哭一會,最後都睡著後,男人默默流淚。


    ......


    護士走進來,笑盈盈的看著秋雲亭,“奶奶,傅總對老婆真好,還沒見過這麽疼老婆的。”


    陪哭。


    尤其她撞見兩次,看到傅南辰拉著簡小安的手,扇自己的臉。


    “老婆,心裏有沒有好點?疼就打老公,都怪老公。”


    .......


    護士站,人手一個紅包,包括當天生產的孕婦全都有。


    張淑芬一早上班,秋雲亭看到也給了一個紅包,“辛苦啦,沾沾喜氣。”


    她戴的口罩,並沒有被認出來。


    張淑芬接過紅包,打開發現隻有999,嘴裏小聲說,“我是她媽,就給這麽一點?”


    不出意外,她應該是孩子的姥姥。


    傅家應該給她9999,不對,。


    上午,很多前來賀喜的人送來很多禮物,所有人都羨慕簡小安。


    “你們看看,就算不是傅家孫媳婦,也有這麽多人寵著。”


    “這在婆家好不好,全看老公態度,隻要老公對她好,其他人誰還敢說什麽。”


    “對啊,再看看我們,順還是剖還要經過婆婆同意,說順產聰明,我看他兒子也就這個德行。”


    “對啊,還說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她一下子生了四個也沒這麽矯情,沒出月子就下地幹活。”


    “她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人家丈夫比月嫂做的都好,聽說心疼老婆都哭了。”


    “再看看我們家那死樣,看到女孩擺個臭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家有皇位繼承呢。”


    “你知道嗎?我們那個鄰居坐月子,就因為吃了十二個南瓜,被婆婆罵死。”


    “天哪,我以為吃了十二個人,這什麽神仙家庭?”


    .......


    病房內,護士抱著孩子走進來,傅南辰緊緊跟在後麵。


    老婆說,孩子不能離開視線。


    嬰兒車內,小寶貝咿呀咿呀哼著,小手不停在空中揮舞。


    “太太,孩子應該餓了。”


    “餓了?怎麽辦?”傅南辰看看孩子。


    護士一聽噗嗤一聲笑了,“......”


    秋雲亭,“......”


    舒芊薈,“......”


    “傅總,孩子要......”護士示意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媽媽該喂奶。


    傅南辰走過去,都不忍心叫醒她,“要不,晚點吃?”


    他的寶寶還沒吃飯呢。


    哭一晚上肯定累了。


    “咳,咳咳,嗚嗚嗚......哇哇哇.......”嬰兒車一個小寶貝哭起來,緊接著另一個小寶貝也哭起來。


    簡小安醒過來,看看旁邊,再看看圍著她的人,“怎麽啦?又要按肚子?”


    啊啊啊啊啊。


    她深吸一口氣,“來吧。”


    “不是,寶寶,你,你餓了了嗎?”傅南辰輕聲問。


    “我想吃冰激淩。”


    .......


    “聞一下都行。”


    “好,等下給你聞。”


    等半天也沒看到護士按肚子,看向哭泣的孩子。


    “寶寶怎麽啦?是不是餓啦?”


    護士急忙走過來,“太太,寶寶應該餓了,該喂點奶。”


    昨天就沒吃。


    護士把孩子放在簡小安旁邊,“我幫您。”


    傅南辰直接湊過來,“我幫你,你先出去,我不會再叫你。”


    護士和月嫂早就教過他,理論上100,實踐經驗為0。


    就這樣,房間裏的倆人有模有樣的開始喂孩子。


    就聽見孩子嗷嗷大哭,大人滿頭大汗。


    “寶寶,我來。”


    簡小安,“.......他不會????”


    啊啊啊啊啊?


    他是認真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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