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安:“......”


    車內很安靜,簡小安能聽到耳邊清晰的唿吸聲,熱氣輕撫在皮膚上,又麻又酥。


    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和男生這麽親密過,此刻,擋板完全把車內變成封閉的空間,她全身緊繃,緊張的嗓子壓縮著唿吸,連吞咽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蔥白的手指輕握放在腿上,手心滲著薄汗,食指指尖上印著小狐狸的創可貼有些翹起。


    傅南辰抬眸,視線掠過她的手,抬手握住她蔥白的指尖。


    她的手又小又軟,輕輕一握就嵌在他掌心,下一秒,他骨節分明的指節與她十指相扣。


    簡小安的指甲修剪的幹淨整齊,指甲上的月牙清晰可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想要掙脫,又被緊緊扣住。


    “在想什麽?”傅南辰在她耳邊輕語,桃紅色的耳骨落入他視線中,溫熱的鼻息環繞著耳骨。


    “咳。”簡小安上身微動,與他對視,嗓音溫柔,“沒,沒什麽。”


    “嗯?”傅南辰嘴角微勾。


    她耳朵很燙,內心一定翻江倒海了吧,這個小騙子。


    兩人距離很近,簡小安鼻尖幾乎蹭到他鼻尖,她往後撐一下身體。


    就看到他左邊太陽穴上方有一片黑青,靠近發際線的地方貼著一個普通的創可貼,如果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


    “你,你額頭怎麽了?受傷了?”


    上午分開的時候還好好地,現在怎麽受傷了。


    簡小安抽出被他緊扣的手指,抬手去觸碰他皮膚。


    “我看。”簡小安撩起他眼角的頭發,指尖輕輕劃過淤青的皮膚。


    “疼嗎?”


    她的嗓音溫柔似水,如水珠般滑入他耳膜。


    傅南辰抬肘抓住她指尖重新握住,在她耳邊低聲說,“沒事兒。”


    “哦。”簡小安說道,又看向他額頭。


    那麽大的淤青怎麽能沒事呢?以前爸爸用皮帶抽自己的時候,腿上也有淤青,好疼好疼,很久都無法消散。


    簡小安已經敏感的覺察到上午的傅南辰和此刻有微妙的變化。


    他受傷了,怎麽受傷的?難道也是被父母打的?會不會疼?


    車內,倆人就這麽抱著。


    車廂裏的空氣很安靜,傅南辰手臂繞過她纖細的腰,兩隻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軟,他就這麽在她指尖一個一個挨著扭來捏去,還把自己指環摘下來套在她的手指上。


    從拇指按照順序套到小指,從左手套到右手,反複重複。


    好像,他有些無聊!


    簡小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這麽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


    她的腦袋抵在他的胸膛,耳邊傳來他撲通撲通心跳聲,沒有一絲慌亂,強勁而有力。


    一下、兩下、三下......


    她想起小時候被爸爸關在儲物間,黝黑的深夜,她靜靜蜷縮在牆角,冰冷的牆麵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靠著牆,雙手抱著膝蓋,頭枕在膝蓋上,靜靜聽自己的心跳聲,她就那麽數著自己心跳聲挨到天亮。


    她不敢睡覺,夜太黑。


    此刻卻不同,她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被人緊緊摟著抱著。


    好暖和。


    一陣困意襲來,她眼皮緩慢閉上,唿吸變得均勻,蔥白的指節完全鬆軟下來。


    她整個人緊緊靠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傅南辰看著懷裏的女人,溫潤的臉上,一雙清秀的眉眼,粉色的唇瓣緊閉,眼尾的小痣藏與長睫中,若隱若現。


    這就是他找了十幾年的女孩子,一定是她。


    昨晚,傅南辰幾乎整晚都沒睡,他就那麽注視著簡小安,左看右看,能確認的隻有那一顆小痣。


    他好想把她叫醒,讓她微笑,因為記憶中她右臉還有一個酒窩。


    後半夜的時候,他去了密室,拿著自己的畫像反複確認。


    那個密室中有很多素描,從他第一眼見到她,再到他印象中這個女孩長大的樣子。


    4歲、5歲、6歲......18歲、19歲、20歲、21歲。


    似乎在這個女孩的人生中,他從未缺席過。


    直到早上封越拿著簡小安的資料迴來,他有些失望,因為那個女孩是在北城,叫月月,簡小安在江城,相隔千裏。


    他不死心,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像的人?


    他拿著鋼尺在簡小安臉上測量著,又拿著相機拍下她照片,連夜清洗出來和密室的素描反複對比。


    傅南辰站在密室中間,看著周圍擺滿的素描。


    他害怕,會不會認錯呢?可他反複確認,就是這個女孩。


    隻是他沒法證明。


    在簡小安離開的那一個小時裏,那種煎熬比他小時候被父親關禁閉室還要難熬。


    最後,他摘下手指上的指環,在心裏默念,像轉硬幣一樣,如果指環上的月亮朝上就認定這個人。


    他蹲下,把指環豎著放在地板上,兩根手指捏著迅速翻轉。


    咕嚕嚕.......


    他甚至都沒敢去看,直到耳邊指環轉動的聲音逐漸停下,他一掌拍下去。


    傅南辰深唿吸,看著修長的手指,手背上血管暴起。


    待他緩慢挪開手掌,玫瑰金色指環一點點沒入視線。


    幾乎同時,急速上升的心率讓他忍不住閉眼,再次緩慢睜開,看到一枚清晰的新月朝!下!!竟然朝下嵌於指環中。


    傅南辰往後一仰整個人躺在地板上,“剛才上帝走神了,一定是!”


    他重新坐起來,眉骨下沉,眼睛眯起看著地上的戒指:“對,就是朝下......不管了。”


    說完傅南辰抓起地上的戒指飛奔著衝出密室。


    是她!一定是她!必須是她!


    樓下,王大寶被拖上駕駛位的時候滿嘴都是饅頭。


    傅南辰該有多著急!


    ......


    昨晚的畫麵一幀幀從傅南辰的黑瞳中抽離,他垂眸看著懷中的女人,下顎抵著她額頭。


    以後的每一天,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


    車子緩緩駛進月亮灣,待車輛停穩,傅南辰輕輕抱著她走進臥室。


    簡小安並沒有醒來,她轉了個身蜷縮著躺著,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嘴唇吮吸兩下又沉沉睡去。


    房間淡淡的荔枝香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這一覺簡小安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變暗。


    窗外是市區燈火通明的夜,夜空中有煙花在空中響起,照亮星空。


    一樓,陳姨已經做好一桌子晚餐。


    臨近元旦,月亮灣第一次這麽熱鬧。


    整個莊園全部掛滿紅色小燈籠,兩條狗也撒歡了在草坪上瘋跑,保鏢在四周巡邏。


    窗外的煙花越來越多,簡小安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直接看到落地窗外絢爛的煙花。


    “哇。”她坐起來揉一下惺忪的雙眼,抬頭等著下一個煙花散開。


    落地窗的玻璃內,男人修長的身影逐漸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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