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馬上又要迎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開題、論文、答辯、畢業……在實驗室學生們開始忙碌。


    春去秋來,陳帆近年也收了不少學生。現在也到了他為學生的畢業苦惱的時候。


    呂玉林一批是博士生,他們不著急畢業,因為畢業與都,都在陳帆的實驗室工作,區別不大。


    但碩士生不一樣。很多人做了兩年後覺得自己不適合科研工作,萌生了早點畢業找個地方上班的想法。


    於是,就到了趕緊發表論文,趕緊想辦法畢業的時候了。


    陳帆作為一名優秀的的教職人員,感覺核聚變都比帶學生容易,至少別人反應還可控呢。


    學生……你永遠猜不到他接下來寫的論文,會有什麽內容。


    一名鍋蓋頭、圓框眼鏡的男生,畏首畏尾的站在陳帆的邊上。


    他看到陳帆的眉頭越皺越深,有點害怕。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


    “教授……這論文,雖然入不了您的法眼,但是以您的眼光,幫我分析分析,它發篇sci有機會麽?”


    陳帆把論文撇在桌子上,看了他一眼,蓋頭男生立刻感覺不妙手……


    果不其然,陳帆溫和的笑了笑,然後用最溫柔的語氣,說了最紮心的話:


    “你這論文,別說發sci了,發scp都過去不。”


    “迴去好好看吧。”


    “毫無價值,準備重寫。”


    學生淚流滿麵:“……”


    陳帆揉了揉太陽穴。


    這名學生離開之後,又一名胖子學生帶著論文進來了,怯生生的說:


    “陳教授,可以幫忙看看論文麽?”


    陳帆瞥了他一眼。


    他除了第一屆的學生,還有第二屆的史天明,後來因為工作太忙,也沒關注這個事兒……來的這個學生有點麵生,不熟悉啊。


    “陳教授……您覺得我的畢業論文怎麽樣?”


    “這可都是我熬了兩個月的夜寫出來的。”


    陳帆瞥了胖子學生一眼。


    學生的科研水平,實在是令人擔憂啊。陳帆歎了口氣說:


    “我覺得,你還是別熬夜了。吃好喝好,保持健康的身體最重要。”


    胖子學生很糾結,陳帆教授怎麽還不給他的論文提意見啊?


    他小糾結的問:


    “那不行吧……我要是萬一畢不了業怎麽辦?”


    陳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迴答說:


    “延期啊。”


    小胖子學生快哭了:


    “不要吧?”


    陳帆把論文團成廢紙團,扔進垃圾桶裏,白了他一眼:


    “畢業論文呢,要寫出你們的最高水平,展示你們研究生期間的學習成果……”


    胖子小雞啄米般點頭,又說:


    “我知道了,陳教授……可您能不為難我嗎?”


    陳帆瞥了他一眼:


    “你也別為難我。”


    學生:“……”


    陳帆看到學生比實驗室儀器測出來的圖糊了都感覺頭大。


    這些學生,到底都是自己什麽時候收的啊。研究的東西亂七八糟,論文寫的包括語法都狗屁不通。


    還不如向小園大二時候寫的東西。


    看來之後收學生,還是不能按名額隨便亂收。萬一沒什麽天賦的,後期還要打著自己弟子的名義“招搖撞騙”,那就真的“名譽掃地”了。


    陳帆如是想著,去辦公室找葉知秋聊聊。明天收學生的事,他還是隨緣好了,亂七八糟的學生,一個也不想要。


    還是招一些真正有天賦有能力的來,研究生本身就不是普及教育。


    這麽想著,陳帆往樓下走。


    此時,葉知秋的辦公室裏有人,門半遮半掩著。


    陳帆就隻好在門口等候一會兒。


    剛好,就聽到了裏邊在說什麽。


    先是葉知秋院長的聲音。他先是歎了口氣,之後咂咂嘴,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安排道:


    “你這論文……我改不了。你給樓上陳陳帆教授看看。”


    學生還是有良知的。而且他也知道陳帆的水平,生怕自己去了獻醜。


    他猶豫了好一會,怯生生的問:


    “這個……不太好吧?”


    先是葉知秋院長深唿吸的聲音。


    隨後聽到他安排:


    “沒關係。”


    “陳教授學生眾多,科研項目也忙,記不清你是誰。”


    “一會記得別說是我學生,隻管請他幫你看看論文就行。”


    學生尚未喪失“良知”:


    “啊?”


    葉知秋院長也不耐煩了,語氣很急促的說道:


    “問那麽多幹嘛,讓你去你就去。”


    “記得,千萬別說你是我學生!”


    學生似乎被嚇怕了,趕緊答應:


    “哦哦行行行。”


    陳帆在門頭聽見,一腦門子都是黑線。這是被老葉給白剽了?


    夠朋友啊!


    再接著,辦公室裏邊,葉知秋院長打發學生出門:


    “好了,沒什麽事趕緊迴去吧。”


    學生出門之後,剛好就看到門口的陳帆……教授。


    學生:“……”


    陳帆:“……”


    “陳陳陳,陳教授你好!”


    “你好。”


    “對了,你是?”


    “呃,我是劉強,葉院長的學生。”


    “那,張三是……”


    “我同門。”


    “所以李四葉是……”


    “對對付……我延畢的師兄。”


    陳帆常舒了一口氣:“……”


    這就對上號了。


    他最近幾年確實忙的有點糊塗,顧不上學生這一塊,都是讓他們在實驗室裏“野蠻生長”。


    剛才給看論文的時候,他還真以為前邊倆是他的學生。那論文寫的……給陳帆一整個看自閉了。


    現在知道了不是自己的學生,真正感受到了什麽是“老懷大慰”。


    前邊那兩個,不是自己學生就行。


    放心了。


    “那個,陳教授,看論文的事情就算了,謝謝您。我還是踏踏實實延畢半年吧……一定在實驗室好好打工。到時候希望您高抬貴手……”


    這學生說完,一溜煙就沒了影。


    陳帆推門而入。


    剛送走倒黴學生的葉知秋正在喝保溫杯裏泡的枸杞水。看到陳帆進門,眼皮子一陣跳……


    “別緊張,我都聽見了。”


    葉知秋:“!!!”


    “葉院長你厲害啊,借窩下蛋,把學生都推到我這裏了。”


    葉知秋尷尬傻笑:


    “沒有,就是請你幫他們看看,覺得你比較專業。”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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