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在京平大酒舉行。


    從踏入酒店停車場到進入禮堂,要經過至少三道安檢程序,任何金屬質地的東西都不能帶入會場裏,包括紐扣。


    好在高級西裝大多采用貝殼扣、牛角扣一類的材質,沒有人遭遇“扒”衣服的窘境。


    向小園推著林心誠的輪椅,陳帆西裝革履,緊隨其後,看起來像是師徒。


    但當陳帆抵達會場後,立刻就收到了其他來賓的示好。


    “陳教授你好,我是內達華研究基地的總負責人盧米安,多指教!”


    “我們是奧貝裏斯克核研究院的專家。據說您解開了n-s方程,還在此基礎上設計了等離子體控製模型。後續期待與您的合作和洽談……”


    陳帆一一與他們握手。


    林心誠羨慕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在華國,他是核物理的泰鬥,但是放眼世界,和他身份平起平坐的科學家太多了,但大家受製於數學的發展,很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陳帆作為複合型人才則不一樣。目前,僅僅是公開的等離子體建模,就足以讓他成為會場的“交際花”。


    因為陳帆的技術吸引了90%學者,他的報告安排直接被改到了第一天。這在40多年的交流會曆史上從沒有過。


    陳帆走上講台,打開由“深藍”幫助生成的ppt,又打開建模展示:


    “……加熱聚變反應堆中的電子導致等離子體中的密度梯度發生變化,而該數學模型可以預測離子和電子尺度之間的波長上激起的湍流,並產生改變等離子體整體密度輪廓的粒子箍縮……”


    接下來,ppt上閃過一個又又一個複雜的數學公式。


    “……”


    現場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陳帆講等離子體流的問題,大家在實驗和科研中還能感受到痛點。但純粹的數學理論,就過於燒腦了……


    交流會的主持人在糾結要不要打斷他,提示跑題,周圍的學者卻強調:


    “我們聽不懂數學,不是他的錯。”


    “能有一位數學家加入我們的研究,是整個行業的幸事。”


    “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是世界萬物運行的底層邏輯。”


    “我們隻能主動學習數學向他的能力靠攏,而不是因為聽不懂打斷他。”


    陳帆的講解還在持續。


    台下已經有人竊竊私語了:


    “不知道要用什麽交換等離子體控製模型技術。”


    “金錢肯定別想了,這麽珍貴的技術資料,肯定不是錢能夠換來的。”


    “我私下和陳教授交流過,他表示除了建模專利費,共享可控核聚變的實驗數據即可獲取技術資料。”


    “可這不是把自家的研究進展,全都暴露給了華國嗎?”


    “陳教授說胸懷寬廣,他說了,想做研究就要合作共贏。資料和技術的交換,才能推動世界科學的進步……”


    “等陳教授的報告會結束,我就協商,同意數據共享換取建模!”


    “……”


    等離子湍流問題,各國目前都沒有合適的辦法解決。因為陳帆的存在,把合作意向達到了最高峰。


    …………


    但是總有人思路清奇。


    參會的櫻花島科學家梅川逸夫,就接到了上級領導的指示,直接借助工作便利,拷貝了陳帆的數學建模。


    “實力很強,但還是太年輕了。”


    “材料和資源可以拿到會議上交易,但建模卻是一把手的買賣……”


    “這得到的是知識,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偷呢?”


    陳帆和其他國家協議共享數據的時候,梅川先生帶著拷貝的建模資料,連夜跑迴島國,後邊的會議也不開了。


    今年,櫻花島在超導材料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但等離子體湍流問題還未得到解決。


    上級給他下達命令,不惜代價竊取機密,就是想扔掉iter這根“拐杖”。


    一旦可控核聚變實驗完成,未來的技術圈,誰還用看米國牽頭的iter協會的臉色?


    可控核聚變事業,人造太陽,傳聞中的第四次工業革命,必將由我櫻花島手執牛耳!


    “通知佐藤君,詳研技術資料!”


    “嗨。”


    “通知田中,將建模搭載到我們實驗室的超級計算機上!”


    “嗨!”


    “待模型嵌入完成,務必在交流會結束之前,完成一次點火實驗。”


    “島國曾經也有霸主地位,必須讓各國看到我們的實力!”


    梅川先生心裏已經在打小算盤了。


    數學模型這種東西,又不像是論文有明確的“是與非”。市麵上的電動牙刷還有不同款式不同型號呢,哪說得清誰抄襲誰呢。


    反正看不見摸不著,就算是偷偷盜取且用了,後續又能怎麽證明呢?我們也是自己研發的。


    整!


    …………


    陳帆介紹結束,現場掀起了一股簽約熱潮,6個國,27個研究所,都明確表示要和華國合作,同意數據共享,使用陳帆的建模。


    陳帆來者不拒,先讓工作人員安排他們簽訂製式合同,後續再詳談。


    這種層級的技術交易,不像買軟件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續還要經過好幾輪的磋商……


    別看現在意向國這麽多,後期真能談成的有一半就不錯。


    一天下來,陳帆也認真聽取了其他人的相關研究報告。


    不得不說,交流會上還是有點真東西的,毛子國現在正研究的仿星器思路,讓陳帆都眼前一亮。


    一天的交流會結束後,陳帆向工作組詢問:


    “情況怎麽樣?”


    工作人員匯報:


    “陳教授,目前所有國家……哦不是,除了櫻花島,其他國都有研究所表示了明確的合作意向。”


    陳帆點點頭:


    “很好,繼續跟進吧。”


    陳帆想起進入會場安檢時,在等候區鬼鬼祟祟的島國人。


    以n-s方程為基礎設立的等離子體湍流模型……按照前世時間線,即使在20年後也是世界的技術。


    有科研所對這項建模技術不感興趣,陳帆是不相信的。


    他們沒興趣的唯一可能……大概就是發生了程建華所擔心的事。


    陳帆在交流會上著重介紹n-s方程的原理,就是因為等離子體建模還沒完全的成型,順便維護好數學家的人設。


    而且,在程建華的提醒下,帶到交流會的建模可是……


    陳帆嘴角揚起笑。


    可能釣到了一條大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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