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平。


    航空基地。


    這裏戒備森嚴,每隔100米設立一個崗哨,隨時有人巡邏。


    陳帆乘坐程建華的專車,落座後排。車內陳設高檔,車窗用的都是高級的防彈玻璃,且無法從外邊看見裏邊。


    進入基地需過兩道關卡,前邊的車都要排隊安檢,到程建華這裏,稍微點頭致意,安檢就抬杆放人。


    程建華從倒車鏡裏偷偷觀察陳帆,發現他安靜的意外。


    換做普通人,有機會來這種地方,有哪個不東張西望的?


    不過,陳帆前世接觸過的大項目可不少,像可控核聚變實驗基地、極低輻射本底前沿物理實驗室、核子研究中心……哪一個不是戒備森嚴?


    程建華見陳帆不語,主動介紹說:


    “前邊這棟樓是研發中心。”


    “一至四層主要航空器設計部,五至八層是動力推進部,我和其他幾位領導的辦公室在九樓,再樓上是數學建模部和會議研討室……”


    陳帆點點頭,安靜聽他介紹著。


    前世陳帆也來過這棟研發大樓,但是二十年之後的這裏,相比起來,設施和裝潢大不一樣。


    程建華介紹了一會,忽然來了個電話,接聽完畢後,向陳帆解釋:


    “你在這待一下,我需要去安保部一趟,為你辦理入職手續。”


    “好。”陳帆答應。


    研發中心的大樓裏,牆壁上掛滿了以克萊因藍色為主調的亞克力裝飾板。


    這些裝飾板上,一張張頗具紀念意義的照片,記載著航空研發基地從設立之初到發展壯大的曆史。


    前世陳帆來這裏,是以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的身份,替研發部解決動力問題,並未真正入職。


    了解航空基地的過往,對展望將來有著不小的幫助。


    陳帆從走廊裏看起,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樓梯口,下樓,再看走廊……


    就在陳帆快要看完的時候,樓道裏路過一個身影,見到陳帆就問:


    “你是哪家的孩子?”


    “怎麽在這裏亂逛!”


    “知不知道這裏是涉密部門。”


    周超今年剛入職研發基地的信息中心,文秘職務。


    他隻有本科學曆,在研發中心除了保潔,安保人員都是警觀學院大學畢業,屬實是最低一層了。


    不過,負責協助統計科研人員差旅費報銷、餐費補助、節日慰問品發放和辦公室的一係列雜事也是綽綽有餘。


    或許因為工作和職工福利相關,或許因為同事素質水平都極高,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久而久之,就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了不起”的想法:


    除了研發中心的幾個領導需敬畏,他就是辦公室的大管家,大負責人!


    陳帆被嚇了一跳,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八樓,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這裏不太方便,添麻煩了。”


    陳帆說完,就往樓上走。


    周超看陳帆客氣,長相又比較稚嫩,反而來了勁:


    “不是?”


    “這裏涉密,樓上就方便你去嗎?”


    “9層都是領導和技術總監的辦公室,你不能上去。”


    周超直接上去把陳帆按住:“你叫什麽名字,哪家來的?”


    航空基地管理非常嚴格,不可以隨便帶人進入。就算有些教授想帶博士生進入,也需要層層把關,嚴格審核諸多身份信息等等。


    陳帆的身份也不便多解釋:“我是陳帆,和程總工來的。”


    周超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麵前這小子也就十六七歲?是程總工親戚家的小孩?


    周超能在這工作,多少也有些“關係運作”。他舅公是也是9層的領導,也是做行政方麵的工作。


    一周以前,程總工剛和他舅公因為實驗經費的事產生分歧。現在,真不被他抓到了把柄?


    “哦——”聽到這,周超就開始拿腔拿調,還故意拖長個尾音。


    他把陳帆帶到辦公室來,指了指門口的木椅子讓陳帆坐下,自己則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沏了杯茶。


    有研發設計人員經過領取辦公用品,還問了句:“超子,這是京平還是水木的實習生,看起來好嫩啊。”


    周超眯了眯眼睛,胡編解釋:


    “什麽實習生?好像是樓上程總家的小孩,什麽原因帶來的不知道,領導的事咱管不了。”


    “先讓他在我這待一會。”


    “畢竟你們要工作的,而且很多資料也涉密,小孩嘴沒個把門的,別影響我們正常實驗和研究。”


    周超話裏話外把責任推給領導,又一副“我非常支持保密工作”的樣子。


    實驗員點點頭,領了一些草稿紙和簽字筆離開了。


    周超看著陳帆,橫挑鼻子豎挑眼:


    “在這等著程總領人吧。”


    “真是沒點規矩,來就算了,在屋裏待著唄。”


    “這裏的一切都是涉密的,就包括牆上的發展曆程、影像照片,都不能隨了解,這都屬於s級機密。”


    華國的機密等級,按照字母劃分,分為sss、ss、s、a、b、c、d、e九個等級。


    曆史信息和影像資料不涉及技術,能排到s級機密,已經很高了。


    …………


    程建華收集了陳帆的資料和設計圖紙,在樓上和各位技術總工程師匆匆開了個碰頭會議,因為這些元件圖紙驚為天人,大家得出一致意見:


    同意陳帆已“技術總顧問”的身份在航空基地掛職,薪酬待遇對標副總工程師,身份檔案列為sss級機密!


    “太震撼了,我從沒想過改變外觀設計,竟然能夠減少如此多的阻力。”


    “他對動力係統的完善,把目前僅僅停留在理論構想的設計變成了現實,真是天才的操作!”


    “據說這位陳帆同誌很年輕……您把他帶迴來了?我們今天可以同他探討一下嗎?”


    “……”


    開完會,所有人都私下裏聯係程建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陳帆。


    程建華臉上掛著笑。這可是他親自接迴來的寶貝,論關係遠近,自己終歸比別人更進一步,他們拍馬也趕不上。


    “那你們得稍等一下。”


    “我去把總顧問給你們請上來!”


    程建華樂嗬嗬的下樓,到了9樓,卻發現陳帆不在了。


    9樓都是領導,陳帆不在給他嚇了一跳,在屋裏看了下監控才知道陳帆看著發展曆程跑到8樓去了。


    追到8層行政辦公室:


    “小周,我這有個人你看見沒有?”


    周超仗著自己的關係,本來就怕單位的領導。加上陳帆就在這裏,屬於“人贓俱獲”,就越想越覺得自己占理,直接質問:


    “領導,雖然我比你職級低,人微言輕。但航空基地,畢竟關係到我們華國的安全,就算您是領導,也不能隨便帶人來吧……尤其是小孩,一個不小心,萬一把機密公之於眾……”


    周超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程建華卻使勁瞪了他一眼:


    “機密,什麽機密?”


    “他就是航空基地最大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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