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騰最氣不過是,陳帆根本沒把他當迴事兒的態度,還隨便給自己發配了一個對手。


    王澤騰想的是在省級比賽上證明自己,和更多學霸交朋友。這個蘑菇頭妹子……怎麽看怎麽像過來湊數的。


    這時候,考場的喇叭開始宣讀考試須知,到了安檢和入場的時間了。


    陳帆、向小園、王澤騰三個人本來各自找考場,結果轉了一大圈,又在同一個考場門前遇到了。


    考場按7-8-8-7的規律分座位。


    陳帆考號024,靠牆第一排。


    向小園考號006,靠窗。


    王澤騰考號018,中間排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陳帆答題。


    “無論結果,先全力以赴吧!”


    發卷後,王澤騰勉勵自己。


    他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因為這次比賽結束後,他不光可以獲得“實驗中學新星”的稱號,還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和“臨川二中的榮光”酣暢一戰。


    但事實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


    他剛完成第二道計算分析題的時候,陳帆就起身交卷了。


    王澤騰:“?”


    說好的酣暢一戰呢?


    怎麽打到一半跑路了。


    “這懦夫……如果他隻答了一半就離場,我贏了也不會有任何爽感啊。”


    王澤騰內心不爽,做題都有些走神,以至於在答題卡上刷刷劃了兩筆。


    場裏的學生還停留在被物理競賽題支配的恐懼上,看到有人交卷其實不少人動了放棄的心思。


    考場的監考老師是個心地善良的老頭,語重心長囑咐:


    “競賽每年才舉辦一次。”


    “大家高中生涯最多隻有3次參加機會,一定要好好檢查。”


    “多看一會,不會的題目說不定就蒙出來了呢。”


    “這位同學,你確定要交卷嗎?”


    陳帆死性不改的點點頭。


    監考老頭無奈把陳帆答題卡收了。


    陳帆臨走時候還飄飄然說了句:


    “蒙是沒用的。”


    “理科競賽還是靠實力。”


    “……”


    監考老頭把陳帆的答題紙舉起來瞅了兩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趕緊讓輔監考把教室門打開請他出去。


    剛被勸住準備再答一會的同學,又萌生了趕緊交卷的想法。


    王澤騰一直盯著陳帆,剛才監考老頭翻答題紙的時候,雖然看不清內容,但寫的也滿滿當當的。


    “噗……”


    王澤騰感覺受了內傷。


    對方不是不跟自己鬥,而是實力差的太多,自己還沒發力,別人就已經結束了。


    王澤騰迴頭偷偷看了一眼向小園。


    “大家認真答題啊。”


    “不要東張西望。”


    被監考老師警告了一次,但王澤騰看到向小園還在,才鬆了口氣。


    還好對手不全都是變態!


    …………


    考完試,陳帆帶向小園迴學校。


    路上兩人順便對了對答案,陳帆對向小園的學習能力非常滿意:


    如果解題過程流暢不扣分的話,向小園的物競成績應該是滿分。


    她從兩周前才開始準備呀,對於之前從未接觸過競賽的高中生來說,這知識量夠大的了。


    給向小園送迴班,陳帆順便迴了15班一趟。此時王欽正拄著後門嘮嗑,看到陳帆過來,拉門,180度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


    “恭迎神王歸位!”


    陳帆:“……”


    “帆哥,你上電視了?一會是班會課說要播放你前邊接受的采訪。”


    “才播出?噢!”


    陳帆還以為是同步播出的,沒想到中間居然間隔了這麽多天。


    看了新聞後,很多人忍不住笑:


    “我說咱們班就換數學老師了,原來是帆哥辦的,大手筆!”


    “老吳確實該換,他歧視太嚴重了,班裏不給他送禮的,不是被找茬就是被無視。”


    15班新來的數學老師不錯,帶班用心,大家都非常滿意。


    但陳帆采訪的新聞播出,影響最大的不是班級,而是在網絡層麵。


    隨著自媒體的興起,越來越多人開始嚐試新聞創作。而陳帆這種學霸,在教育\/高中\/學習領域,屬於特別容易引流的話題人物。


    於是,隨著采訪衍生而來的各種新聞層出不窮:


    《數學省賽的“遲到大王”,榮光之名還能保留多久?》


    《高中生自稱證明黎曼猜想:無知畏懼?還是另有所圖?》


    《臨川二中榮光哥: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學霸》


    《高中數競有多難,為什麽提前交卷的陳帆可以滿分》


    《imo國賽在即,專家稱“二中榮光”再創神話恐怕困難》


    《拍到陳帆參加物理競賽,多頭發展是否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


    亂七八糟的標題層出不窮。


    劉忠關注數競比賽的新聞比較多,最近經常刷到有關陳帆的內容。


    這讓他都焦慮起來。


    雖然臨川二中封閉管理,但陳帆可是能用自己辦公室的電腦的。


    這麽多的無端揣測、惡意推理,還有網絡噴子在評論區等著看陳帆的笑話……就連他這個當老師的都有點氣。


    他怕陳帆國賽的時候受到影響,還特地去辦公室看了看陳帆的狀況:


    “陳帆啊,最近怎麽樣?”


    陳帆正在用電腦。


    他不會在看那些新聞,或者在網上和誰對罵吧?


    劉忠整個心都懸著。


    “嗯?在看論文。”陳帆答。


    如果說證明黎曼猜想有個進度條的話,陳帆認為自己目前已經走完了70%。


    劉忠貌似隨意的答:


    “哦哦哦,那你看吧。”


    劉忠對陳帆一直不太管。他願意預習什麽就預習什麽,就當是研究生散養一樣了,偶爾交流一下就行。


    不過過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問:


    “網上的新聞你看了?”


    陳帆奇怪:“什麽新聞。”


    劉忠發現自己辦錯事了,人家陳帆根本沒關注這些亂七八糟的啊。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子:


    “就是,說你參加省賽態度不行,采訪吹大牛的謠言?”


    “啊?我看看。”


    陳帆莫名其妙。


    劉忠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把手機掏出來了,整了幾個標題給陳帆看,再裏邊的內容和評論區就不點開了,他怕陳帆看了糾結。


    完後義憤填膺的說:


    “現在的新聞工作者實在太沒底線了,為了火什麽標題黨都敢寫。本來遲到的小事,非要上升到素質教育之類的。瞎搞。”


    “專心參加國賽吧。國賽拿了獎,肯定可以保送個好大學的。比如我的導師就對你非常感興趣……”


    劉忠說的是實話:


    前陣子,劉忠把陳帆的小論文給導師看了,結果教授還以為劉忠寫的。劉忠解釋這些出自一個高中生之手後,教授都讚不絕口。


    甚至提出了“如果能把這小家夥挖到咱學校當弟子,你可以滾迴來讀完博士”這樣的離譜條件。


    劉忠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堆:


    “……專心國賽最要緊,總之別把網上那些事放在心上吧。”


    陳帆偏過頭奇怪的看了劉忠一眼:


    “沒放在心上。”


    “另外,關於我在證明黎曼猜想這件事,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


    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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