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範圍的幾個人都看見了盒子裏的東西,包括商予。是一條全鑽項鏈,在發布會午後的大廳裏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戰念北看著盒子裏的項鏈,沒有接,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杜汐芸今天的目的不是送禮物,她是專程過來惡心戰念北,刺激商予的。


    戰念北的視線從盒子裏的項鏈轉移到臉色泛白的商予身上,放下幾分戾氣,輕聲說道:“老婆,過來。”


    在這個時候,商予總是懂得分寸,夫妻的賬可以迴家慢慢算,現在必須一致對外,絕不能讓杜汐芸得逞。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然後走向戰念北,主動與他十指相扣。


    戰念北低頭看著她,問道:“生氣了?”


    商予麵色不改,說:“沒有。”


    戰念北抬手把她臉頰的碎發放到耳後,說了句:“那可能是肚子裏的這個小東西生氣了吧。”


    肚子裏的小東西,杜汐芸來刺激商予,戰念北自有更好的方式來迴擊她。當著她的麵,管商予叫了一聲老婆,然後告訴她,商予的肚子裏有他的孩子。


    曾幾何時,杜汐芸夢想著在戰念北身邊的人是自己,想被他喚一聲“老婆”,想生他的孩子。可他身邊的位置,從來沒有給過她。


    戰念北始終看著商予,並沒有想迴答杜汐芸的問題,也不願多看她一眼,他繼續對商予說道:“我對十年前杜小姐的生日沒有太深的印象,我或許參加過她的生日宴,但她18歲那年應該沒有。對這條項鏈,我也沒有印象,不過,每年我都會例行送給朋友們生日禮物,一般都是由蘇沐代我挑選的。可能,他覺得杜小姐是杜總的掌上明珠,華陽的未來繼承人,選的禮物自然也就貴重了些。你信我嗎?”


    每年例行送生日禮物,這的確是戰念北的習慣,這份名單最早在蘇沐那,後來由汪丞負責,現在在高磊手上。這裏自然不包括與戰念北最親近的人。


    言外之意,他對杜汐芸,是禮尚往來的應酬。


    商予勾起唇角,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對戰念北說道:“我從來沒有不信你,你趕快去忙吧,別讓記者等太久了,我在休息室等你。”


    站在一旁的杜汐芸,放下了拿著盒子的手臂,垂在身側。她臉色紅了又白,眼神中帶著憤恨,難堪,和此刻的羞辱,始終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捏了一把汗的周璽珩,內心歎道,不愧是戰念北。


    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的蘇沐:我當年為什麽會選一條這樣的項鏈,得,自求多福吧。


    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汪丞:記憶中我可沒幹過這種蠢事。


    旁觀的商維,許秋雅,明彥辰,江呈謙...... 都鬆了一口氣。


    商予的話音剛落,杜汐芸便說道:“商予,我們談談。”


    不等一眾人反應過來,商予說道:“好啊!”


    為了打消所有人的顧慮,商予沒有給身邊人留說話的機會,繼續說:“反正就算我懷著孕,以你的身手也打不過我,何況妍姐在我身邊寸步不離,還用不著我親自動手。你既然衝著我來,我沒什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剛才那樣的伎倆,很像那位不入流的章慕瑤小姐的手筆,想通過這些手段來刺激我,未免太天真了。我總要讓你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麽愚蠢。”


    “你想和我談,就收起你那些套路,有事說事,我累了,你跟著來休息室吧。”


    說完,商予看向戰念北,捏了捏他的手心,用眼神和動作告訴他放心。然後兩人鬆開了手,商予和莊妍走在前麵,杜汐芸走在後麵,三人進了發布廳旁邊的休息室。


    商予靠坐在沙發上,從麵前的茶幾上拿了一瓶純淨水,打開喝了一口又放下。莊妍坐在她身邊,杜汐芸在側邊的單椅落座。


    商予麵無表情地看著杜汐芸,是杜汐芸主動來找她,她自然是等著對方先開口。


    杜汐芸眼底依舊泛著紅,但在商予麵前定不能輸了氣勢,她開口道:“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商予勾著淺淺的笑容,迴道:“說明我很厲害呀!”


    杜汐芸眼神中帶著幾分陰狠,迴問道:“你憑什麽?”


    商予笑容依舊:“憑我是商予。憑我漂亮,可愛,有腦子,情商高。憑我是商南和司穎的女兒,還憑我有個當過省委書記的外公,有個好舅舅。哦,對了,我有八個哥哥。還有還有,最最重要的,我老公是戰念北。”


    商維說過,戰念北看人的眼睛毒,嘴巴更毒。他也說過,商予和戰念北是一種人。


    商予是懂殺人誅心的。


    她在告訴杜汐芸,我足夠優秀,我是商家大小姐,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你,步步為營,也不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杜汐芸顯然是受了刺激,言辭也變得比先前激烈了許多,她說道:“你得意什麽?你們商家,仗著司家的權勢,處處和華陽作對,故意壓我們一頭。你的好父親商南,逼死了章舒,逼得章慕瑤流離失所。我和戰念北,原本是可以在兩家的安排下走到一起的,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才幾歲?是你,搶走了他。現如今,你又仗著戰念北的勢,對我們趕盡殺絕,你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惡毒的心思!”


    麵對杜汐芸的連番控訴和質問,商予不怒反笑,甚至笑出了聲音,她迴應道:“行,我一個一個迴答你的問題。你既然覺得我們商家是因為我外公的原因,才拿到了那麽多優質項目,我給你個建議,你讓你爸杜笠,去給我外公磕個頭,認個幹爹,再改姓司怎麽樣?”


    “第二個問題,你如果想為章舒和章慕瑤母女討個公道,你也找錯人了吧,章舒是我爸的小三,收拾她的是我舅舅,你為你嫂子打抱不平,也得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是?難道隻憑章慕瑤那變態畸形的內心對我的羨慕嫉妒恨?”


    “第三個問題,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戰念北如果愛你,誰也搶不走。秦迎充其量還能算是他的前任,你算什麽?何來搶這一說?啊,對了,不妨透露給你下,戰念北的第一次是和我,他那方麵,特厲害!”


    聽到這裏,杜汐芸本能地迴了一句:“不可能!你少自欺欺人!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已經28歲了,而且,他和秦迎在一起過。”


    商予說道:“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也不需要像你證明什麽。我還是來迴答你最後一個問題吧,你得知道,從我進h大的第一年,到後來的車禍,再到如今,樁樁件件事情,都是你們先動的手。怎麽,你們可以對我動手,我還擊就惡毒了?你說我仗著戰念北的勢,他是我老公,不行嗎?別人想仗他的勢,他也得給那人機會!”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刺不破,戳不穿。10個你和章慕瑤這樣的,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別得罪我,你也知道杜笠和華錚鳴打底15年,但到底是15年,20年,無期,還是死刑,說不定是我說了算。”


    進休息室之前,商予還不確定自己見杜汐芸的舉動是否正確,她當時隻是為了在氣勢上贏過杜汐芸,總不能讓她以為自己是怕了。可坐在這兒,把這些話說完,她倒是舒服了不少,早該有這樣的機會讓她痛痛快快地迴擊杜汐芸。


    說完話,她甚至都沒多看杜汐芸一眼,斜靠在沙發上,微眯著雙眼,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對莊妍說道:“妍姐,我困了,睡會兒。這位杜小姐如果有什麽話,你錄音吧,我醒了聽。”


    商大小姐當真狂妄,不可一世。完全不把杜汐芸放在眼裏。


    杜汐芸怒火中燒,眼底猩紅,但她也知道,在這裏討不到什麽好處,尤其是這位莊妍,一看就是職業保鏢。


    最終,她帶著憤恨,一字一頓地說道:“商予,我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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