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維專門去了一趟敦煌。


    這兩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變化。


    商維覺得整個人都快被烤幹了,終於走到了鳴沙山頂,林向徽和羅藝夢開啟了撒歡兒模式。商維,商予兩兄妹並肩站立,俯瞰整個月牙泉。晚上九點半才會天黑,現在八點,好在已經不那麽曬了。


    月牙泉像是一處被神仙眷顧的秘境,嵌在茫茫沙漠之中,靜謐而深邃。


    \"瀚海波濤一色沙,風煙日影五光華。雲流野曠見奇景,龍隱川長傳妙霞。仿佛金戈聲世外,崢嶸鐵騎嘯天涯。駝鈴浪跡思人麵,寂寞江湖對月牙。”


    商予念了這幾句詩,而後席地而坐。商維在她旁邊跟著坐下。


    “還在生氣?”商維問道。


    商予歪著頭看向商維:“你大老遠跑來,不會是專門為戰念北說話的吧?”


    商維迴道:“是也不是,想和你聊聊。”


    商予嗤笑:“我哪有那麽無理取鬧,太長時間沒見他了,有點緊張,整理整理自己,過幾天就迴去。”


    商維說:“你還不夠無理取鬧?”


    這兩年,商維思考了很多。他承認戰念北是對的。商予早已經是個能對自己行為負責的成年人,她是商家的孩子,也曾經是盛達的股東。很多事情,作為家人,甚至是當事人,她有知情權。何況,像她這樣個性強硬而獨立的人,想要的不過是尊重和相信。戰念北當初說的沒錯,物極必反。


    尊重商予的想法,相信她的選擇和判斷,而不是替她做所有的決定。否則,她會變得叛逆。事實證明,她也的的確確是個有分寸的人,在外的兩年,她不僅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也實現了她浪跡天涯的小目標。而這一切,商家和司家都不曾給她,是戰念北在為她保駕護航。


    21歲的商予,褪去了青澀,宛然是一個初熟的小女人。


    商維把過去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商予,包括戰念北去找了秦迎,商予走的那天戰念北在雲山前·28闕發生的一切。還有盛達、磐融、盛融目前的局麵,戰念北和杜家、華家以及簽了對賭協議的風投公司的現狀。


    杜家和華家一直知道戰念北在找華錚榮,也早有準備。那天,戰念北本來是去美國看商予的,可他中途接到了消息說華錚榮在西雅圖。沒有提前部署,他隻身一人先過去。莊重到的時候,戰念北身上已有兩處刀傷。


    之後,就是商予登上郵輪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接近一年半的時間,各方勢力極限拉扯,不斷周旋。


    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務,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商予接了個歲月靜好的戲份。


    月牙泉很好看,敦煌很有曆史的厚重感。可此時此刻,在商予模糊的視線裏,一切都好像不那麽真實。她想起商維開始問她的那句話:“你還不夠無理取鬧嗎?”


    是挺無理取鬧的。


    商予抬腿就走,邊走邊哭,腦子裏隻想到一句話: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商維默默跟在她後麵。


    不遠處的林向徽和羅藝夢發現兄妹二人狀態有點不對。立馬跑了過來。


    看到商予在哭,林向徽立馬慌了:“怎麽了,我的寶兒?”


    “我要迴江都,現在。”商予說道。


    “發生了什麽?機票都沒訂,這都幾點了,怎麽迴?”林向徽說道。


    “我能不能迴?”商予抬頭看著商維。


    商維點點頭,說:“能,交給我處理。”


    商予又看向林向徽和羅藝夢,說道:“你們好好玩兒,不用跟著我,迴去的時候記得把我行李帶迴去,我直接去機場了。沒別的事兒,就是想戰念北了,一分鍾都不想等。”


    商予沒有直接迴凱嶽壹號,她想先去磐融看看。邁巴赫停在磐融大廈的門口,商維反複問商予,確認不要他同行後,等商予走進大廈,他才開車離開。


    “商小姐好,您怎麽這麽晚了過來?”門口的保安沒有換,他一眼認出了商予。


    “你好!我來看看,能上去嗎?”商予勾起唇角,禮貌迴應。


    保安幫她刷了電梯卡。


    淩晨一點半的頂層辦公室,除了安全應急燈還亮著,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商予走到熟悉的工位前,看到自己的照片,是高中畢業時候的證件照,稚嫩而青澀。和現在的自己比起來,好像是昨天,又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和她的工位背靠背的位置,是丁亦暉的照片,成熟了,比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還帥。


    喬夏已經有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高磊被稱為董事長二助,將來汪丞委以重任的時候,或許他就是戰念北新的助理。程婭楠、劉誌鑫、王晗、宋學平,還有黃敏。大家都還在。


    商予還穿著離開鳴沙山時的那條白色長裙,無袖長裙在脖子後麵係了個蝴蝶結,大半個後背都露在外麵,裏麵的胸貼穩穩地托舉著她傲人的上圍,裙子收腰的設計更凸顯她堪堪一握的腰肢。她把手裏寬大的遮陽帽放在了辦公桌上,起身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她伸出細白的手臂,蔥白的手指識別了門口的指紋,電動門緩緩打開。偌大的辦公室如往日一樣空曠而安靜,夜晚城市建築五光十色的燈光透過落地窗折射進來,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商予抬眸,對上的是辦公室唯一的光源,董事長辦公桌上的那台亮著的電腦在黑暗中尤為刺眼。電腦後坐著的男人,口中講著流利的德文,和以前一樣,英俊的矚目。這個時間,戰念北還沒有離開辦公室,他在開跨國會議。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商予突然不知所措,正要轉頭往外走。隻聽戰念北對正在德國的林楚瀟說道:“接下來的會議林總主持。”


    從椅位上起身,長腿一邁,幾步到商予麵前。戰念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隨即把商予帶入自己的懷中。熟悉的冷調木質香,熟悉的溫度。靠在他胸口的感覺,久違了。


    商予伸手環住戰念北的腰,在他懷中呢喃:“我們迴家吧。”


    從磐融大廈到凱嶽壹號,隻有十幾分鍾的車程,戰念北左手開車,右手和商予十指緊扣。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會側身看著商予,她變了也沒變。不變的是她還是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小妖精,變化的是她成熟了,長大了。不管變與不變,他們心中對彼此的愛隻會隨著時間愈加濃烈。


    關上門,戰念北一隻手掌在商予裸露在外的脊背上,另外一隻手扣著她的腦後。商予主動環住戰念北的脖頸。他在肆意掠奪,瘋狂占有。她勾住他的舌尖,挑起他燥熱的欲火。


    戰念北扯開了商予頸後的帶子。


    商予的手從戰念北腰間探了下去。


    “寶寶,家裏沒準備那個,我現在去買,等我十分鍾。”戰念北突然停止了動作,抵著商予的額頭,在意亂情迷中,強迫自己保持最後的理智和清醒。


    “不要,就這樣。”商予不準戰念北離開,把他抱的更緊,好像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寶寶,乖,我很快就迴來。我不能讓你冒險,也不準你吃事後藥。”戰念北對這件事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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